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白離開藥仙山前,司馬不俗叮囑他的話,現在正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長這麽大,這是牛白少有的幾次,看到俗爺爺臉上的認真。
其實司馬不俗囑咐的話並不多,加起來不過三句,但每一句,都說得很鄭重,其中一句便是: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與眾不同,千萬別告訴別人,包括俗爺爺。
當時這句話被牛白理解成了:如果有一天別人發現你是傻子,千萬別告訴別人,否則會被人笑話。所以,那時並沒有引起牛白的重視,只是在俗爺爺的一再要求下,牛白極不情願的記在了心裡。
當瀟師兄告訴他,至陰魂體只有千百年難遇的奇才才有時,他的第一反應自然是狂喜不已,這種興奮對一個孩子來說,不亞於天上掉下了一塊,夠吃一輩子的餡餅,所以牛白很想立馬告訴在場的三位師兄,這個會讓他們匪夷所思的秘密。
不過很快,幾乎是一瞬間決定的事,牛白想隱瞞這個秘密,他覺得既然答應了俗爺爺的囑咐,那就一定要做到,況且牛白心裡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被所有人都認為是廢物,僅憑瀟師兄幾句書中看到的話,就認為自己是奇才,這奇才未免來得太隨意了吧。
牛白努力壓了壓激動的情緒,又問了瀟學問另一個問題:“瀟師兄啊,你說的這個至陰魂體,有什麽厲害的地方呢?是不是有了它,就能修煉成仙呢?
這麽一問,瀟學問當下就被問倒了,不過很誠實得告訴了牛白:“至陰魂體的厲害之處,書中倒沒有詳細的說,不過以我對修仙的看法呢,不管一個人多麽的有天賦,也需要數百年的刻苦修行才行哦,就拿師祖來說,相傳他當年去老祖峰古崖閉關前,就已修煉了兩百年,後來又在古崖中閉關了二十年,最後才得以飛升的,哦對了,我們的掌門道圖師叔,現在就在古崖中修煉,應該也是在衝刺飛仙的境界吧。”
“哇!牛白驚訝地一聲大叫,開始佩服起這位師祖和道圖師叔,也慶幸自己剛才沒說出來,否則萬一以後自己修煉不出什麽,還會被別人拿來當反面例子。
牛白心裡的疑問,解開了七七八八,唯獨還有一個沒有疑問,就是他體內滾動的圓型硬物和另一個一動不動的硬物,究竟是什麽東西,他感覺那個不動的硬物,在阻止自己其余穴位的打通。
正當牛白要開口問時,竹葉“嘩”的一聲,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大風,吹得四處飄散。
牛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盧東從地上“唰”得翻起,擋到了牛白身前,瀟學問和另一位師兄李離也都站了過來。
“不錯不錯,盧師弟不愧是師父的親傳弟子,這反應都閃瞎了我的眼呢。”
說話的人,正是昨日在修煉廣場上,慫恿年輕弟子們,當眾羞辱牛白的李文風。
他此刻從天上降落下來,身後跟著五六名師弟,看上去跟牛白年紀相仿。
而剛才的風,正是李文風一拳打過來的魂氣所化,雖沒有傷害性,但明顯是一種挑釁。
盧東上前了一步,昨日的氣憤一下子湧了上來,沒好氣地說道:“李師兄,剛才所意為何?難道又想傷人不成!
李文風假裝詫異,又切換出冤枉的表情,對著盧東說道:“盧師弟這是哪裡來的話,同門師兄弟之間,怎會互相傷害,今日我只是剛好路口,想著來找你們,交流一下修行心得!師父平時不也說了,切莫自己瞎琢磨,要多交流!
盧東“哼”了一聲,
並不想搭理他。 瀟學問這時湊到牛白耳根旁說道:“小師弟一會要小心,李文風可不是省油的燈。”
“你說誰呢!瀟師妹!李文風表情豐富,這時又露出了笑盈盈的神情,只是陰森多過和善,讓人看上去,極為的不舒服。
聽到李文風叫瀟學問“師妹”,他身後的幾位跟班,忍不住大聲放笑出來,甚至還有一位少年,口無遮攔地說道:“瀟師兄何時考慮嫁人呢,到時別忘了請我們娘家人哦!
