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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俠行煙雨中》第19章 雪蓮花開
  天亮了,是個大晴天,雪山上的天空異常明亮,湛藍,晶瑩的雪花在陽光下照射下顯得格外耀眼,莫盈盈躺在雕花床上,發出陣陣咳嗽,一丫鬟在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擰了擰毛巾,幫她擦臉擦手,片刻後又端著盆退出去了,裴文凱站在門外,見丫鬟出來,假裝不關心的問道:“她怎麽樣?還活著吧?”丫鬟連忙回應道:“稟少主,燒已經退下了,已無大礙!”裴聞凱聽罷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寂相思回到折花門,稟告左依依,說:“雪憐谷的人並不友善,我等剛去便吃了閉門羹,我們已經盡力了,這書生說到底還是太幼稚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釀下苦果,就需自己承擔!”左依依也搖搖頭,歎息道:“我還以為我折花門中會出一個能夠與對弈盟抗衡的人,沒想到,卻是朽木不可雕也,罷了罷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莫應天知道自己女兒溜出去竟是為了這男主,而且留在天山沒有回來,氣的不行,直呼:“向來只有人來我藥神殿求藥,我藥神殿何時求過別人?這丫頭真是要氣死我,讓我莫應天的臉面往哪擱啊!……”

  接近晌午,莫盈盈緩緩睜開雙眼,望著這陌生的房間,隻覺身體渾身酸痛,她硬撐著從床上坐起來她心想:這是哪啊?嘴裡習慣性的喊道侍女小梅的名字,可進來的卻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仆人,那丫鬟說道:“小姐,你醒了?少主說,你醒了之後不要亂跑,我派人給你送些飯菜來,你吃過之後,會有人送你下山!”莫盈盈聽了站起來道:“不,我不走,沒拿到天山雪蓮,我是不會走的,說罷便推門出去了。”丫鬟在後面喊到:“誒,小姐,你去哪……”

  莫盈盈走出山門,又往昨天那個位置一跪,積雪直接沒過了她的膝蓋,雪水被她的體溫融化,寒冷刺骨,浸濕她的雙腿。片刻後,裴聞凱推門出來,她抬頭看了一眼,回想起了昨天晚上,隱隱約約記得是他把她抱進去了。裴文凱沉默片刻,冷冷說道:“天山雪蓮我可以給你,但是有個條件!”莫盈盈眼前一亮,喜出望外的說道:“真的嗎?太好了,只要你肯給我天山雪蓮,什麽條件我都答應!”裴聞凱說道:“你得留在天山,為我血憐谷掃雪三年!天山雪蓮我會派人送去你藥神殿!”莫盈盈聽罷,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良久,她才回答到:“我答應你……”

  七日之後,天山雪蓮如約送至藥神殿,莫應天見女兒沒有回來,心急如焚,趕忙問押送的弟子,:“為何不見小女?”那折花門弟子道:“噢,她簽了賣身契,要在血憐谷做工三年才可回來。”說罷便轉身離去。

  莫應天后退幾步,坐在太師椅上,已經氣的無話可說了,心想,罷了罷了,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這個俊俏的書生,隻幾面之緣便使我家姑娘舍生忘死,一往情深,我先將他救活,他若對得起小女這許多付出,我便招了這門女婿,他若是個風流浪子,三心二意,我也可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莫應天來到洛文軒的床前,將他扶起,要仆人把嘴掰開,折下一朵雪蓮花瓣,包著一顆藥丸,順著一碗血紅色的藥水,灌了下去。不久,洛文軒便全身冒汗,原本蒼白的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隨後便咳出幾大口膿血。莫應天點點頭,起身說道:“已無大礙,靜養幾日便可!”

  洛文軒醒了以後,問府中仆人自己在此地的原由,仆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一一講給他聽,洛文軒聽罷心裡十分愧疚,

