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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雲紀史》第6章 貪富貴跪拜韓府
  明月暫飛高林,胭脂洗出秋影。府院飛簷琉瓦,嬌娘歌舞太平。眼前錦繡江山,後史可載韓姓?

  明晃晃的秋陽下,一把長柄的掩月刀發出冷冷的光,刀尖拖在地上劃出點點的火星,令人不寒而栗。拖刀的漢子身形魁梧,正大步向前,眼見接近對手,手腕輕轉,掩月刀已到身前,只見漢子平地飛起,雙手握刀用力向前揮去。看著刀至身前,似有千斤之力壓來,對面的紅衣女子揮劍迎上一磕,身形掠空連著兩圈轉體後撤,同時三把飛刀也自空出射出。見暗器襲來,漢子立把掩月刀舞得呼呼風響,將自己罩在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盾內。然緊隨飛刀之後,紅衣女子宛如蝴蝶一般翩然飛起,一柄錯金長劍自劍鞘裡抽出,隻取對方面門。漢子大驚,急忙頭身後仰,一面托舉掩月刀迎向下刺的快劍,一面將整個身形從下方快速掠去。漢子轉身站定,揮眼匆匆瞥了眼圍觀席上一個紅袍的官員,一張寬大的臉盤也因惱羞成怒而漲紅起來。紅衣女子早已轉身立定,氣定神閑,渾似剛才什麽也沒發生。

  一張長條桌幾上擺滿了果蔬佳釀,頭戴紗帽身著紅袍的官員屏氣凝神,坐直了身體,正專注地看著眼前的這場比試。在他的周圍,是一樣的擺設與一樣的官宦,正圍坐成一個接近圓形的圈來。只是在那圓形缺口的地方,有一張太師椅,上面坐著一個身材高大氣勢威嚴的將軍服飾打扮的人來。當此時,有人偷偷地觀察著太師椅上之人的一舉一動,也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地看著眼前的比試,即使精彩或驚險都不敢發出微小的聲息來。

  壯漢勢猛卻顯然處於下風。只見他欺身上前,弓步撩刺,將手中掩月刀舞得眼花繚亂,刀刀緊逼對方。紅衣女子揮劍格擋,或擺頭側偏避讓,或飄然後退,似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對方剛勁猛烈的攻勢化去。見紅衣女子一直防守而自己也未佔得分毫便宜,漢子不由得心急大怒,大吼一聲,一記“力劈華山”猛力劈下。料想紅衣女子此時自當退後避敵,誰曾想她竟揮臂將劍與劍鞘交叉十字,推則迎敵。席上有人不免驚得陡然坐直了身子,這一刀劈下,大石都能化為齏粉,以一女子之力奈之若何?卻見場上女子身形微挫然後用力向上一推,身形掠後蹬足飛起,足點掩月刀尖,並順刀柄欺身而上,一柄錯金長劍唰地刺向漢子雙目。漢子急忙後撤,右手同時拖刀上撩。紅衣女子躍起更高,忽然空中倒轉,腳上頭下,身劍一線,左格右擋,並急速下刺。漢子眼見長劍極快,急忙一個前翻,使出一招回手掃刀,阻擋從背後來的襲擊。但正欲轉身持刀再上,豈料脖頸一涼,一柄冰冷的長劍已架脖頸之上,人與刀立刻被定在那裡。女子隨後收劍回鞘,退立一旁。黃亮亮的太陽下,那一身紅裝,十分鮮豔,火一樣的耀眼,隻遜得那漢子遁地無門,再也尋不出半點之前的威猛氣勢。

  人群裡發出嘖嘖的讚歎聲。起初被漢子瞥了一眼的官員侍禦史沈繼祖,忙不迭地從坐席上站起,躬身走向太師椅,戰兢道:“下官所薦之人粗笨不堪,掃了將軍興致,請將軍責罰。”

  韓侂胄時已升任保寧軍節度使、提舉萬壽觀,並通過向寧宗薦用親信的手段,掌握實權。正值秋高氣爽,坐於院內消磨時光而已,哪裡肯將比武尋樂之事放在心上,揮了揮手,示意作罷。沈繼祖得令,轉身對那漢子換了臉色,慍怒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還杵在那裡作甚?”

