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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俠梁天機》第3章 3個人
  “龍年生人,年柱當為戊辰。夏至後第六日出生,嗯......月柱當為戊午。五月初十日生,日柱當為戊戌。午時出生,時柱當為戊午。乾造:戊辰戊午戊戌戊午。”八字一出,梁天機頓時皺起了眉頭。

  “此子之造,怪哉,奇哉。天乾俱為戊土,地支又是二火二土,滿盤皆為陽乾陽支。印比坐局、乾支純粹,僅火土而無木、金、水之相雜。又日主坐下通根身庫,更兼夏至後出生,雖全部陽乾陽支,卻是陽中含陰。陰雖弱然其將進之勢卻可調和強陽,合其躁性。嗯......”批著、批著,梁天機不由得沉吟了起來。

  這一番沉吟,把對面求測的大嬸聽的是百爪撓心、坐立不安。急忙搖晃梁天機的手臂,說到:“梁先生哎,到底怎樣啊!好還是不好啊?”

  梁天機被大嬸打斷了思緒,抬起頭來看了大嬸一眼“此子有前呼後擁之質,若是嚴加管束和教化,當不失一塊上好的璞玉啊!今年已行庚申大運第一年,秀氣開始流行。當是其質化流行之始,假以時日,待得三十開外,必成大器。”

  求測大嬸雖不十分全懂梁天機批八字所說的行話,但“必成大器”四個字卻聽得是真真切切,本來就不大的眼睛頓時眯得更小了:“這就好,這就好,小妮子若能嫁給這樣一個好女婿,我們也跟著沾沾光。”求測大嬸原來是為了合婚來批八字的。

  梁天機認真的將批八字的斷語和八字理氣調和等的注意事項寫在紅紙上交給這個求測大嬸。大嬸雙手接過了梁天機遞過來的紅封,順手又將幾個銅板投入到一旁的隨緣箱中,然後對著梁天機千恩萬謝一番後,笑眯眯地走出了雜貨店。

  她的手裡緊緊攥著這張紅封,仿佛這張紅封就是她的全部身家一般,丟不得也損不得。

  今天不但前院熱鬧,後院也有不少來批八字的村民。已是晌午時分,還有不少村民等著梁天機批八字和算卦。梁天機心下納悶兒,下意識地翻了一下黃歷。是了,今天是芒種節。

  通常在芒種節這一天,四周山鄉的村民都會來到梁天機所在的永安鎮趕集。按照傳統,芒種是夏至來臨前的最後一個節氣,而夏至則意味著上半年的結束和下半年的開始。同時,夏至也標志著一年之中陽氣到達頂峰而陰氣已經開始潛藏在地下深處。隨著時間的推移,陰氣將逐漸上升並取代陽氣,接著就會是秋天乃至冬天。

  所以,在芒種節這一天,村民都會把上半年積攢的各種物品拿到集市上進行交換或者直接賣給梁天機的雜貨店。或者利用這一天趕集而各種工匠都在的情況下,處理一些上半年積攢的各項事務,比如修理農具、修補炊具等。當然也包括趁著前來趕集的機會找梁天機批八字、算卦、寫家書。

  在村民心目中,梁天機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梁天機在永安鎮上開了一間雜貨店,他不但把買賣做得很紅火,而且還與縣城裡的汪老爺和日本人也有交情。更重要的是,梁天機還很善待永安鎮的村民。他不但與村民進行物物交換的公平交易,而且還是永安鎮上最有文化的人。村民們遇到任何難以決斷的事,都會請這位梁先生或梁老板為他們拿主意,寫家書、批八字、算卦、看陽宅和陰宅風水等。當然,酬勞是要收的,因為梁天機不想讓村民們心懷歉意,但酬勞多少完全由村民自己決定。

  梁天機就是永安鎮的梁大善人。

  當看完最後一個八字,此時已經落霞滿天。

  忙碌了一天的雜貨店也終於安靜了下來。梁天機站起身來走出日常接待村民的耳房。他伸了伸懶腰,望著天邊的火燒雲,清澈而明亮的瞳孔,深邃而精神。

  這個在村民眼裡的“能人”和“大善人”,看上去大約三十左右,鼻梁高挺,嘴角朝上略帶著笑意,胡子刮得很乾淨,整個人看上去都顯得十分整潔。他的身材中等偏瘦,穿著一襲灰白色的長衫,舉手投足之間滿是一幅書卷氣,這實在與梁大善人的形象不太一樣。

  這時,矮個兒夥計從前院走了進來,“大哥,今......天......從村民那裡收來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停當了。您......您還有什麽吩咐?”