竟有女子為自己作出如此犧牲,他起身到藥神殿中懇求莫應天道:“殿主救命之恩,洛某沒齒難忘,令千金還在雪憐谷受苦,我的傷已無大礙,我要上天山,將她換下來,特此來拜別前輩!”莫應天點點頭道:“小女天生脾氣倔,她若不肯回,你一定要照顧好她!”洛文軒點了點頭,便出門去了。  雪山之上,在通往血憐谷山門的石階,一女子拿著笤帚,一下一下的掃著積雪,台階直通山下,有多少階,誰也不清楚,洛文軒從山下一步一步往上走來,莫盈盈也往下掃著,在想隔幾十個台階的時候,洛文軒站住了,喊到:“喂,你可是血憐谷中之人……”莫盈盈聞聲回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是真的,她又驚又喜,飛奔到洛文軒身邊,抱住他。洛文軒當場愣住,除了雪琪,再也沒有別人這樣抱過他,他回過神來趕忙推開,道:“姑娘,請你自重,你這是作甚?”莫盈盈驚喜的叫道:“洛文軒!你怎麽來啦!?洛文軒問道:“姑娘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莫盈盈答道:“我叫莫盈盈,你叫我盈盈就可以了。”洛文軒聽罷說道:“原來你就是莫小姐,救命之恩,洛某永世難忘,受洛某一拜!”說著便要下跪,莫盈盈連忙拉住,說道:“喂,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麽能給我一個女孩子下跪呢!”洛文軒接著說道:“噢,對了,洛某必行就是來將莫姑娘替下去的,我自己的過失,自己承擔!”莫盈盈立馬就說:“我不走,我哪也不去,你在這我就在這,你在哪我就在哪!”洛文軒聽完覺得一頭霧水,說道:“我與姑娘素不相識,姑娘為何非要跟著我?”莫盈盈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說道:“幹嘛非得認識啊,正所謂,天山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你我萍水相逢,兩情相悅,不是很正常嗎?”洛文軒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說道:“姑娘切莫說笑,你趕緊下山吧!隨後便往山上走了……”莫盈盈覺得莫名其妙,罵到:“喂,本姑娘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絕了,我有這麽難看嗎?忘恩負義的人!”隨後又犯起了花癡,心想:“不過,越是這樣,越證明他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嘿嘿……”想到這,莫盈盈臉上又露出了害羞了笑容,隨後便跟著上山去了。

  來到山門前,洛文軒被血憐谷弟子攔下,問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沒等洛文軒張嘴,莫盈盈從後面走來,說道:“是自己人啊,師哥,他是我好朋友,叫,洛文軒,是來看我的!”那弟子不以為然道:“喂,莫盈盈,你把這裡當自己家了,隨便什麽人都能來?”洛文軒有些生氣,說道:“是我自己前來,與莫姑娘何乾?為何對莫姑娘如此無禮?”那門生說道:“我們家谷主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洛文軒道:“鄙人折花門根堂堂主,前些日子受了重傷,莫姑娘為了救我迫不得已才賣身入你門,今日我便是來將她換下,我來替你們掃這三年地!”門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便說道:“在這等著,我去通報!”莫盈在後面一臉花癡相,又在想:“哇,他為我出頭的樣子好帥啊,洛生,愛了愛了……”

  兩人進到赤血殿,洛文軒按照規矩獻祭後,便說明了來意,裴聞凱笑道:“哈哈哈,你當我血憐谷是什麽地方,說來便能來說走便能走,你是她什麽人,你憑什麽可以替她?”洛文軒回道:“這……你我都是江湖中人,應知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個義字,莫姑娘對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我已無大礙,理當自己承擔代價!”裴聞凱嚴厲的說道:“這債你恐怕沒那麽容易還,這樣吧,你可以替她,不過……她是三年,而你,我要你在此等到雪蓮花再次盛開, 你才能走!”莫盈盈連忙勸阻道:“不行啊,洛文軒,雪蓮花一百年才開花,你會一輩子困在這裡的。”洛文軒毅然決然的答到:“好,一百年就一百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承擔!”裴聞凱拍著雙手稱讚道:“好,好,果然是有情有義,莫盈盈,你可以走了……”

  莫盈盈快要哭了,她說:“我不走,我也要留在這,求谷主成全,別讓我走!”洛文軒生氣道:“你!……莫姑娘,你爹在家十分擔心你的安危,你快些回家看看你爹吧!”莫盈盈沒有理會往地上一跪,哭著說道:“求谷主收留,別讓我走……”裴聞凱心裡固然是不舍的莫盈盈走的,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走,那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掃地的了,你可以進門學藝,成為我血憐谷正式弟子了!”莫盈盈聽後笑逐顏開,說道:“真的嗎?謝謝谷主成全,謝謝谷主成全。”裴聞凱假裝漠不關心,說到:“起來吧,我血憐谷的弟子可沒那麽好當,明天去飛雪台找你溫涼大師兄,與新入門弟子一起習武!”洛文軒無奈至極,勸阻道:“莫姑娘,你一大家閨秀,不該習武的……莫姑娘……聽我一句勸吧……”莫盈盈抬頭不以為然道:“哼,我就要,我就要,你管不著!”,說罷幾步走出門去了。

  裴聞凱見道莫盈盈如此癡情於洛文軒,分外眼紅,心裡很不是滋味,見洛文軒還站在那裡,便開口道:“你還愣在這裡幹嘛?要我將掃帚遞到你手上方可?”洛文軒聽罷,連忙出門去了,拿著掃把,回到他來時與莫盈盈碰面的台階上,開始掃起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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