  一個身材略胖的官員走上前來,

躬身道:“多謝大將軍抬愛,若松壽不曾礙了大將軍的眼,下官願獻上松壽,讓她鞍前馬後隨身伺候將軍。”  “哦,她也名叫松壽?有這等巧事,這個姑娘怎麽和你同名?”韓侂胄聞言感到奇怪。

  諫任大夫程松,字松壽,立即躬身答道:“回稟大將軍,下官是想讓您經常聽到我這卑賤的名字,故此也給她取名‘松壽’。”

  韓侂胄一聽,哈哈大笑。

  台下四圍也迎合著發出一連串呵呵的笑聲。

  “來,來,近前些,”韓侂胄示意程松,輕聲問道,“這女子是何來歷?可放心否?”

  程松近前俯首帖耳道:“將軍盡管放心。這女子天生麗質、娉婷嫵媚,劍術與輕功了得,江湖人稱‘一劍飄雨’蕭紅娘,下官派人多方打探方才尋得,高價買回養在府內,習些禮儀規矩。將軍放心,下官已命府內嬤嬤驗過,至今玉潔天然。蒙將軍不棄,松壽她也願誓死效力將軍。”

  韓侂胄一聽開懷大笑起來,看著台上紅衣女子,心生憐愛,“蕭紅娘,不,松壽,近得前來,讓韓某好生看看。”

  一劍飄雨蕭紅娘聞言,亦自輕飄飄地走來,身姿已多了嫵媚婀娜,笑從兩臉生。剛才還是一番刀光劍影,現在已然樽前美酒,鶯燕聲起。美人在側,觥籌交錯,韓侂胄無比得意。

  再看比試場上,一群舞姬已輕聲躡足華麗登場。聲樂漸起,彩袖輕揚,忸怩嫋娜,如拂風蒲柳,曼妙生姿。案幾之後的紅袍烏紗見韓大將軍開懷,竟也放膽開心起來,瞪圓眼睛,垂涎欲滴,被眼前搔首弄姿的眾女子勾去了三魂七魄。

  日近午時,韓侂胄有些懨懨,眾人悄然退了下去。韓侂胄則擁了美人進府。

  翌日,天氣大好,秋日不減金黃。蕭紅娘已換了裝束,輕衣薄紗,玉體纖立,著一件金絲白紋曇花雨絲織錦披風,立於戶牖前,賞庭院風景。也許是風姿綽約太過亮眼,也許是穿戶光線太強,韓侂胄一激靈醒來,從床上坐起,道:“美人兒,現在什麽時辰?”

  松壽回眸一笑,千嬌百媚。韓侂胄心中更是歡喜。早已時至食時,只是昨夜一番雲雨快活,不免睡過了頭。遲起無甚關緊,卻急壞了府內府外諸人。因為許多拜訪的官員日出已至府外,門庭若市,長隊如龍,其中難免有急事要匯報的。可是將軍睡意正酣,誰又敢相擾?

  終於進入會客大廳,一些官員方躡足進來。尚有官職小的與遲來排於隊伍後面的,見今日又進不得韓府,有的歎息而去,有的沉思或與人謀劃如何才能近得將軍身前。

  大堂上,韓侂胄示意各位坐下。侍衛步軍司統製獨獨站著不動,未等韓侂胄開口,急忙匯報:“稟將軍,禮部侍郎李壁引用偽黨,且為趙汝愚辯護,議論朝政,攻擊將軍,幸等主上明鑒,罷官謫黜。如今正在回川蜀途中,請將軍明示。”

  韓侂胄不悅。

  步軍司統製連忙又道:“下官派人截殺,但下人辦事不力,回報說其弟夔州路憲司李墍早已得信,帶兵迎接護送,現已兵合一處進入川蜀邊境。下官不知如何是好,稟請將軍定奪。”

  韓侂胄怒目圓睜,掃向堂前,大堂裡眾人屏息,一片安靜。

  程松自恃昨日進獻美女有功,起身道:“將軍,縱虎歸山後患無窮。李壁家住眉州丹棱,知會川陝右護軍吳都統,豈不更加便捷?”