  “唔,今天外面有什麽可疑的人嗎?”梁天機照舊問道。

  矮個兒夥計略微遲疑了一下:“我.......我......感覺今天集.....市上可能有三個平常很少見到的人。但......他們的穿衣打扮和所做所為好......像也沒什麽不對的地方。”

  梁天機聽完,也沒說什麽,只是說道:“你下去吧。”矮個兒夥計應了一聲便轉身回到前院去了。

  此時的梁天機卻陷入了沉思:“順子的觀察和感覺能力不會有錯,既然順子已經發現了他們,那他們定是有什麽來頭?”

  梁天機反反覆複地回憶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活動,他想看看自己的活動有沒有破綻,會不會在做事的時候留下了什麽尾巴?

  在左思右想了一番後,最終梁天機確定自己並沒有露出什麽破綻。那這三個人究竟是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呢?“順子認為他們似乎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這即是說他們並沒有特別窺探雜貨店或者說雜貨店壓根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否則以順子的觀察力是不可能覺察不出來的。但若不是衝著雜貨店來的,那他們來這裡做什麽?難道僅僅是為了趕集麽?可是順子明顯是不認得他們的。”

  順子雖然外表木訥,但是他心細如發,感覺敏銳。店裡的每筆交易都由順子來記帳,從來沒出過差錯。由於長時間從事記帳的差事,順子也練就了十分過硬的覺察力。他雖然表面上很少說話,但一切都逃不過他的觀察,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這三個人是敵是友,唯一的辦法,只有跟蹤他們一探究竟。

  吃過晚飯,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梁天機給順子使了個眼色便返回了後院的內宅中。而順子則機敏地點了一下頭,表示已經知情。隨即與那個高個兒夥計一道關好店門、上好門閂、點上油燈,各自做些自己的私事。似乎梁天機晚上要幹什麽?上哪去?都與他們無關。

  高個兒夥計叫大壯,別看他白天招呼村民時怎怎乎乎、大大咧咧的,一到關上店門,便如同換了一個人。他與順子一樣都是梁天機的左膀右臂。平常他倆在雜貨店裡彼此間相互配合,各自在村民面前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梁天機和他的兩個夥計究竟是幹什麽的?

  回到內宅中,梁天機立刻換上了一身精乾的夜行衣。

  出了堂屋,他來到了院子西邊的假山旁,伸手擰動假山上的一處機關。頓時在假山的連環洞中,又冒出了一個黑黑的洞口。梁天機從裡面拿出來一根約一尺多長的細竹筒。他先打開竹筒前端的蓋子,然後用手往裡面摸了一摸,旋即蓋上蓋子。檢查完畢後,將竹筒插在自己夜行衣右邊的口袋中。

  一切收拾停當。梁天機抬頭仰望了一下天北極,看了看北鬥七星的指向。然後,手指暗暗地掐了掐,心想:“今天芒種下元,當起陽遁九局”。於是他捏定方位,先向東走了五步入驚門,又折向西北出開門來到了西北院牆的牆根兒,緊接著身體一擰,便輕輕地躍上了高牆。望著天上璀璨的群星和已經沉寂的村莊,梁天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梁天機夜晚出門從不走自家的正門,這樣鎮裡面也就沒人知道他晚上的行蹤。

  他究竟是誰?他為何如此神秘?

  永安鎮位於縣城以西一百多裡的大山中,這裡大多怪石林立,山高路險,植被茂密。但是在一片崇山峻嶺的中心地帶,卻偏偏有一塊挺大的盆地。這裡土地肥沃,物產豐富。一彎淺淺的清水河晝夜無息地繞過這塊土地,奔流向南,朝著大山外面的官道淌了過去。而永安鎮就坐落在這塊盆地上。不僅如此,在四周的大山中也星羅棋布地布滿了小山村。於是,永安鎮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這片山區的核心地帶。周圍的村民和山民世世代代在這裡過著怡然自得的日子,似乎外面戰火紛飛的世界並不會影響到這裡的安寧和平靜。

  要想來一趟永安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要走上八九十裡的官道。雖然美其名為官道,實際也是山區中算是稍微平坦的土路而已,通常連並行兩駕馬車都顯得十分局促。然後還要再走十幾裡的山路。最後的幾裡路簡直就是剛爬上山頂便要立刻下到谷底,十分的不易。

