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嗚嗚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放了我吧！”

　　劉琪琪哭花了一張臉，看胖子依舊沒有改變想法，伸出手一個一個指著人。

　　“他，是他提出來的扒趙凡佳衣服，我開始只是提議去廁所賭趙凡佳而已，真的！真的！”

　　而已?說的真惡心。

　　“還有她！她拍的照！她手機裡還有很多，以前的也有，月半，你找她去趙凡佳吧。”

　　“還有他……”

　　一個班的人，經過劉琪琪一個個的指認以後好像就沒有一個人對趙凡佳懷有一點點的善意。

　　他們都用著那一張搬弄是非的嘴把事情越描越黑，把所有的怨氣和不順撒向一個本身就已經很可憐的女孩。

　　他們用著所謂的惡意去揣摩別人，用最惡毒的手段去維護所謂的可笑的正義。

　　真讓人惡心。

　　“月半，我不想這樣的，真的，我只是害怕不合群，害怕不欺負趙凡佳會被他們孤立，我真不想這樣的，你相信我，我是佳佳的好朋友，我們以前很好的……”

　　胖子沉默，面無表情，冷冷地看了其他人幾眼，拖著劉琪琪一點點往外走。

　　劉琪琪腳軟，一路跌跌撞撞。

　　看到要被拖出教室了離校門越來越近，劉琪琪的嗓門一下子變大，似乎豁出去了。

　　“李東！月半，李東那個禿頂！拍照的時候他還對趙凡佳動手動腳！還有好幾次把趙凡佳喊到辦公室不知道幹了什麽齷鹺事，月半你放了我吧，還沒放學，我不能出去。”

　　劉琪琪哭得特別狼狽，乾脆蹲下身去用手死死抓著周圍能抓住的東西。

　　上學的時候學生離不開學校?否則會出現一種讓所有學生都害怕的事，甚至懼怕到連一直畏懼的老師做過什麽都會和盤托出?

　　這個世界的另一個規則嗎?

　　胖子停下步子，把目光放在了正惡狠狠盯著劉琪琪看的禿頂班主任身上。

　　注意到胖子的眼神，李東心裡咯噔一下。

　　明明之前這個傻小子什麽都不知道，比趙凡佳還要好控制，怎麽一瞬間就變了?

　　李東想跑。

　　胖子咧起嘴，他試著在平常藏刀子的地方摸索了一陣。

　　胖子撇撇嘴，一副果不其然的樣子，摸出了一把泛著冷光的刀。

　　兩個人肯定是不方便帶著走，那帶腦袋唄。

　　刀子從胖子家剛做連線師生意的時候就一直傳下來，一直改進，直到變成現在的樣子，上面肯定是帶了足以威懾這一眾為虎作倀的家夥。

　　見胖子掏刀了，李東的臉色有些不對，他轉過身，拔腿就跑，速度快到胖子以為他根本沒在這裡出現過。

　　胖子皺眉，看著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劉琪琪。

　　“知道他會去哪裡嗎?”

　　“不知道，我不知道。”

　　劉琪琪瘋狂地搖著頭，眼睛哭紅。

　　趙凡佳就套了他的一件衣服，也不知道路上會不會出什麽事，之後他再過來找李東那個畜生。

　　胖子把搬磚夾在胳肢窩了，一手握著刀，一手揪著劉琪琪的衣領往外走。

　　踏出校門的那一刻，劉琪琪瘋了一樣的尖叫，身上忽然冒起了一團又一團藍色的火焰。

　　“我不想走的！別燒我！啊啊……”

　　胖子手沒松開，火完美地繞過了他揪著劉琪琪衣角的手。

　　看樣子“上學時間不能離校”的這個規則對他沒用，因為他至始至終都不是這個破學校的學生。

　　胖子冷著臉接著把被火燒的面目全非的劉琪琪往外拖。

　　路上有很多人，原本張著嘴不知道念叨什麽，看到胖子和劉琪琪的一瞬間就啞了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世界出現了大變化還是漏洞，胖子還沒走出學校幾步，眼睛一花的時間天就黑了。

