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四日。

早晨，公寓裡傳來輕微的嘰呀聲。

中野四姐妹從各自臥室裡出來，穿著蓬松的睡衣，白嫩的腳丫落在乾淨的地板上。

“早。”

“早……”

“早上好……”

四人在成T字形的連廊上相互打一聲招呼後，慢慢下樓。

因為早起的緣故，四人的眼睛還微微眯著，沒有什麽精神，像四個小盲驢一樣，四人慢慢吞吞地順著扶手下樓梯。

在還沒有化妝、沒有佩戴象征各自身份的佩飾前，四人除了頭髮的長短和顏色，近乎一模一樣。

但即使是素顏，四張臉蛋依舊十分乾淨，肌膚白皙透紅。

早上六點，客廳還暗著，只有廚房的燈光亮著。

四人都了解彼此，默契著沒有一點聲音，各乾各事。

陽台門口的落地窗玻璃被晨曦映得微紅，大片紫紅色的晨曦飛過天際線和藍灰色的天空，來到中野四葉腳邊。

中野四葉起床後第一件事總是先給在陽台上呆了一晚上的觀葉植物澆水。

澆完水後，她在陽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清晨的空氣，因為用力，白皙的脖子上鼓起細細的血管。

雙手往兩邊攤開，她伸出一個淋漓盡致的懶腰，嘴巴忍不住發出嗯的一聲呻吟。

中野五月和中野一花進入浴室洗漱臉頰。

客廳上方的燈群亮起，暖色白光籠罩整個客廳。

中野三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摸到客廳的布藝沙發，一屁股坐下。

她睡衣裡面什麽也沒穿。

藍色睡衣上的紐扣歪歪斜斜的，衣領子從白細的左肩上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和半個圓兔。

沒有在意這些小細節，中野三玖隨意拉上睡衣的領子，而後側躺倒在沙發上，雙手插到兩條大腿中間，闔眸偷偷補覺。

咖啡色秀發像蜘蛛網一樣披落到沙發上。

客廳裡充斥著五姐妹的味道，中野三玖的臉頰在沙發上蹭了蹭，感覺這味道又熟悉又安心。

人類也像狗狗一樣，在自己熟悉的味道中更容易放松自己的身子。

中野三玖甚至能聞到一絲絲高杉原的氣息，忍不住把臉再蹭一蹭沙發，就要睡過去。

直到中野四葉打開陽台門，清新的捎著露水氣息的清風吹進。

一陣涼意的風吹在中野三身上，順著領子口跑到衣服裡面，而後經過兩個很大的弧度，吹到肚子處。

“好冷……”

中野三玖全身一個機靈，睜開迷濛的眼睛，收起微張著幾乎流出一條哈喇子的小嘴，呆呆地支起上半身。

果然。

昨天晚上不應該熬夜玩三國殺了……

中野三玖有點犯傻，剛支起身子，腦袋像被風吹過的貓尾草一樣，不受控制地上下垂動。

“三玖，過來幫忙。”

中野二乃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沒人回應。

“三玖~”中野二乃的聲音再次響起。

“來啦。”

中野三玖痛苦地睜開雙眼，緩緩走向廚房。

“幫忙打包一下你們的午飯。”

廚房光亮著，暖暖的溫度讓人更想睡覺。

中野二乃穿著胸口印著“三玖”的紅色運動服，在洗碗台前洗手。

中野三玖看著櫥台上五個裝得滿滿的精巧便當，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二乃真的起這麽早做午飯呀?”

中野二乃扎著一個高馬尾，酒紅色長利索地落到細腰後。

“當然。這些食物再不吃就過期了。”

中野二乃一邊洗手，一邊回答。

在霓虹的家裡都是她負責五人的日常飲食，這五份午餐只花了半小時就完成了。

但五點半起床還是讓她眼眸盈爍著縷縷困意，小手捂住嘴巴，打一個哈欠。

“這裡還有一份做多的。放冰箱晚上再吃吧。”

中野二乃放下手，將一份便當打包好，打算放進冰箱。

“不給五月吃嗎?”

中野三玖拿來五姐妹的包包，將寫著五人名字的便當放進每個人的包包裡。

最後才把體積最大份的便當放進中野五月的通勤包後。

“不行。”中野二乃拒絕地搖頭。

“那一份說不定可以給衫原君吃，二乃~”

身後傳來鈴鐺清脆的聲音，中野一花倚著門，笑眯眯地向兩人打招呼，“早，二乃。”

洗漱完後，中野一花本來就沒有什麽瑕疵的臉蛋更加雪膩，粉發之下，她精致的臉頰光彩四溢。

“給那家夥?”中野二乃不解地反問，不情願地想起高杉原。

昨晚那家夥突然給她來個土下座，她撲上去又踩了他幾下。

“二乃昨晚這麽凶地踩別人，這算一點小小道歉心意吧。”中野一花淡笑著。

“確實，二乃昨晚像個獅子一樣。”中野三玖也不滿地搭話。

“誒?！”

事出有因，他那雙眼睛安分一點，我能踩他嗎?

中野二乃不服氣地想要狡辯，細細一想，發現確實好像是自己有錯在先。

“算了。給他就給他吧。”

她掙扎了一下，將那份便當放進自己的通勤包裡。

六點三十分。

五人關上玄關上最後一盞燈，“我們出發了。”

路上的風景在五人的腳步下慢慢往後移。

“你說，高同學會不會記得我們的生日呀?”

中野四葉站在最裡邊，指著身邊的公示欄，目光挪向身邊的姐妹，問。

五人齊齊將目光轉向人行路路邊的告示欄上。

上面的海報印著大大的“慶祝五四運動”的字樣，經過這麽久的華夏生活，五人都有一定漢語基礎了，大致了解上面的信息。

“哦，明天就是我們的生日了！”

中野五月驚訝地哦了一聲，從塞滿肉包子餡的嘴巴裡支吾出一句話。

來華夏的日子裡孩子太幸福了，每天都是吃吃吃，差點忘了生日。

“五月先吃了再說話。”

中野二乃皺起秀眉，挽著中野五月的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肚皮。

軟軟的，很舒服。

中野二乃又捏了一捏。

“二乃！”

中野五月臉紅著想要反抗，但一手被挽著，一手又拿著肉包子。

權衡利弊之下，她就此罷休，繼續吃肉包子。

“欸～二乃竟然還比不上肉包子~”

中野一花在一旁不嫌事大地拱火，雙眉微挑。

“一花好壞啊！”

中野四葉連忙打斷中野一花的話，把這火苗給撲滅掉。

五人閑聊著走過公示欄。

“他怎麽會記得我們的生日。”中野二乃目視前方，兩排雪白的牙齒上下霍霍一聲，“他腦子裡面裝的都是學習。”

“但是我們也沒有把我們的生日告訴衫原同學吧。”中野三玖有些疑問。

中野一花走著，咳嗽一聲，舉起纖細的手臂，“姐姐好像和衫原君提過一聲。那是我們來到這裡的第一周吧，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