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瓦爾裡德抓在手中的我不甘心的咆哮著,我竭力抽出背後的步槍,對著瓦爾裡德的黑色骷髏頭開了兩槍。
但那子彈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而是像打到空氣一樣,直接穿了過去。
瓦爾裡德在被我當面開了兩槍後,好像是發怒了似的,那抓著我的黑色巨手高高抬起,接著使勁將我狠狠砸向遠處。
我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撞到了一個大型金屬罐子上,我能夠非常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肋骨已經有不少根裂了開來,身後的金屬都被我身體帶來的衝擊啦砸出了坑。
“噗!”
一大口鮮血從我口中吐了出來,整個人從罐子上掉了下來。
我雙手撐地,跪在地上,不斷咳出鮮血,視線也有些模糊了,這種將死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不行,我還沒死,我還有翻盤的機會。”
我強撐著身子爬了起來,整個身體就像要散架了一樣,我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勉強逼著自己的雙腿又跑了起來。
那瓦爾裡德好像知道我馬上就要支撐不住了似的,也不像之前那樣化作一團黑氣追我了,而是保持成骷髏形態,慢慢向我逼近。
但即便是這樣,身體能量幾乎就要枯竭的我還是一點一點被瓦爾裡德拉進了距離。
怎麽辦,怎麽辦!
想殺死瓦爾裡德就必須殺死他的供體比利,想殺死比利就要關閉他的生命維持裝置。
可是那裝置操作過程太複雜了,在瓦爾裡德緊追不舍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完成!
殺死比利,殺死比利,怎麽殺死比利。
就在我竭盡腦汁思考殺死比利的辦法時,我注意到那把還頑強掛在我胸前的M4步槍。
這玩意現在對我沒什麽用,帶著它我跑起來還慢,乾脆扔掉好了。
一邊跑,一邊將掛在胸前的M4扯下來扔到了地上,沒了身上這個大家夥,我身體倒是輕松了一些。
“槍對這個家夥肯定沒有...等等,槍?”
雖然槍擊對瓦爾裡德沒有作用,但不代表對比利沒有作用啊!
“踏馬的,你怎麽這麽笨啊!”
我使勁給了自己一巴掌,怎麽自己早沒有想到呢。
自己有槍啊,為什麽還要那麽麻煩去關掉那個裝置,要殺死比利,直接對著他開幾槍不就解決了嗎!
雖然剛剛我把步槍給丟了,但好在我腰上還別著一把手槍,雖然威力不如步槍,但打爛那玻璃罩子應該綽綽有余了。
我回頭看正在追著自己的瓦爾裡德,現在的他離我已經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了,但比利所在的玻璃容器還在我的身後。
盡管我可以繞一段再回到那裡,但現在情況危急,瓦爾裡德已經快要追到我了。
恐怕還來不及繞回去,我就要被殺了。
咬了咬牙,吐出一口帶著血的唾沫,又是該冒險拚命的時候了!
我停下向前的腳步,轉過身去直朝瓦爾裡德衝去。
盯著瓦爾裡德那副黑色的骷髏身體,我心裡估計著他的攻擊范圍和自己到他的距離。
“就是現在了!”
在我即將進入瓦爾裡德的攻擊范圍時,他又變出來了剛剛差點殺死我的黑色骷髏大手,朝我攻擊了過來。
預測出那大手的攻擊軌道後,我腦袋帶著身體向前猛地一探,幾乎是擦著瓦爾裡德的攻擊躲了過去。
隨後我無視身體不斷發出劇痛的危險警告,順著剛剛躲避攻擊的力道,
直接蜷縮身體向前打了個滾。 瓦爾裡德的攻擊落了個空,他反應過來後轉過身子又朝我追了過來。
雖然我躲過了瓦爾裡德的一次攻擊並且改變了自己的方向,但我與他的距離還是很近,過不了幾秒鍾我肯定又會被他追上。
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了,如果他再來一次攻擊,我肯定是躲不過去了。
我結束滾動後馬上爬起來硬撐著朝比利所在的容器跑去,回頭看瓦爾裡德,好像有什麽不對勁?
“他怎麽跑不動了?”
現在的瓦爾裡德好像電影中被慢放了好幾倍的鏡頭一樣,身體龜速朝我移動著,整整過了三秒後他才回復了原先的速度,就像是電腦卡機了一樣。
來不及多想原因,我將頭轉回來,趁著這個機會我已經和瓦爾裡德拉開了不近的距離,並且已經快要接近裝著比利的容器了。
估計著我自己和瓦爾裡德的距離,我盡量朝比利靠近,以尋求槍擊能夠造成的最大傷害。
在我距離比利還有不到一米,瓦爾裡德距離我大概四米的時候,我掏出手槍朝玻璃容器連開三槍。
砰、砰、砰——
三槍下去,那玻璃罩子竟然沒有碎,只是出現了三個沒打穿的彈孔和些許裂痕。
“去死吧!!!!!”