　　天氣的突然改變肯定是因為出了什麽事。

　　胖子多少能猜到點東西。

　　他看了幾眼在夜色裡一改常態，不再說話反而一言不發盯著手機看的路人，深呼吸幾下邁開步子就往小區裡跑。

　　他能猜到那些人現在看到是什麽東西，或許是照片，或許是視頻，他只是被拉到這個世界裡，或許同樣惡心的事情已經輪回發生過很多次了，他只能改變其中的一小部分，例如回到現實的世界，揪出那些傷害過趙凡佳，現在卻還過的滋潤的那些人。

　　小區裡很沸騰，胖子還看見那個充當自己母親角色的女人嗑著瓜子在亭子裡和別人聊著八卦，看到胖子和胖子手裡提溜著的被火燒得漆黑的“人”，眼神變了變。

　　“小胖回來了啊，今天怎麽這麽晚?”

　　女人站起身走到胖子身邊，一副笑呵呵的樣子。

　　“走開。”

　　胖子被女人揪住了衣服，面露不善。

　　“臭小子，怎麽和你媽說話的。”

　　女人板起臉。

　　看不出來情況嗎?他早就清醒了，怎麽還用這種手段想拿捏他。

　　“救命！救命啊！”

　　趙凡佳的聲音，兩個人在這個世界裡都住在二樓，在樓下聽見聲音還是很正常的。

　　“滾！”

　　胖子吼了一嗓子抬起頭，女人被胖子嚇到，有些瑟縮。而其他的人，頭也不抬，只是默不作聲地做自己的事。

　　對這種事情保持緘默的人，和施暴的人一樣可惡。

　　胖子拔起腿往上跑。

　　“救命唔唔……”

　　求救聲在一點點變小，胖子喘著氣，一下下踹著趙凡佳的門。

　　“開門！”

　　“快開門！”

　　門被胖子踹得咚咚的響，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門板“砰”一下倒在地上，胖子衝了進去。

　　沒開燈，有些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懷裡抱著個小女孩，裹著被子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看見胖子進來，身體抖了一下。

　　胖子四處看了幾眼，又一次掏出夾在胳肢窩裡的板磚，衝到趙凡佳的房間裡。

　　胖子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為什麽那男人還沒有停止惡行了，因為趙凡佳揮著刀子，在男人臉上劃了一道猙獰的傷口。

　　男人氣急敗壞，瞪著眼睛不斷地在咒罵。

　　“婊子！我殺了你！”

　　男人死死壓著趙凡佳，伸出手要去搶趙凡佳手裡的刀，趙凡佳哭得淚眼朦朧，余光隱約看見胖子。

　　“月半……”

　　胖子眼睛通紅， 高高舉起手裡的板磚，拚了命地往男人頭上一砸。

　　男人的身體一僵，愣愣地伸出手，摸了摸破了口子不斷滲血的後腦門，一翻眼倒在地上。

　　“沒事了沒事了。”

　　胖子大喘著氣，拖著男人的腿把人拖到了趙凡佳房間外面，一下又一下往男人頭上砸，確認死的不能再死了以後才慢慢走回趙凡佳床邊。

　　趙凡佳狀態很不好，蜷縮起身體，抓著被子擋著身體，渾渾噩噩，露出的脖子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掐痕。

　　見胖子回來了，趙凡佳傻傻地看著一身血的胖子，咧起嘴笑了。

　　“謝謝……”

　　死了，他死了……

　　“原來你是個好人。”

　　趙凡佳歪了歪頭，朝胖子眨眼。

　　“雖然好像沒改變什麽，但是，又好像改變了一些。”

　　趙凡佳沒有了之前的麻木呆板，她偏過頭去看客廳，那裡縮著一對母女，小女兒緊緊抱著女人，女人也緊緊抱著小女兒不斷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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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幫我打開燈嗎?太黑了，我有些害怕。”

　　趙凡佳緩緩開口，聲音低到有些飄渺。

　　胖子走到門邊，摸索著打開了房間的燈。

　　燈光大亮，刺得胖子眼睛有點疼，他眯了眯眼，看著愣愣盯著燈看的趙凡佳。

　　“謝謝。”

　　又過了很久，胖子以為時間都要凍結了，床上像玻璃一樣碎的七零八落的女孩又一次開口了。

　　“其實，他們才是一家人，我只是個殺人犯的女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