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第五天,公生在找尋更多證據的路上。
因為......
第六天的清晨,比昨日的清晨更加的明媚。
似乎是為了給某人帶來希望與可能性的光芒,就在此刻綻放。
公生站在東都法院的門前,還是黑色的背包,整理一番衣領與領帶,面色肅穆。
而這一次,身邊不再有委托人。
代表死者,去行使委托人的權責。
替死人說話。
這是不被允許的開庭,因為公生的委托人是一名已經死亡多年的死者。
沒有死者的朋友伸冤,沒有死者的父母祈禱,即使是死者的老師也未曾知曉這一刻。
所以,從開庭之前,公生根本沒有任何資格。
甚至被告律師在庭審的任何時刻,強烈要求公生出示委托證明與委托人證明,而後用這個理由否決庭審的準確性與公正性......
這一次,都是失敗。
“已經是最壞的結局......”
“反正結果不會更壞,我們上吧。”
自己對自己說道。
踏入面前的霓虹東京東都法院。
......
早晨十點整,霓虹,東京,東都法院,開庭。
有請審判員入庭。
坐在委托人律師的位置上,公生緩緩站起來。
看向上座審判席的方向,三位審判人員入席就坐,以及隨同而來的書記員等。
似乎也是注意到原告律師,審判席上的三位審判員都露出一絲差異。
只是一個孩子?
十六歲的青澀面孔,童話裡出來的稚嫩男孩,是原告律師?
以及原告的席位空缺......
公生同樣注意到審判長的目光,他們應該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
“報告審判長,原告尚未到場,與原告委托律師詢問後,可以正常開庭,原告因為案件問題將會在後續到達。”
“被告方以全數到場。”
“詢問是否開庭?”
書記員上前,向上座的三位審判長、審判員進行匯報。
審判席並沒有立刻答覆,而是小聲的交流幾句。
幾句話,達成共識,再向面前的書記員進行交流。
公生將後背的背包放在桌子上......
電腦,文件,證據,線索,所有的一切,排成一排。
這是今天全部的牌,只要打出去......
“原告律師,原告需要在庭審結束之前到場,否則審判庭會直接判決被告方勝訴。”
書記員走到男孩的面前,傳到審判庭的決定。
點頭,公生表示不會反駁,接受。
見到這一幕,也就是這一場庭審可以進行審理。
“反正已經是最差的結果,也不在乎更差。”
敗訴的百分比......99.99%
看向對面坐著的被告席位,杯戶小學部的山田老師與杉山老師,還有對方聘請的律師。
因為在法院傳喚條的時候,內容會有關於原告的部分。
而公生所提出的原告,就是望月美奈子。
看過去,三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很輕松的笑容,並沒有絲毫的沉悶表情。
狀態松懈,應該也有專門的反駁證據......
“咚————!”
法槌敲擊,輕鳴聲震動空氣,蔓延在這座法庭之內。
旁觀席的位置,還空著很多位置,
這一次沒有那麽多人旁觀。 “現在開庭!”
中坐的審判長發出厚重的聲線,目光分別在原告席與被告席各看一眼。
“本次開庭,將會依照《霓虹經濟法》進行判定,原、被告人員不得違背法律,在法律內維護自身。”
“本次開庭審理的案件,為杯戶小學部老師的非法入學案件。”
闡述完畢,審判長看向原告席。
公生站起身,“原告方準備完畢,回復審判長。”
被告席,被告律師不慌不忙,等待審判長將目光掃視過來,立刻站起身,微微鞠躬。
“被告方準備完畢,回復審判長。”
原告與被告的回復結束。
要開始正軌的部分,審判席的審判長輕敲擊法槌,宣布正式審理開始。
手示意原告席律師。
“原告委托律師,請闡述你的訴訟請求。”
聽到傳呼,公生將手中的筆放下來。
這一次比上一次有經驗,也比上一次花費的心思更多。
不需要拿稿件......
外表過於青澀,氣勢也已經被人看低,如果想要扳回來,就必須用比對方專業律師更加專業的行為與氣勢。
站起身,語氣平緩,脫稿闡述。
“我是原告律師毛利公生,將會在本次案件之中全權代表我的委托人望月美奈子小姐的事宜。”
“我方訴訟如下:......”