  所以,梁天機和他的夥計外出行商時,通常先用繩索將較重和較多的貨物吊運到山頂,然後再走陸路去往縣城乃至更遠的地方。若是貨物不多、不重,就乘坐竹筏先走水路到官道,然後再走陸路去往縣城。

  既然永安鎮對外的交通並不十分方便,所以這個“世外桃園”裡很少有陌生的面孔。就連日本人都覺得這裡猶如雞肋一般,若是沒有“抗日分子”,一般也不到這裡來。所以,順子今天才能發現三個陌生的人。

  隻用了大約一個時辰,梁天機就發現了三個人存身的洞穴。因為他曾經勘踏過這一帶的每一寸土地。而且,他還有一個過人的天賦,這就是聽力。

  梁天機的聽力比普通人敏銳約三到五倍,這使他能夠聽到比普通人遠得多的聲音。所以他能比普通人更早地進入戒備狀態。更為有用的是,一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夜,他的聽力簡直比他的眼睛更管用。

  由於今天是芒種下元局當為陽遁九局,故螣蛇居西北乾六宮臨死門之地,太陰居正北坎一宮臨驚門。騰蛇主驚恐、太陰主暗昧之事。因此,梁天機斷定這三個人應當會在乾、坎的方位歇腳。果然,他從正北的來風方向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人聲。

  “花娘,仙果已經找齊了,什麽時候開始?”有一個象是童子一樣的聲音說道。

  “嗯,現在剛過亥時半刻,還要一個時辰才是正時,再等等吧!”是一個細細的女人的聲音。

  “今天鎮上挺熱鬧的,好東西真不少,我換了一些野味回來,今晚等功課做好了,細細地燒一些來吃。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品嘗到這些好東西了。”那個童子的聲音再次說道,“大師兄什麽時候回來?”

  “大師兄酉時便出去探路了,估計這個時候應該回來了。”那個女人回答道。

  梁天機聽到這裡,暗暗思咐:“原來,還有一個大師兄在外面,我可要小心點,別被這個大師兄回來時給發現了。”一念至此,他將身子緊貼在了山洞外面的一塊隱秘之處,身上的夜行服與黑暗融為一體,一動不動。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果然有一支巨大的、蝙蝠一般的黑色身影略帶著“呼喇”、“呼喇”的衣袂之聲飄進了山洞,“花娘,鬼弟,準備好了嗎?時辰快到了。”

  那個鬼弟聽到了大師兄的聲音,立刻欣喜了起來,開心地說道:“大師兄你回來啦,我們已經準備停當,就等你了。怎麽樣,還順利吧?”

  大師兄答道:“此地距離縣城約一百多裡,有兩條路可以到達那裡,若是走陸路,需要一天半的時間。若是走水路,需要二天時間。總歸已經不遠了,不會耽誤時間,我們可以在此地暫歇兩三天無妨。”

  這時,那個花娘轉過身來也答道:“大師兄,仙果已經準備好,可以開始了嗎?”她的嗓音很低,就像蚊子發出的聲音一般,如果不是梁天機擁有過人的聽力,在距離山洞稍遠的地方是很難聽到花娘所說的話的。

  借著微弱的火光,梁天機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三個陌生人。

  只見那個大師兄身材瘦長,身披一個肥大的黑色鬥篷。那鬥篷大到除了他的臉幾乎看不到他的身體。此人面色青綠毫無血色。顴骨高聳、兩頰凹陷無肉。雙眼看上去也黯淡無光。瞳孔仿佛已經完全佔據了黑眼球。難道,他是個死人?

  那個叫鬼弟的,穿著打扮與他的大師兄相同。面色也與他的大師兄相同。只是身材卻只有五尺左右,亦是十分的枯瘦。

  花娘的裝束和面色與大師兄和鬼弟完全一樣,只不過她是女的。與普通女子的身高也相差無多。不一樣的是,她已經枯瘦到皮包骨頭的地步,她那裡還像個“花娘”?

