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南國是強國，這裡的人對顧牧都有一種畏懼心理。

　那些顧牧派出去的侍衛們，打聽消息都很順利，第二天早晨，就把顧牧所需要的消息送到了顧牧手上。

　如顧牧所料，馬詩詩來到西疆有一段時間了，她是半年前到的西疆。

　原本西疆是一個比較粗狂的國家，按理說像馬詩詩這種對生活的方方面面比較講究的人，是不會喜歡西疆這個地方的，但她一呆就是半年。

　這是其中一個疑點。

　顧牧繼續看下去，那些侍衛們將打聽到的消息全部記錄在一起。

　馬詩詩到達西疆後，立馬搭上了西疆皇室的線，這段時間，她的反應一直都很正常。

　直到有一天，她去了一座寺廟。

　在廟中，她曾有大半個月的時間閉門不出。

　而她從寺廟離開的日子，與西疆派出使者向南國求和，並對顧牧出示令牌，僅僅隔了一個月。

　“如果要有問題的話，最有可能，就是這座寺廟。“幾乎是第一時間，顧牧就在心裡有了想法。

　“陛下，我和你一起去！”沈靈很快握著顧牧的手堅定道。

　寺廟坐落在半山腰。

　神奇的是，小綠茶似乎早就料到了他們會做什麽，站在山腳下等候。

　看到小綠茶，顧牧的臉色不太好。

　小綠茶卻是笑意盈盈:“陛下，不到月圓之夜，你去那，不會有什麽發現的。”

　顧牧沒有搭理她，徑直往山上走去。

　小綠茶讓開一條道路，看著這座寺廟，

　眼神裡，既畏懼，又有幾分嘲弄。

　也許正如小綠茶所說，在這座寺廟中，顧牧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甚至，寺廟裡連一個人也沒有。

　不是指燒香拜佛的香客，而是指所有人。

　這座寺廟中，連一個僧人也沒有。

　但出奇的是，這座寺廟乾淨整潔，完全不像被荒廢的樣子，無論哪個地方，都沒有堆積的灰塵，就好像時常有人打掃。

　“陛下，這裡的人，會不會臨時出去了?”沈靈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畢竟這裡，太像有人打理的樣子了。

　按照正常的邏輯，如果這座寺廟沒有人，決然不可能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們找找看。”顧牧和沈靈在這座寺廟中逛了一圈。

　不知為何，越看越覺得心驚。

　這座寺廟中有不少房間，有的房間裡甚至有床，床上有被褥，但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無論是桌上的茶杯，衣櫃裡的衣服，包括院中掃把的朝向，無一都太過齊整了一些。

　如果真的有人居住的話，

　顧牧不敢想象，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做到這樣一絲不苟。

　這種感覺，給顧牧的，反而不像是有一個十級潔癖的人，在打理這這座寺廟。

　更像是，這座寺廟是由電腦設計出的一段程序，這裡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堆代碼。

　所以它才能這麽整潔乾淨，並且，看起來還沒有人居住的痕跡。

　為什麽要等到月圓之夜?

　看著這座寺廟，顧牧不禁想到。

　也許並不是月圓之夜有什麽特殊，而是把這座寺廟比作一個程序設計的話，也許每隔一段固定的時間，這座寺廟就會發生什麽，而這段固定的時間，在這個世界看來，對應的就是這個世界的月圓之夜。

　顧牧和沈靈下山後，又遇到了小綠茶。

　似乎知道沈靈和顧牧會無功而返，小綠茶已經站在山腳下等候，依然是一幅笑意盈盈的樣子:“我說了，你們不會有什麽發現的。”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沈靈歪著頭，看向小綠茶。

　“陛下，娘娘。”小綠茶用一種客氣而疏離的語氣喊道:“如果你們發現，你們生活的世界，和你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你們會想做什麽?”

　似乎料到他們不會回答，小綠茶又自言自語說起來:“也對，你們還沒親身經歷那一切，又怎麽會明白呢?”

　“至少我看到了，我啊......”小綠茶咯咯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一直以來，我以為我努力去爭取我想要的一切，是為了我自己。可後來我才發現......”

　“就連我想要的，都是假的，都只不過是為了成全別人。”

　“更遑論，我曾經努力的一切，都像是一個笑話，一個巨大的笑話......”

　“我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思想，可除了我自己，又有誰會懂呢?”

　小綠茶看著顧牧和沈靈的眼神，有羨慕，有嫉妒。

　她就這麽站著，看著顧牧和沈靈漸漸遠去，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她擦了一下臉頰上的淚。

　“曾經我以為我贏了，或者差一點就贏了，可現在我才明白，差的這一點，就是我永遠也邁步過去的鴻溝。”

　“我從未真實的存在過，大概除了我自己，所有人都會這麽以為吧。”

　“我啊，這一生，只不過是為了你們而活。”

　小綠茶抬起臉，放下擦眼淚的袖子，一張閉月羞花的容顏，楚楚可憐，格外好看。

　她終於回過頭，朝著來時的方向，緩緩走去。

　月圓之夜。

　小綠茶並沒有失約，她果然在那等候著顧牧。

　顧牧緊緊抓著沈靈的手，一時間，心裡有些緊張。

　他知道，

　這個世界其實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或者是，這是一個女頻文世界，並且，是一個以沈靈為主，圍繞著沈靈轉動的女頻文世界。

　顧牧的聽力很好，那天他走後，小綠茶站在原地所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如果小綠茶知道她生活的世界是一個女頻文世界，確實會說出這樣的話。

　換成任何一個人，告訴你你辛辛苦苦活了那麽久，結果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npc，誰都受不了。

　但是，

　小綠茶又是怎麽知道真相的?

　顧牧跟著小綠茶往那座寺廟走去。

　果然，

　月圓之夜，那座寺廟確實發生了變化。

　這幾晚顧牧一直注意著寺廟的景象，著寺廟雖然乾淨整潔，但確實是沒有人的，一到晚上，就漆黑一片。

　但這一夜，卻燈火通明。

　上了山，來到寺廟。

　一個和尚穿著袈裟，背對著他們，坐在佛前敲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