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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斷紅樓夢飄搖》第31章.螳螂捕蟬誰為黃雀
  話說劉姥姥,搶得軍馬,沒有馬鞍嚼籠,右手拉韁繩,左手抓著馬鬃,依然穩穩的騎在上面。

  這世上馬匹,雖有靈性,但也是如衙役般是欺軟怕硬之畜,尤其這軍馬,也是閱人無數,聽著背上吆喝,感覺著坐姿以及腳後跟磕碰的力度,片刻它便知道,背上之人禦馬有數,自己遠不是對手,於是便乖乖的言聽計從起來。

  劉姥姥出德勝門,未上向北的官道,斜插向西,至高梁橋,看身後無人,方才拉韁繩轉而向北。

  清晨十分,大路上已開始偶有行人,為不引起人的注意,劉姥姥遠遠地看到有人過來,便早早的帶住韁繩,緩慢行走,給人一種清晨遛馬的農婦的感覺。

  待行人走遠,才敢催馬狂奔。好在路上行人寥寥,但依然耽誤了不少時間,待看到遠處兩個騎馬之人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至樹梢,幾乎到了昌平州府。

  官道從昌平州府直穿而過,於是道路兩旁便聚集了許多做生意的小販,儼然成為了一個集市,此時正是熱鬧。

  劉姥姥想著周瑞兩人北上的路線,不至跟丟,為了不引起路人注意,下馬牽著,步行穿過集市,也讓自己休息一下發脹的雙腿。

  穿過州府之時,又早已不見了兩人人的身影,好在進山的大路只有一條,劉姥姥策馬又追趕許久,依然不見兩人的身影,放慢速度,正在核算是否去喜峰口駐軍大營門口守候之時,身後傳來嘈雜的馬蹄聲響,但絕非兩匹的聲音。

  劉姥姥回頭望去,山路蜿蜒,隻聞其聲,不見其影。

  劉姥姥趕緊下馬,牽著馬躲到一塊巨石之後。時間不長,六匹駿馬從大路駛過,馬上之人均著便裝,但那胯下馬匹,稍懂行的一看便知最優等的軍馬,尤其一匹渾身雪白的馬匹更是引人注目,還有馬上之人也均身有武功,尤其馬鞍橋被布包裹著的各種兵刃,並非衙役統一配置的腰刀抑或兵丁的長槍。

  劉姥姥躲在石後,不知這幾人去向哪裡,意欲何為。

  正在發愣之間,山路過來的方向,又傳來嘚嘚的馬蹄聲,聽聲音是兩匹馬匹無疑,看來自己心急,抑或是周瑞他們打尖辦事耽誤了時間,自己反倒超過了他們兩人。

  待兩匹馬走至近前,果不其然,馬上之人是自己跟蹤的周瑞二人,看來二人並不像剛才幾人一般著急趕路。

  待二人走遠,劉姥姥複又上馬,又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米餅,慢慢嚼著。

  劉姥姥遠遠跟著兩人,及至喜峰口駐軍大營,太陽已經西斜。劉姥姥看兩人走進兵營,便在附近村莊買些吃食,順便打聽,附近是否有道觀,村人所指幾個,但告知大多早已荒廢,有一兩個道人居住的,仔細尋問,均不像賈敬的年齡。

  劉姥姥擔心錯過周瑞二人,不敢前往找尋道觀,於是把馬匹栓到村裡一個破敗的庭院裡,拔了些青草喂上,自己找到軍營門口的一個高地,縱身上樹,遠遠張望。

  此時,又是暮色初起,飛鳥歸林,兵營裡也是炊煙嫋嫋,秋風吹動樹林,乾枯的樹葉嘩啦啦作響,秋風過後,樹林歸於寂靜,突然,自己棲身的樹林裡面,偶然傳來幾聲馬匹的嘶鳴。

  劉姥姥循聲望去,四個身影正彎腰在馬邊忙乎,那匹白色的戰馬也在其中,看來,這應是上午超過自己的那六人的坐騎,劉姥姥又仔細找尋,果不其然,那四人頭頂,有兩人和自己一般攀在樹上,向著兵營的方向遙遙張望。

  看來,他們和自己的目的相同,

也在盯著營門。  可他們意欲何為?是敵是友尚不得知,劉姥姥暗自慶幸,自己爬上山坡時小心翼翼,未發出聲響,看他們的樣子,並未發現自己。

  天漸漸黑了,月亮尚未升起,滿天繁星沒有給大地帶來一絲光亮,遠處的兵營,黑乎乎的一坨矗立在曠野上,裡面偶有點點燈光,和天上的星光遙相呼應。

  突然,營門打開,一隊人馬悄默聲的出來,仔細觀看,打首的是幾十匹馬隊,後面是一列步兵,隊伍蜿蜒,但走起來卻悄無聲息,想必馬蹄或者腳底都已用軟物包裹,在夜色裡,像一條巨蛇,悄無聲息的走上大路。

  “出來了!”前面樹上的兩人邊輕聲招呼邊縱身下樹,樹下躺著的幾人從地上躍起,翻身上馬。

  ‘身手不俗!’劉姥姥看著兩人下數和幾人躍上馬背的身影,心中暗想。

  幾人打馬跑出樹林,跑起來起來也悄無聲息,想必剛剛在馬前彎腰忙乎也是在給馬蹄包裹軟物。

  劉姥姥施展輕功, 跟在六人身後。

  一列隊伍在前,馬上六人居中,劉姥姥斷後,懷著不同的目的,浩浩蕩蕩向深山裡進發。

  從夜色初臨,遠山黑黝黝的剪影映現在遠處,到半月升起,身邊一塊塊巨石,一段段山崖抑或身邊一棵棵嶙峋的老樹,鬼魅般的出現在眼前,這支隊伍在深山小徑穿行,偶有岔路,便會稍停片刻,想必是在分辨路徑。

  劉姥姥看著月光下起伏的山巒心想,如果無人引路,不要說夜晚,即便在白天,如果刻意尋找,也未必找到此處,連山野樵夫也極少可能會偶然到達。

  月上中天之時,那隊人馬停在遠處一處斷崖之下,劉姥姥又縱身上樹,遠遠看到一條小徑直通崖頂,小徑在月光照耀下尤其顯得清晰,崖頂上,黑乎乎一片,似樹林,也似亂石,無從分辨。

  一隊兵丁在小徑之下,騎兵下馬,將戰馬交於幾個步兵拉入山崖下一片黑黝黝的樹林裡,幾十個騎兵悄默聲的沿小徑向崖頂摸去。一隊步兵後面遙遙跟隨,但很快被遠遠落下,余下的步兵十幾人分為一簇,一簇簇隱藏在小徑入口四周。

  突然,劉姥姥尚未跳下樹來,已遠遠看到那六個黑影在那隊騎兵之前的小徑上出現,以遠快於他們的速度奔向崖頂。

  劉姥姥心中暗驚:“不好!只顧關注隊伍人馬,加上樹高林密遮擋視線,不知前面六人何時已棄馬步行,原來他們也是以這對人馬作為向導找到此處,看那向崖頂飛奔的身形,武功均自不弱,而是敵是友尚不清楚,自己還是先他們找到道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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