一,被告下田老師在杯戶小學,對原告望月美奈子女士造成迫害行為,需要賠償費用共計五千萬霓虹幣。
二,被告杉山老師在杯戶小學,對原告望月美奈子女士造成迫害行為,需要賠償費用共計五千萬霓虹幣。
“訴訟事實,源於三年前的時間,在杯戶小學部芭蕾舞室發現一名女孩上吊死亡,於當時警視廳被判定為自殺,但是後來經過調查,事件並非自殺案件。”
“而這名女孩則是望月美奈子,做出他殺行為的人正是被告杉山與山田。”
“以此,我方向霓虹東都法院提出訴訟請求,審判長,審判員,稱述完畢。”
公生的陳述,極為混雜。
因為信息不能展現太多的情況下,公生類似於將事件闡述,也將弊端全部展露。
用時三分鍾。
被告律師已經露出笑容,等一會只需要逐條進行反駁,就可以完成。
“下面,由被告開始陳述,可以針對原告的訴訟請求發表答辯意見,客觀事實的情況下,本庭會予以肯定。”
天平,從開始就已經傾斜。
因為公生是替代死者作為辯護,並不是不可以,但是很難讓法官認同。
死去三年的死者,與活生生的兩人,還是杯戶小學部的老師身份。
在這種對比下,不論案情本身,也會站在被告這邊。
況且,公生是在翻案,警視廳的案子。
被告律師面帶笑容,緩緩站起,專業的律師證與象征公平的天秤徽章佩戴胸前。
目光傲然,盯著面前的原告席位。
“我為被告方委托律師,首先我將代表被告方否定原告律師的所有虛假指控,並且因為原告本人並非生者,我方提出拒絕參與本次開庭,請求維護公正性。”
這是可以行使的權益。
提出對方的訴訟為虛假控訴,開場直接駁回。
被告律師也不準備繼續兜圈子。
向審判席提出拒絕參加,等待答覆後就可以離開。
生者,死者,兩者之間比較......
審判庭轉向公生方向,看向這個男孩。
“原告律師,被告對於你方當事人提出質疑,請出示原告的程序文件,或者讓原告現在出庭,否則本庭將會直接進行最後判決。”
如果遲一點提出來。
就是審理一半後,當做殺手鐧使用。
那樣的話還能拿到誣告與精神損失、名譽損失之類的賠償。
但是此刻,被告律師不想玩。
審判庭也不怎麽想繼續下去。
都在等待面前的男孩的回答......
此刻,無論公生出示任何東西,警視廳文件、帝丹學院文件都不行,甚至讓美奈子的父母出庭也不會有用。
因為,這就是死者的‘權益’。
緩緩站起來,情況如同預想的那般惡劣,公生已經做足準備。
“尊敬的審判長,審判員,以及被告方律師,我代表望月美奈子女士出庭,而我的委托人為三年前已經去世的望月美奈子,死亡時年僅十歲。”
打感情牌不會有用......
“沒錯,我的委托人是一名死者,而讓我知道這件事並且站到法庭上的人,則是無法透露姓名的朋友。”
公生不想牽連他人......
“同樣,作為律師,不,作為法律援助的身份,我並沒有資格與正規的律師那樣,審理正常的案件,或者說正常的案件也不會尋找我這樣的法律援助。”
似乎,都已經不耐煩了。
公生看向上方,看向審判席的審判長幾人,鐵面無私。
他們會在思考什麽......
公生不知道他們在思考什麽,也不想知道他們在思考什麽。
公生所考慮的,是自己要去做什麽......
所以,原本溫和的視線變化,化為劍刃般鋒利,狼王般凶狠,雄鷹般敏銳。
直視面前的被告律師。
“我向審判庭針申請,對本次案件作為特殊案件類型進行審理,審理的後果有鄙人獨自承擔,後續特殊案件審判費用我也已經全部交付!”
從背包裡,取出一張審理單。
這張審理單是一張申請特殊案件開庭的審理單。
已經走完全部流程,付完高額的開庭費用,只是沒有確定開庭時間。
而所謂的特殊案件,則是針對非正常案件審理方式的開庭。
優點,如同現在,因為己方的委托人問題,對方要求拒絕開庭的情況,可是變為特殊案件,允許這些特殊因素,原告被告必須開庭。
缺點,開庭內,所有的判決都將會根據審判團的選擇進行判定,並且敗訴後的賠付也會提升幾倍不止。
即使勝訴,對方依然可以用非正常庭審,繼續要求上訴。
這是,背水一戰!
書記員走來,將公生提供的東都法院特殊案件審理單拿取。
上座審判席的三位審判長、審判員都看向這張審理單,確認是真實無誤。
但是,也的確沒有想到,這個男孩會提前準備好這個東西。
通過法庭的臨時轉換,將判決的條件從正常審理變為特殊案件審理,目的就是強行開庭。
“最後一遍確認,原告律師,毛利公生,你是否要求將本次案件轉換為特殊案件對待?”
“我確認!”
公生重新坐下,看向已經離開被告席的三人。
已經離開座位的山田與杉山,再一次被東都法院的人員要求返回座位。
“好,本庭同意請求,並且將本次案件審理轉換為特殊案件審理流程,請被告方重新入座,準備繼續審理案件。”
被告方律師聽到審判席的提示後,將兩位被告人拉動一下,耳邊說幾句。
等到再次返回的時候,每個人都露出奸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