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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書河山》一十六 北燕廟祭
  泰安六年嚴月初一,晴,太卜擲龜甲以測天象,曰:角宿出雙星,東方青龍醒,禮拜祭祀、年開春雨,謂之,大吉!

  是日北燕廟祭,宮中起了大壇,列法架儀仗,擺犧牲玉帛,立鼎焚香,又上建十二重明黃華蓋於天闕台,高約十丈,城外遙遙可見,壇東北為小壇,複建九重華蓋,亦高九丈。

  午時,文武百官、諸藩使節紛紛入賀皇庭,各執方物以獻,北燕八州戍守之臣望闕遙拜,同祈天子福、祈北燕福。

  寒風獵獵,北燕皇帝手持一劍,穗花血紅,他提擺而上天闕台,幾乎一階一停駐,良久方止。

  高台下校場車馬甲胄如龍,所列四象精兵總計八萬,結營而陳,甲士個個身著鮮衣戎裝,乘高頭駿馬矚目而待,場面蔚為壯觀。

  登頂天闕台時,燕鎮川下望陣中軍將,小聲喘息,回頭說道:“昔年太祖開國,也曾讓大劍師吳越人鑄劍一柄,長三尺四寸,銘曰安邦,以保我北燕萬事太平,可惜,太久了,已鏽蝕多時!”

  左右丞相攜文武百官落後數步,左相王佑知年事已高,垂首勉力答道:“不想陛下還記得這般舊事,如若老臣所記不差,那劍至今還高懸在太廟之中,以鎮世間邪魅,就不知陛下這劍?”

  燕鎮川素來崇文不喜刀劍,他笑望自己,不談手中寶劍,轉而問道:“令公子可已無恙?”

  王佑知愕然,不知陛下告天之際為何突兀問起此瑣碎之事,又暗暗發狠回府得再把人揍上幾棍才行,但最可惡還是那首《少年遊》,狂妄不說,明眼人一看便知拐著彎罵了自己一個體無完膚,他誠惶誠恐答到,“謝陛下掛念,那小畜生不過喝了幾口水,歇息幾日已然無恙,我罰他閉門思過,但願從此長了記性不與人爭執,早日成人為我北燕效犬馬之勞。”

  身後兵部尚書拿眼睛瞟了人一瞟,道:“響鼓需重錘,不瞞左相,犬子能文,那也是下官棍棒調教得好!改日有暇,下官給左相尋幾根藤條去。”豹芝堂說話面無表情,可誰都知道他心裡樂開了花。

  燕鎮川微微一笑,抬手一揚,光芒下耀出一片華彩,他道:“此劍,名曰‘中興’!乃朕親鑄!上斬佞臣,下斬蛇蟲……劍身還好,就是這劍匣用金太多,又鑲嵌了無數珍寶玉石,拿在手裡太重……”

  掂量幾下,燕鎮川又道:“有人說朕殺兄弑父,這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朕從不屑爭辯,太祖曾言,得民心者得天下,朕信,但朕不信命!”言罷,燕鎮川稍作調息,上前了兩步,“鏘”一聲拔出劍來,以袖撫之,靜靜觀望。

  傳言先帝病逝,本應傳位太子,卻無故臨危改詔傳給了看起來最為不爭的七王爺燕鎮川,廢太子隔日更是自掛寢殿。彼時,北燕正值南北交戰,燕鎮川燕鎮河兄弟二人先後議和北蠻和南衛,又重兵洗刷了皇城一遍後彈壓西秦,才漸漸扶正了社稷江山。這等皇室秘辛民間偶有私議,可身為臣子如何敢言殺兄弑父,何況北燕強盛,已肉眼可見。

  “陛下當心!”

  一陣狂風卷來,吹得王佑知身形趔趄,自己尚且如此,陛下已行至天闕台邊沿,稍有不慎,落下去便是劍毀人亡。

  左相眯著眼睛伸手欲拉,不想燕鎮川卻哈哈一笑,他仰面而視,劍指東方,一聲疾呼,氣沉丹田道:“風!”,

  台下眾軍士群情激昂,人人以拳撞胸,齊聲呐喊,“風!風!風!”

  呼聲如春雷早至,響徹皇城,

經久不息……  燕鎮川猛然回頭,額前流蘇劇烈晃蕩,他對人笑言,“諸君且看!這些都是朕的好兒郎,是朕的依仗!也是朕的天命!”

  王佑知探著腦袋張望,台下旌旗十萬,迎風招招,氣吞山河、萬裡如虎。

  ……

  嚴月一日,皇帝燕鎮川命人豎大旗、起車架,端坐車鸞,擺駕巡遊。沿途屏蔽黎民閑雜,軍仗開道,數萬人馬從校場出,穿金市,過朱雀門,一路自西向東緩緩而行,百官左右相陪,每到宏偉之處,多獻吉言,謂之曰北燕盛……

  也是嚴月一日,燕鎮川於鑾殿內連宣兩詔。

  一詔太子燕穆清舉止端莊,少而有威,允東宮開府議政,又賞金玉五車以嘉德厚,群臣聞風而賀,皆附議稱善!

  二詔,為彰國威、懾蛾賊、靖宇內,於東都另立新軍一校千人,冊封長公主為“永世王”親領, 起壇樹大旗,錦衣鎖甲,日夜操練,威武勇猛以伴來日東巡。

  歷朝歷代不曾有過女子封王的先例,加之此詔來得突然,群臣審慎之際,兵部尚書豹芝堂率先高聲唱和,余者不甘人後,一番歌功頌德後皆大歡喜,人人彈冠相慶。

  東都盛事,蘇府別院書樓開窗也只能看個模糊,皇城裡夜夜笙歌照舊,第二日醒來時,堂兄蘇少爺一早來訪,說堂弟昨晚睡得太沉,不過幾杯便已酩酊大醉,殊不知你被人攙回香閨休息時,聽風樓又出了大事。

  聽風樓與蘭台海齊名,不僅廊回百轉,還引了大河水開閘遊船,每夜華燈初上,絲竹管弦,輕歌曼舞不輸江南。

  錦弟似未醒酒,蘇弘毅附耳說道:“你可知昨夜鄭蒙鄭將軍醉酒,如廁時恰好船板脫鉚,撞碎了木欄一跟頭摔進水裡,旁人不知,一早撈起來時已經泡得白腫如豬……”

  “當真?”

  “這還能有假?說起來那鄭蒙也是倒霉,據傳才將將攀上了東宮太子,又馬行將統兵十萬赴任南州……”

  有人說鄭蒙死得可惜,北燕良將本就不多,而今又少了一個,也有人說,這畜生死得好,坐陣雲州十年,打著堅壁清野的幌子不知道殺了多少燕州百姓冒領軍功。

  蘇少爺喝了阿奴遞來的藥,一邊聽堂兄絮叨,一邊又慢慢煮上茶,他打開窗戶說,堂兄你看,這雪還肯定害要下。

  北風吹來,平樂巷那個閉著眼睛乞討的女子扯了扯留仙裙擺,正好蓋住小腿淤青,她心想著,再聽一陣子落雪,師傅肯定會著手教自己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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