  這三個人除了在說“人話”以外,簡直不是“人”。

  與其說他們是“人”,不如說他們是“鬼”。

  看著這三個死人一般的陌生人,梁天機暗暗地說了一句:“順子難道是看走眼了,這仨長成這幅模樣,他居然還認為沒什麽不對的地方。”

  但轉念一想,他突然似有所悟,“順子看人鑒物,從來沒走眼過。而且又是大白天。如果這三個怪人這般模樣地來趕集,先別說順子了,趕集的村民就要先被嚇死了。哦,是了,這三個人白天一定是易容過了,所以除了順子,誰也沒注意到他們。”

  一想到此,梁天機頓時來了精神,“自從縣城到此的官道被巨石阻斷,永安鎮已經好久沒有陌生人造訪了。今天且看看他們究竟要吃什麽仙果,漲漲見識!”梁天機似乎還有些小激動。

  子時已到,三個“死人”停止了交談。他們各自找好位置站定,雙手交叉緊抱在胸前,再也不說一句話。

  梁天機看在眼裡,立刻將三個人的位置辨認了出來。原來這三個人呈三角形的站位,彼此之間各相隔約二丈左右。分別按照風水術中的二十四山,由鬼弟站艮山寅位,花娘站河魁戌位,那個大師兄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景門午位。

  “這分明是個三合五行局啊!寅木午火戌土合化為火局。他們一定是在練習某種功夫。而且這個功夫一定與火有關。”梁天機不由得在心中推演了起來,“艮位乃是生門,寅位在生門之中。邵雍《皇極經世》曰‘天開與子,地辟於醜,人生於寅’。那個鬼弟乃孩童樣貌,立於生門,當以其靈氣助局。河魁戌位是開門,又是極寒之地。而那個花娘立於此門,當以其陰氣以衝局。最後那個大師兄立在景門。這景門又是純陽炎炎之所,故他當以其至陽至剛之氣以化局。”

  “嗯......那鬼弟可左修大師兄的至陽、右修花娘的至陰。那花娘可左修鬼弟的生氣,右修大師兄的至陽。大師兄則左修花娘的至陰,右修鬼弟的生氣。”梁天機漸漸弄懂了三人站位的原理。

  “這三個人的站位,配當的如此得法。各取所需又分別以己之力助他人之功,十分精巧,亦非常罕見啊!”梁天機心中暗暗地稱奇,“但他們為何遲遲不動呢?他們究竟要以什麽樣的方法練功呢?且看看再做理會。”梁天機對這三個怪人的興趣越來越濃厚了。

  只見鬼弟和花娘閉目站定約半袋煙的功夫,二人突然睜圓眼睛,雙眼中剛才還擴散的瞳孔立即微縮為一點。他們同時從兩邊的寅位和戌位騰空而起,跳至那個大師兄的對面,也就是休門子位站定。

  鬼弟和花娘在子位上疊了起來,花娘站著,鬼弟也站著。只不過鬼弟站在了花娘的肩膀上。那個大師兄仍然站在景門午位沒有移動。 由是,他與鬼弟和花娘相疊的組合構成了子午相衝的格局。

  大師兄雖然不動,但是雙掌已經隔空朝鬼弟和花娘拍了過來。花娘和鬼弟也沒有絲毫的移動。他倆雙雙用各自的雙掌接住大師兄拍來的掌風,仿佛要把他的掌風給推回去。一來二去,三人之間的隔空對攻,打得越來越凌厲,掌風越來越快。漸漸地,三股紅色的氣霧分別從三個人的掌風中升騰了起來,越來越彌漫。

  突然,那個大師兄也從原先站定的位置飛了起來。借助他寬大的黑色鬥篷,象一支巨大的蝙蝠繞著鬼弟和花娘快速地旋轉。與此同時,他的雙掌輪流與鬼弟和花娘進行激烈的交鋒。三個人的掌風四處激射,把山洞邊的灌木從和樹葉帶的颯颯作響。紅色的氣霧幾乎充盈了整個山洞。

  看到這裡,梁天機暗自笑了起來,“都瘦到皮包骨頭了,還在放自己的血。原來他們所練的功夫與火半點關系都沒有。”

  但接下來。他好像又反應過來了,“不對呀,血和火一樣,都是紅色的。血在三個人激烈的掌風中,化成了紅色的氣霧。如此說來,他們三個人的站位不是‘火局’而應該是‘血局’才是。火是紅的,血難道不是紅的麽?”

  “但他們為什麽要練這種放血的功夫呢?”梁天機一遍一遍地搜尋著頭腦中的記憶。

  片刻之間,梁天機似乎笑不動了,臉上逐漸露出了恐懼的表情,“難道......”,“莫非......”,“啊呀,不好......”,梁天機幾乎忍不住要叫出聲來,“他們要血祭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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