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美術室香菜就很雀躍地跑過來,激動地笑道,「葉月你知道嗎!那個『紅色女人』又殺人了!」
滿臉都是黑線,我很認真在思考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可以笑著說的。
無奈地皺起眉頭,我疑惑地問道,「為什麼會這樣說?」
「之前不是說過海禮大道旁邊的森林裡找到碎屍嗎,然後今天早上也找到碎屍呢!」
「……你確定這是應該要興奮地說出來的事情嗎?」我忍不住直接說出來了。
海禮大道的兩側是森林和山,它其實是一條車道可是因為位置比較偏離市區所以會經過的車輛也不多,據新聞所說間中只有晨跑的人才會經過。
海禮大道的右側是一片森林,在這兩星期內那片森林已經被搜出四具碎屍,四位死者互相都是沒有關連的,也沒有共同社交圈子,但都是二十到三十歲的。
每位死者頭部以下的身體部分被殘忍地切割成二十多個「件塊」,而且超過一半在切口位置是找到活體反應的。
也就是那堆的「屍塊」都是在死者還活著的情況被割下的,切口都是很不麻利的,像是使蠻力切下去而造成的,所以刑警方面推測使用的工具是並不鋒利的刀具,而且下手的人醫療知識不是太好。
但因為屍體太過零碎所以沒能推測到確定的死亡時間點,只能大概推測是在某幾天的凌晨一點到五點內進行切割和殺害的。
屍塊身上也沒有留下被毆打或是侵犯的痕跡,根據頭上有一下打擊的傷痕和聲帶被切除的點,推斷凶手是把人打昏後帶到森林裡,猜測對方聲帶的大概位置切掉後開始將死者切塊,可是找不到致命的傷害,暫時推斷死因是失血過多。
最詭異的是凶手會把同一位死者的屍塊放置在一起,然後他們各自的衣物則會很整齊地放置在它們右側。
可惜的是衣物上沒有統一的不明指紋,從衣物上所採集到的泥土或是植物都是現場的,有來源不明的微量二氧化硫和二氧化氮。
鑑於屍體身上找到的元素和屍體發現現場符合,也沒有找到其他疑似是行凶的地方,所以推斷該森林為犯案現場。
推斷凶手可能是力氣大,身高有一米八以上的成年男性,沉迷於殺人和分屍的變態。
而且根據它生疏的切割手法和熟習的切除聲帶手法,推算以前有更多的傷者或死者死在「切除聲帶練習中」,但暫時未有相關案例。
……以上知識都是刑警內部的資料,公開過的只有死者名單而已。
之所以我會知道這些資料只是因為叔叔有一個當刑事部警官的酒友。
嗯、都不明白為什麼叔叔的社交圈子這麼奇怪,有黑社會也有警官,可是比較少會看到他們三人聚在一起,畢竟身份也是一個問題吧?
那個警官的名字是柴晴啟,今年是二十三歲,說是叔叔在中學時期的學弟,我多數都是學著叔叔那樣叫他「柴犬」,他性格的確是滿犬型的。
雖然說他是警官可是其實還是個見習的,可是他們組裡精英比較多所以接上的奇怪案子比較多,這次「紅色女人」也是他們負責的。
而且他的辦工能力可以說是零,經常性會跟我們抱怨上司怎樣怎樣壞或是那些案件多噁心。
昨天就是來跟我們抱怨說這案件太噁心和太難了,沒想到他又一次把機密資料和現場照片都帶出來,嚇倒的叔叔直接用啤酒替他好好地洗了一次臉。
看著那些照片就會想起昨天晚餐的肉醬意大利麵,
這麼想著想著的我不自禁地掩著嘴巴。 察覺到我有點反胃的香菜對我投來擔心的目光,「葉月你不舒服嗎?」
「我沒什麼的,所以說你是打算今天晚上去嗎?」、「對呀!」
滿頭都是黑線的我皺著眉地反對道,「可是那個地方不是都被警官們用膠帶圍住、不讓進去了嗎,要是去那邊可能會破壞到現場的。」
聽著我的話香菜馬上就低下頭,滿臉的不開心。
只見狐狸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食指抵著下巴的他輕輕一笑,「不會呢,他們圍住的只是森林范圍,車道是沒有封鎖的,更何況那些膠帶只要一拉就可以越過了,並沒什麼用途。」
……這傢夥真的每次都跟我唱反調呢。