  立刻也有人稟曰:“殿前都指揮使吳曦吳大人對此也難辭其咎,可派吳大人回川辦此事。吳家人勠力齊心,定能把事辦好。”

  韓侂胄道:“這萬萬不可。吳家世職西陲,威行四蜀。主上對吳氏世握兵權早已存有戒心,曾說‘列聖皆留其子孫於中朝,所以為慮者甚遠’。吳曦久蓄歸蜀之志,派吳曦回川,豈不再添隱患?”

  程松道:“如今人已遠離,派屯駐大軍未免動靜過大,予人口舌。將軍,此事只能悄然進行,不如一方面飛鴿傳書知會眉州丹棱,一面動用江湖勢力,將軍意下如何?”

  韓侂胄點點頭,“此舉可行,此事就交由你去辦吧。”微微停頓,又道:“知樞密院事趙汝愚出任右丞相後,知樞密院事一職尚有空缺。待此事畢,韓某就奏請皇上,松壽認為可好?”

  程松一聽,忙不迭地離席走向韓侂胄桌前,普通一跪,倒頭就拜:“多謝將軍!松壽定不負所托,並誓死效忠將軍。將軍大恩,松壽至死難報一二。”

  韓侂胄哈哈大笑。右排緊鄰韓侂胄座下的須發皆白老者右丞相京鏜,也呵呵乾笑起來。看著叩首不起的程松,他那昏花的老眼裡,仿佛正看見幾個月前的自己,一樣的在感恩,一樣的從趙汝愚手中接過右丞相一職。

  氛圍不再緊張,一眾官員話題不免多了起來。

  右丞相京鏜開口道:“那些人著實可惡,閑來無事妄自非議,盡做些敗人興致的事!”

  人群中立即有附和之聲。為迎合韓侂胄,一些言官紛紛道:“將軍,有些人近得主上身前,恣意妄言,主上心軟,恐禁不住再三陳說。長期下去,必然對將軍不利,將軍還是早做打算!”

  禦史中丞何澹進言道:“放任偽學泛濫,必然惑亂人心,影響朝綱。主上被蒙蔽視聽,京丞相可是知道韓將軍一心為了我大宋朝廷,鞠躬盡瘁。京丞相可要在主上面前美言,為將軍主持公道。”

  韓侂胄看向京鏜,神情冷峻。京鏜慌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韓侂胄看向京鏜的眼神並未收回,有人見狀,立即道:“清議甚比洪水,禍患不息。我等處處被動,還是早防才好。”

  眾官點頭讚同。

  韓侂胄道“京大人,你看,這事如何是好?”

  京鏜雖然老邁,但心思還算靈活,不利於自己的事情,尤其是不利於背後大靠山韓侂胄將軍的事情,皆要封殺於萌芽狀態。他立即回道:“韓將軍請放心,京某這就著手經辦。”

  不外是收集名單網列證據,奏請皇上罷官或貶謫流放,罪大惡極者殺無赦,這有何難?這老賊,身居高官不久,卻也深諳此道,故也能深得韓侂胄之心。

  韓侂胄笑笑,“這等事情,就交由京丞相去辦吧!京丞相若用得上老夫與諸位大人的話,還要煩請各位大人鼎力相助。”

  一眾官員異口同聲應諾。

  真正是:世人休言蜀道難,更有難測朝堂官。羞殺旁觀江湖客,奴顏婢膝媚權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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