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從這人跡罕至的森林河道之中鑽出來一具面目猙獰的屍體,殷紅的舌頭還纏住了我的腳踝,那一瞬間我隻覺得河水好像通電了一樣,驚得我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也顧不上許多拚勁了全力向河面上浮。
在我掙扎的同時,率先浮上去換氣的光頭估計也察覺到了異常,立刻就潛水下來找人。見到滿目驚恐的我之後也立刻抓著胳膊,把我連帶著那句恐怖的屍體給一塊拉到了水面。
浮出水面我大口喘著粗氣,半天才緩和過來,想要把腳踝從那截陰森的舌頭裡掙脫出來,努力了半天卻還是沒能解開。
無奈之下,我隻好在光頭的幫助下帶著那具屍體來到了淺灘,等到徹底浮出水面這才發現那具屍體大的出奇。並不是被河水泡腫的大,而是他本身就很大,身上還長著兩厘米左右厚度的白色毛發,乍一看跟傳說中喜馬拉雅山上的雪人有點像。
光頭見狀也皺了皺眉頭,一邊幫忙拉扯那截舌頭一邊說道:“這是個什麽玩意,看身高少說也得有三米多,難不成是野人?也不對,野人不都是出現在神農架那一帶麽?”
我們潛水的幾分鍾裡,冷琦已經點起來一堆篝火,並且找了些潮濕的樹葉覆蓋在火焰上,滾滾黑色濃煙就像是一條巨龍一般蜿蜒而上直衝雲霄,如此信號,只要能抬頭,方圓幾十公裡的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見到我們還帶著一個人影上來,冷琦也湊過來觀看,隨後沉了口氣:“不管這是什麽,肯定不是人類,這座森林裡並不太平,咱們的趕緊離開,你們找到可用的裝備和食物了嗎?”
我微微搖頭:“機艙門被封死了,駕駛艙的應急門也打不開,想要進去還得費一番皺褶。”
“反正也要在這等著跟老骨他們回合,閑著也是閑著,這‘破拆’的工作就交給禿爺了”說著話,纏在我腳踝上的舌頭依然沒有半分松動,光頭惱火的哼了一聲,接著拔出身上的軍用匕首一刀下去直接給挑成了兩半。
這具奇怪的屍體的舌頭非常有彈性,就好像是橡皮筋一樣,被匕首切斷剩余的部分立刻盡數彈回到口中。
我好奇的湊到近前看了看,發現屍體面目猙獰,眼睛竟然還沒有閉上。一雙遠遠的眼睛裡竟然嵌著一對綠色的瞳孔,猶如兩顆翡翠寶石一樣。對視之余,內部似乎還有淡淡的綠色光芒反射出來,使人心裡莫名的感到一陣不安。
只是對視了兩秒,我的心跳就開始加速,同時總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一樣。
我連忙把目光移開不敢再看,接著開口問道:“禿子,接下來怎麽辦,你有什麽主意?”
光頭像個算命先生一樣眯著眼睛輕聲分析:“直升機上裝的都是防彈玻璃,沒有特定的工具根本敲不碎。而駕駛室上的應急門因為水壓的原因,以咱們的力氣也無法打開。既然如此,咱乾脆就挑軟柿子捏,在淤泥上動動心思,想辦法挖進去!”
“在淤泥裡挖洞?”我有些狐疑:“你這是倒鬥職業病吧,遇見什麽都打洞,在地上也就算了,在水裡夠嗆能行的通……”
他卻不以為然:“誰告訴你在水裡行不通,咱們又不是沒倒過海鬥。話說回來,挖洞很容易,就是沒有氧氣瓶。挖幾鏟子就得上來換氣,沒等累死就先把禿爺給折騰死了……”
雖然話是這麽說,可是幾個人商量了半天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想要在這片人跡罕至又充滿危險的森林裡多堅持幾天,就必要要得到直升機裡的裝備。休息了片刻,只能按照光頭的辦法實施,三個人輪流下潛挖洞,既不耽誤時間又能有喘息的余地。
游泳是一項耗費體力的運動,潛水更是要比看上去困難許多,前後走了不到三個來回我就感覺像是剛剛參加完一場馬拉松比賽一樣,全身都松松垮垮的沒有力氣,而挖掘的進度也比想象中要糟糕許多。
因為是在水中,我們前腳剛把淤泥挖出來,後腳渾濁的河水就卷積著旁邊的泥塊魚貫而入,總之形容起來只有一個字:難!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光頭咧著大嘴從河水裡爬上來衝我擺了擺手,我正要下去,就看到一直靜靜趴在岸邊的朗姆突然跳了起來,接著一邊低聲吠叫一邊迅速衝進了一側草叢,隨即跟骨頭一塊走了出來。
骨頭把降落傘綁的跟個巨大的爆米花一樣背在身後,胳膊上臉上全都布滿了紅色小點,見到我們之後立刻激動的衝到近前,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沒直接哭出來:“老張,俺可找到你們了……”
我看著奇怪,光頭也一臉納悶的問道:“我說老骨,咱哥幾個分開還不到倆小時呢,不至於這樣吧。還有你這一身紅點是什麽情況,難不成也讓蟲子給咬了?”
骨頭一臉怨恨的盯著光頭:“死禿子,都他媽怪你,就告訴俺怎麽開傘,沒告訴俺怎麽控制。那麽大片樹林裡就一顆松樹,俺偏偏直挺挺的就撞了上去, 單是這身刺就拔了半個多小時……”
看著骨頭臉上和胳膊上的紅點,我正想安慰他幾句,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咕嘟咕嘟的響動,轉身一看,只見面前的喝水突然沸騰了起來,有大量氣泡從河底湧出水面,同時河水也變的更加湍急,仿佛有什麽龐然大物即將出現一樣。
四個人立刻下意識往後退了幾大步,滿臉警惕的盯著河面,片刻,只聽咕咚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們挖的松動了,深陷在河底淤泥之中的那架直升機殘骸竟然浮了上來,側著往下遊飄去。
光頭見狀立刻助跑幾步接著衝力調到了直升機上,接著高聲大吼:“別愣著了,快點吧這玩意拉倒岸邊,否則衝到下遊咱們連毛都弄不到!”
冷琦的反應也極其迅速,從我手裡拿回銀鞭,輕輕一甩就卡住一根螺旋槳,照顧著我和骨頭一起用力往岸上拖拽。
直升機雖然十分龐大,但漂浮在水上重量減輕了許多,三個人在岸上咬牙發力,最終成功的將其拉上了淺灘。
我興奮的衝到近前,趴在機艙門口往裡張望想看看裡邊還剩了些什麽,可是瞧了半天卻總覺似乎哪裡有些不太對勁,直到骨頭喊了一句:“不對啊,禿子呢?”
我猛然反應過來,圍著直升機殘骸繞了一圈,目光又在河面上一掃而過,這才發現光頭自從剛剛跳進水中之後就再也沒浮上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