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朝堂上的事情先告一段落。
而這時的王欽趙櫻兩人正悠哉悠哉的閑逛。
“你不是要去找牧小滿嗎?怎麽又帶著我逛街呀。”
趙櫻手裡拿著剛買的糖葫蘆,臉上揚起甜蜜的笑容,漂亮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王欽,問道。
王欽自信地笑著說:“放心吧,以小滿哥的性格,他一年後一定會在玉京的,到時候我們去那裡找他就好了。”
說完,伸手把手中的茶點抹到了趙櫻的小臉上,趙櫻嬌嗔著追著打他,銀鈴般的嬉笑聲流了一條街。
五日前。
燕國都城,上京。
高高的祭台上走下來一個面容灰白的男人,寬松的灰色巫袍下罩著一具消瘦的軀體,他走路沒有聲音。
步伐很輕,但是很快,身形快速閃過,走到一處莊嚴的宮殿前,一道沙啞的聲音從他腹部傳來。
守衛們對著男人行禮跪拜,神色莊重中帶著敬畏。
“通知陛下,我有事。”
說完,大殿前的守衛轉身去通報了。
“進來吧。”
一個中年男子洪亮帶有磁性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他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門忽然自己關上,這裡明明看著只有兩個人,卻有六個呼吸聲,四個呼吸聲在同一天頻率上,讓人很難發覺到。
“不知大祭師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燕國皇帝坐在書案前,批閱著奏折。
大祭師沙啞的聲音從體內傳來,“天星會在明年的春天出現在夏國的都城。”
燕國皇帝神色一凜,手中的筆停了下來,看著面前用腹語說話的大祭師問道:“大祭師認為是殺,還是…”
又是一道沙啞低沉的腹語傳來。
“天機不可泄露…他是鑰匙,有很多人不想讓他死…”
燕國皇帝面色愈發的嚴肅,皺著眉繼續問道:“這是什麽意思?還有,鑰匙是什麽。為什麽很多人不想讓他死。”
那大祭師卻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從他的眼睛裡可以看出,他想說出來,但是像是有什麽力量在阻止他。
突然,大祭師噴出一口血,原本灰白的臉更加的蒼白,瘦瘦的身體仿佛受了什麽創傷,一直不停地滲血。
燕國皇帝大驚,面色突變,“祭師,祭師你怎麽樣,快傳太醫,傳太醫!”
終於,在大祭師停止這個念頭之後,身體又恢復了原樣。
“大祭師…你這是…”
“陛下,找到天星,帶回來。”
說完,大祭師擦去嘴上的血,說道。
“傳朕聖旨,兵進三十裡。”
而同一時間的楚國。
一身穿麻衣相服的白須老者拱手而道:“皇上,老臣夜觀天象得知天星確實是在夏國。”
楚皇熊嶽肥胖的身體靠在龍椅上,一張厚厚的肉掌拿著白巾擦拭著頭上的汗水,說道:“天星…哼哼,春秋大比不是就要到了嗎?讓熊祁去把他帶回來。”
“哦,對了,派人在邊境給朕嚇唬嚇唬夏皇那老鬼,哈哈。”
“是,屬下告退。”
無事的楚皇又伸手抓起一隻羊腿啃了起來,兩旁的窈窕侍女細心地給他擦拭胸前淌下來的油汁。
“接著奏樂,接著舞。”
不一會兒,皇宮裡又是一片的歌舞升平,美人嬌啼。
楚皇淫蕩的笑聲夾雜著貌美佳人的嬌喘呻吟,從宮殿中飄出,傳到了月亮的耳朵裡,月亮像是羞紅了臉躲進了雲彩裡。
夏國西北方向的金國境內,白龍寺裡。
白龍寺,二百多年前曾是那爛陀寺的附屬寺院,如今卻是這天下唯二的佛家聖地。
白龍寺佔地近七百畝,寺中裡裡外外鬥是用漢白玉請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