然後又聽到李文風等人,一陣放肆地大笑。
瀟學問知道自己打不過李文風,不敢輕易動手教訓那少年,只能加重了聲音,不過聽上去還是有些細聲細語地說道:“你們!你們混蛋!
而盧東這時已忍無可忍了,運行起了身體裡的魂量,外化出魂氣,正準備出手給那位出口不遜的師弟一個教訓。
不料還未等到盧東出手,就見牛白衝向了那位跟他年紀相仿的少年。
在場的人都是一個吃驚,尤其是李文風等人,想不到這個廢物,這麽的有血性。
盧東知道牛白沒有修為,根本不是那位少年的對手,這麽衝過去,肯定要被打飛,可是已來不急攔下他。
牛白的整個身子,已經撲向了少年。
少年面對一個廢物,自然沒有絲毫的畏懼,也沒有半分的禮讓,迎上去就是一腳,腳中僅微微帶著幾分魂氣。
牛白當下就被打飛出去七八米遠,重重地砸在了幾棵紫竹樹上,樹搖晃了幾下,竟然斷了,可見剛才那腳的余威有多大。
盧東等人立馬跑過去扶起牛白,急切地詢問他的傷勢如何,牛白感到胸口疼痛難忍,身體有癱軟的感覺,隨即牛白運起了心禪經,希望先通過灼熱氣息緩解現在的痛楚。
盧東讓瀟學問照顧好牛白,自己運出魂氣,一拳飛向了剛才下重手的少年,少年大驚失色,準備接招,而李文風卻是一腳擋了過去,拳腳相撞,四周大風驟起,眼及之處紫竹紛紛彎曲,竟然一下子折斷了幾十棵之多。
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回的交鋒著,各自的魂氣碰撞到一起後,連地上的山石都被震飛出幾十米遠,落到地上時,又是陣陣巨響。
牛白體內的灼熱之氣越來越熱,向一個方向推動著圓型硬物滾動,發出的“咕咚”聲也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與此同時,那股至寒之氣又在體內散發了出來,抵抗著灼熱之氣,似乎要冰凍它一般。 而圓型硬物這時也撞向了擋在穴位之間的另一個硬物。
他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若是現在走到剛才那少年面前會怎樣?
“是我被炸飛,還是那個跟班。”牛白竟然說了出來,不過聲音很小,一邊照顧他的瀟學問也沒聽清,只是關切的問牛白:“小師弟,現在感覺如何?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牛白覺得自己會沒事,於是趁瀟學問不注意,在感到至寒之氣與灼熱之氣交融的那刻,又重新衝向了那位少年。
正在空中打鬥的盧東看見後,一個分神,就被李文風的魂氣之掌,擊在了他的胸前,不過好在盧東反應迅速,又用體內魂氣,抵擋了回去,人飛出去幾米後,又重新穩定了身型。
而牛白此刻就要撲上了那位少年。
盧東、瀟學問和李離,不忍直視地紛紛撇過了頭,實在不想再看到牛白又被踢飛出去的慘狀。
李文風倒是露出了期待的陰森面容,但很快他預感周圍有一股氣流,要從哪裡爆發出來,方向就是牛白的身體。
李文風根本來不急拉開那位跟班,就聽“轟”的一聲巨響,灼熱之氣和陰寒之氣撲面而來,跟班少年硬是被震飛了出去。
就連離跟班少年,最近的幾名弟子也被震飛了出去,而李文風早有準備,運起魂氣護體,不過被震出了幾米遠。
盧東等人恍過神來後,只知道發生了爆炸,卻不知道實際發生了什麽。這爆炸實在是來得太突然,僅在一眨眼功夫裡就發生了。
他們看見牛白吐了一口鮮血,死死地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