我也不管身體能不能扛得住了,借著跑步帶來的慣性,凌空跳起,提起膝蓋對著玻璃容器就撞了過去,雙手端著手槍瞄準容器又開了兩槍。
砰、砰————
嘩啦————
在子彈與我身體的雙重衝擊下,那玻璃罩子終於支撐不住,一下碎了開來,其中的液體也都向四周流了出來,一個赤條條,渾身插滿管子的男人被我壓在了膝蓋下。
我身後的瓦爾裡德見自己的供體已經暴露在空氣中,瘋了一樣朝我衝了過來。
“這次輪到我,你沒機會了!”
瓦爾裡德的大手雖然已經觸碰到我,可在這同時我也已經連續扣動了扳機,一顆顆子彈實實地射到了比利的身上。
砰、砰、砰、砰————
比利翻著白眼,被什麽儀器堵住的嘴發出“嗚嗚”的慘叫聲,掙扎了幾下便不動了。
“終於結束了...”
心裡剛松了一口氣,本以為殺死比利後,瓦爾裡德也會跟著馬上死亡,但那黑色大手卻仍舊抓著我。
“...”
瓦爾裡德那碩大的黑色骷髏頭像發了瘋一樣顫抖起來,我本來以為他就要死了,可誰能想到他竟然將我放進了他自己的黑色骷髏身體中。
“你踏馬要幹什麽啊!”
我這時候視線變成黑色,感覺自己被什麽涼冰冰,輕飄飄但是確實存在的東西包裹了全身。
接著,那瓦爾裡德的身體就像氣體一樣,直接衝著我的七竅就鑽進了我的身體裡去。
“啊啊啊啊!!!”
我掙扎著,大喊著,體內明顯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進來了,就像喝了一口冰水一樣,頓時所有的神經都開始打起了顫。
我感覺自己意識漸漸迷糊,直到昏迷了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渾身向大腦傳遞的劇痛將我喚醒。
扒開眼皮後,我看到的仍舊是剛剛自己與瓦爾裡德追逐的實驗場,身下是從那玻璃容器中跑出來的不明液體。
我掙扎著,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幾處傷了,但竟然還沒有死透。
一邊將自己身上扎著的玻璃碎片拔出來,我回憶起了昏迷前的事。
“踏馬的,邪了門了,瓦爾裡德是不是鑽進我的身體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於是伸手扣自己嗓子眼,但很明顯,乾嘔是不能把瓦爾裡德吐出來的。
完蛋,現在瓦爾裡德的供體變成我了,這可如何是好?
現在殺死了比利,瓦爾裡德還沒死,難不成我現在要殺我自己嗎?
現在看來似乎這是唯一的辦法,畢竟目前我知道殺死瓦爾裡德的唯一途徑就是殺死他的供體。
我殺我自己,我殺我自己。
怎麽想怎麽不靠譜啊!
要是我把自己殺了之後,那個瓦爾裡德還不死怎麽辦?
“也沒其他辦法了...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但為了保險,我覺得自己還是得作一些措施。
我踉踉蹌蹌的拖著已經糟糕到頂點的身體來到一個完整的玻璃容器前,用雙手抓著罩子下邊的把手將其用力抬了起來。
感覺還差點什麽,我一步一步走到操控台前,走到我之前關閉生命維持裝置的那個位置,接著做起之前沒完成的操作。
整個操作過程,我就把最後排出藥品的那個選項改選成了灌入藥品。
最後一步,我將手掌按在液晶屏上確認,四個玻璃容器的底座都開始向上湧出了之前比利那個容器中的不明液體。
“唉,也許是多此一舉吧...”
我回到之前已經打開的玻璃容器,整個身體爬上它的底座後坐了下去,接著再將頭上的玻璃罩緩緩放下,我這就將自己封閉在了裡邊。
玻璃罩關上之後,我整個身體癱軟了下來,之前一段時間的疲憊感一下子湧了上來。
看著逐漸上升,終將沒過我整個身體的綠色液體,我的心十分放松愜意,就好像在享受溫泉一樣。
我掏出自己身上的那把匕首,反持著它,對準了自己心臟處。
“死就死吧,我已經很累了,這樣也挺好...”
在液體即將沒過我的胸口時,我閉上眼睛,毫不猶豫的舉起匕首朝自己的心臟處捅了下去。
......
......
像是做夢一樣,或者說變成靈魂,我絲毫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見,反正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你已經很不錯了。”
又是這個聲音,現在聽來,好像是一個女孩子發出來的。
這個聲音好幾次都在自己將要遭遇危險的時候提醒了自己,避免了自己提早暴斃的命運。
之前沒有時間考慮,她到底是誰?又是如何向我說話的?
我很想和她道聲謝謝,但卻一點能發出聲音的感覺都沒有,像是只有意識尚且存活,身體已經化作塵埃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