白龍寺的莊嚴肅穆,使人一進寺中就感覺一種清涼,擊退靈魂的浮躁,清洗出人的善良本性,洗淨內心的浮躁。
寺中供養著西天諸佛,大大小小的佛像或是怒目圓睜,或是慈悲濟世,或是俯瞰眾生,無一不有,五一不全。
寺中有湖,湖面靜如明鏡,岸邊雕刻著各種奇珍異獸。
傳聞,這裡曾經有一條白龍在此飲水休息,飲的就是這湖裡的水,因此此地名為白龍寺。
還有傳聞說白龍寺內的湖裡鎮壓著一條龍,種種傳聞或真或假不得而知。
只見那香煙升起的地方,來訪的香客絡繹不絕,一眾僧人身穿白色繡邊僧袍,打坐念經。
靡靡梵音灌入耳中,不管多麽躁動的心都不由自主的平靜下來。
眾多僧人中有老有少,但是你第一眼看去,絕對能發現那個與眾不同的年輕僧人。
他法號“多羅”,自由出家。
他臉形方正,長的濃眉大眼,身體結實有力,眉宇間總是能看到那麽一抹慈悲。
這時晚上,香客漸漸稀少,眾僧人都收拾了回禪房去了。
這時,一個年紀輕輕的小沙彌行色匆匆地走了過來。
“多羅師兄,祖叔師找你。”
多羅微微頷首,“嗯,我知道了。”
半夜,多羅來到一處寂靜的禪院。
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一道蒼老的沙啞低沉的帶著濃重暮氣的聲音。
“進來吧。”
“師叔祖。”多羅合掌見禮道。
“多羅啊,你…你來寺裡多少年了。”
那老和尚白眉白須,眉毛長的都垂在腰間,白須更是整潔的淌在胸前。
“自幼在寺,師叔祖。”
“啊,那有…”
“有二十六年了,師叔祖。”
“是嘛,都那麽久了,哎呦…年紀大了,記不清事了。”
老和尚拍了拍腦袋,長長的眉毛來回晃動,像是兩條下垂的拂塵。
多羅也不做聲,靜靜地看著面前的老和尚,老和尚抬眼瞅了瞅木頭一樣的多羅,撇了撇嘴。
“你這個師父啊,都把你教成塊木頭了,一天天板著個臉,難看死了。”
“師叔祖,佛經有雲:無我相,無…”
“哎哎哎,行了行了,真沒意思…”
老和尚苦笑著擺了擺手,打住了多羅念經的架勢。
豎起根手指說道:“這次找你來呢, 主要是因為一件事。一年前天星移位…今夜我夜觀天象,天星耀世,就在一年後的玉京。”
“這是樁大機緣,跟著他,可保我白龍寺再昌盛二百年。多羅,新時代的暴風眼上一定會有你的身影。”
老和尚喋喋不休地說了這麽多,多羅臉上依舊無悲無喜,眼神始終如一的古井無波。
老和尚又是苦惱的拍了拍圓溜溜的大腦袋,兩顆小眼睛溜眯眯地看著多羅,還眨了兩下。
氣憤略微尷尬,老和尚有些氣惱。
奶奶的圓清,看你教的徒弟,這不是欺師滅祖這是什麽!好好的個人,被你他奶奶的教成傻子了快,最可惡的是還來氣我這一百多歲的老人家。
多羅看著老和尚的臉上各個部位像是要鬧分家的樣子,要各過各的過日子。
阿彌陀佛,師叔祖為寺裡操勞了一輩子,到老了居然患上了這種病,罪過罪過。
多羅一邊想著,一邊心裡默默地為老和尚念經祈福。
老和尚這裡卻是傻了眼,怎麽回事?當我老和尚是什麽?自己居然還念起經了還,咦…念的還不錯哦。
怎麽是聽著像《地藏菩薩本願經》?
這他娘的就是,他奶奶的,臭小子!
咣!
禪房裡佛光大亮,緊接著就是一頓打砸聲,還時不時傳來幾聲慘叫。
“阿彌陀佛,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善哉善哉。”
大約半個時辰後,老和尚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大喝一聲,驚起飛鳥。
“圓清!過來領你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