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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書河山》四十三 繡樓花開
  尋常低矮小巧的繡樓,修築在王府裡卻異常挺拔敞亮,樓外不僅花草簇擁,開了窗,便是一碧如洗的四月天光襲灌而來,那簷下鬥拱所掛八角銅鈴,被清風徐徐一吹,自顧自地歡快搖擺。

  永世王府事事新奇脫俗,也不止一處繡樓,光是養著南國紅鯉的荷塘就比人家十倍還大,更不用說處處雅園花圃,畢竟長公主得寵,可不是普通的大家閨秀能比。

  蘇離撐著二樓的雕花木欄下望,四月芳菲盡,桃花始盛開,繡樓下這片桃花林掛著條條白絹,過往的賓客若是來了興致,誰都可以揮毫潑墨,高下不論,皆為賀喜新居。

  那五郡主生就是隻喜鵲,桃林裡蹦蹦跳跳穿梭一陣,又挽著簾詩詞回頭招手。蘇離見狀扔下一枚紅棗,卻不小心砸中個執筆入了神的書生。她趕緊掩面閃身回來,故作無恙跟人說道:“九胖子肥頭大耳,不想生個女兒卻乖巧秀氣,都說這妮子長開,光憑身段可人就能排進東都前十,你說,氣不氣?”

  九賢王燕鎮河能生,府上養了一堆兒女,但長相大都隨了爹不好品判,就這五郡主破了天荒是個例外。五郡主心性純真也惹人疼,前些日子入宮請安太后見了,太醫說鬱積之症好轉不少,連飯也多食了幾口。

  皇宮、蘇家、九賢王,北燕東都從來暗鬥不斷,姐妹之情若是摻雜太多,總會讓人心生芥蒂,哪怕總角時同蓋一張被、同爭一柄木劍。可離姐姐偏就這點好,再看不慣九王叔做派,都事事護著五郡主那丫頭,同自己,也從未提過半句朝議黨爭之類的煩心事。

  燕靜姝聽了好笑,扶正簪花道:“尚未出嫁就招蜂引蝶,也不怕被人侵了豬籠!那董艾我見過,雖說木訥了些,但本分老實肯定不會欺負人,就不知姐姐幾月嫁去西秦?”

  “也就相中他老實,難不成還圖姓董的家裡幾卷破書?將來我若尋幾個姘頭也還耳根子清淨不是?”

  “離姐姐也不害臊。”

  “男歡女愛,害勞什子臊!”蘇離笑著用手去撓人咯吱窩,說了一陣子閨房戲言,又道:“約莫九月吧,好歹等老太公過完了壽,或許拖一拖還能挨到十月,再晚下了雪路便不好走,天下又哪有長女不嫁的道理,隻怪我那堂弟不成器,真要倉促去了西秦,實在放不下心。”

  燕靜姝黯然,離姐姐此去西秦,可不是遊歷,再相見不知何年何月。她道:“你那堂弟可爭氣得很,父皇昨日還頭疼不知賞賜什麽好。”越州一行蘇錦被長公主逮了個正著,一路上奇奇怪怪的故事自然也被逼著吐出不少。說來奇怪,那蘇錦紈絝時一副模樣,講起莫須有的故事來,又完全是另一副模樣。

  “府上什麽也不缺,依著我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張九秋那閨女想也不是下蛋的料。要賞就賞他個丫頭暖床吧,也好幫我盯著別老往青樓裡跑。”蘇離把人剮了一眼,調笑道:“長得醜些無所謂,只要不是殿下就行!”

  燕靜姝聽完又惱又羞,正不知如何還嘴,便聽離姐姐又道:“府上設宴,你這王爺面也不露,算哪門子事!”

  宴席本不是長公主本意,倒是皇兄盛情四處張羅,太子借機籠絡才俊,父皇也試著看看能不能把自己再嫁出去。燕靜姝歎息看了眼繡到一半的桃花扇,比起越州殺賊和東都爭鬥,還是女紅能消磨時間也更簡單一點,又本以為出了深宮就海闊天空無拘無束,原來,永世王府不過是隻大一點的籠子,但籠子還是籠子。

  聽到五郡主在樓下喊,她不知怎的轉口說道:“張府那妮子也有來,離姐姐,咱們下去吧。”而後,燕靜姝提著裙擺先行,頭簪花俏,面色沉靜,不邁蓮步時,頗有幾分巾幗將軍騎馬揚鞭的氣度。

  桃林裡春正華秋未實,本該翠綠的樹枝上綴滿了粉紅小瓣,滿眼的充盈。有人攀上長梯去掛長簾,那枝丫一抖便又是陣陣桃花雨下,落在人臉上如沐春風。

  五郡主趁機撿了一捧撒來,散得人身上到處都是。蘇離笑著拿了折扇追打不上,轉身又見沐祈兒與秦晚兩個丫頭站在樹下竊竊私語,她偷偷上前,扯著樹下那白絹搶先來看,邊看邊道:“死妮子懷了春,我倒要看看是哪家才子把人魂給勾了去!”

  那時時覆著輕紗的秦晚嚷道:“離姐姐給評評,究竟是這詩好,還是祈兒姐藏的那首小令更勝一籌,方才她與我爭,也死活不肯說那長短句子是哪家野漢子所寫。”

  “哦?快快拿來!”

  沐祈兒笑著一紙遞過,蘇離一手拿著一首詩詞,大咧咧咳了兩聲,又裝模作樣左右比看, 卻半天憋不出一句好壞。

  那沐祈兒戀戀不舍的《如夢令》並未署名,紙上簪花小楷倒是寫得清秀不俗,反觀另一首桃花詩同樣飄逸絕塵,一時伯仲難分,蘇離敲了敲額頭,道:“字瞅著眼熟,這東都小浪子,又是哪個不要臉?”

  見沐祈兒與相視一眼盡皆搖頭,蘇離又急急把人都喚了過來,一群女眷擁在樹下觀摩嬉鬧,各說各好,爭論不休。

  東都自古出才子,道左三步不等閑。燕靜姝看過小令已足夠驚訝,念完那詩時更是震驚。離姐姐說自己身為王府主人,總該評個優劣,她苦著笑搖了搖頭,從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同時不世佳作,誰又能真壓過誰一頭。

  見有一人獨自站在不遠處躊躇,她微笑招了招手,道:“右相府上也是家學深厚,不如,菀青妹子你且來評,本王做主,今日你說誰寫的好,便是誰的好!我便把兩個丫頭贖了身嫁出去。”

  那張菀青便是張九秋的寶貝獨女,平日深居簡出,今日難得人前顯露還略微羞澀。她快步過來粗粗一看,便指著那首桃花詩道:“小妹愚見,這小令幾多哀怨,倒是這首桃花詩更為灑脫應景,自然勝出一籌。”

  有婚約的蘇府少爺自己沒見到道,也不想見到,卻聽說人被沐祈兒請進了香閣,這述相思之苦長短句子,不用猜也知是誰人所寫。

  讀書人都臭流氓。

  她心懷憤懣,念到:

  桃花塢裡桃花庵,

  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

  又摘桃花換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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