不過他也沒說錯,那些膠帶真的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我扔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香菜則是很興奮地用力點頭笑道,「那我們就可以去了嘛!」
說罷她就用楚楚可憐的表情盯著我看,臉上和眼中寫著的就是「我想去嘛!」。
把眉頭皺起來的我下意識地別過臉,頓了頓後問道,「可是那個傳說不是說要『一個人』才會見到嗎,我們人數不是很多嗎?」
「這倒也是啦……」
狐狸露出有點嚇倒的笑容看著我,語氣裡是輕蔑夾雜著吃驚的,「葉月你竟然會知道這些事情,難不成你很了解和好奇『紅色女人』嗎?」
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我草草地回答著「是香菜說過我才知道的」。
「我有一個建議,」狐狸微笑了一下後提議道,「我們輪流遂一從大道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再折返,如果有情況就大叫其他人過去就可以了。」
倒吸了一口涼氣,莫名生氣的我瞪向狐狸,「為什麼你老是要把事情搞得愈來愈麻煩?」
他只是不在意地微笑了一下,笑眯眯地看著我溫柔道,「我只是提出建議。」
香菜臉上又一次露出興奮的表情,用雙手捧著臉頰的她思考了好一會,然後朝著狐狸舉起大姆指笑道,「這個好像好好玩!瞬你的建議一百分!」
狐狸笑笑地說著「謝謝」,反而我臉上都是黑線,不爽地「嘖」了一聲繼續說,「那你怎樣確定沒有其他人會在同時間裡走在大道上?」
「不會有的,因為在都市傳說上加添了殺人事件,對於一般大眾來說是很恐怖的事情,多半都不會特地經過那個地方了。」
那為什麼你們兩個還要特地去挑戰?
看著香菜那個躍躍欲試的表情,心軟下來的我輕歎了一口氣,「那好吧,就一次。」
「好耶!這還是第一次葉月陪我們去玩呢!」
「……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
聽著我的抱怨,狐狸只是把食指放在下巴上輕聲笑著,「可能是因為我們比較有緣吧?」
……誰想跟你有緣?現在的我隻想打他一拳。
扔給他一個白眼後我不爽地盯著手機螢幕,上頭顯示著的是香菜說今晚不能外出的道歉字眼。
明明就是因為她要來我才跟著過來打算保護她、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沒來!
現在是凌晨三點二十七分,寧靜的海禮大道上只有我和狐狸二人站著。
下午已經約好了今天凌晨來看「紅色女人」,誰知道主辨人的香菜沒有出現,只有我和狐狸兩個出現。
狐狸用手指繞了繞長長的紅黑色髮尾,朝著我微微一笑,「那你打算我們兩個挑戰都市傳說還是回去就算了。」
「當然是回去,我本來就對這種東西沒有興趣,會來也只是為了陪香菜,」咬牙切齒地瞪向狐狸,我不屑地回答道,「既然她現在不在了也就沒有必要了。」
聽著我的回答,狐狸只是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然後走到我身旁,「那我也回去好了。」
滿臉嫌棄的我立馬和他保持一段距離,我們約定地點是在海禮大道中心位置,所以現在是再走回去接近家的那一端。
不清楚是不是因為四周都很安靜,所以感覺是特別的寒冷,有種刺骨的感覺。
走著走著腦子裡突然想起什麼,有點疑惑的我看著自個兒在微笑走路的狐狸,「我問你,『德明學校』那次本來不是挑戰『筆仙』嗎,為什麼後來換成『碟仙』了?」
「那次是因為人數比較多嘛,所以我推薦玩『碟仙』會比較好玩!」
眨了眨眼,我的內心有點複雜,有點不爽的同時又覺得其實沒什麼。
張開嘴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眼尾瞥到的東西讓我嚇了一跳後把嘴巴閉上、快步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