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在方丈的靜室裡,段子羽才打開玉盒,盒子是由一整塊美玉精心雕琢而成,裡面放著兩本絹冊,都已經全部發黃,顯然是時間久遠的古物。其中一本是“一陽指”的指譜,另外一本則是“六脈神劍”,在它的扉頁上有大理憲宗宣仁皇段譽禦筆所書的序文,想當年曾經有強敵到天龍寺強行索要這本秘籍,天龍寺僧眾自忖不是對手,將它毀於指下。盒子中的這本是由段譽後來親手謄錄而成,後世子孫應當愛惜,並嚴誡子孫內力要是沒有達到極為上乘的境界,就不得研習,以免習練不成,反而倒遭到反噬的厄運。
段子羽閱覽了一遍,他的“九陰神功”已經大成,又服用過“先天造化丹”。武功中最難修煉、見效最慢的內力這一關自己已經過去了,所參詳的只不過是如何搬運內力,集中到指上發出而已。
兩門神功他一夜之間就已經全部參詳透徹,就像是習練已久一樣。段子羽再去演試“六脈神劍”的功夫,卻非常的不盡人意,六路劍法齊施,則內力湧動發不出來劍氣,單獨使用少澤劍,少衝劍等一路劍法倒是揮灑自如,但是如果運用使出來並沒有強於一陽指,精微玄奧的地方反而要遜色於天雷劍法和獨孤九劍了。
老僧笑道:“主公,功夫上的事是急不來的,這門功法被譽為世上的第一神功,少林寺的易筋經尚且還要排在它的下面,怎麽可能一蹴而就的。主公有這樣的修為,已經是天縱英才,假以時日,內力精進,必定可以神功大成,運使如意。”
天亮以後,段子羽和天龍寺的僧人來到了父母的陵墓前修剪雜草,重堆新土。
段子羽說道:“今後如果有人敢侵犯皇考陵寢寸土者,我一定會滅了他的滿門,等我中原的事情一了,定當重回此處,大建陵寢,重修天龍寺,以答謝大師等的大恩大德。”
老僧忽然喝道:“什麽人?”
段子羽耳朵極靈,早就已經聽到草叢中微微有聲響傳來,一直不動聲色,等老僧大喝過後,仍舊不見人影,心中微怒,平平一指伸出,喝道:“接招。”一縷指風疾速射了過去。
草叢中突然暴起一物,原來是一條有小孩手臂粗細的毒蛇,在中了一指後,仍想突起傷人,段子羽又是一指點了過去,頓時將蛇頭打得稀碎。
段子羽搔了搔頭說道:“家傳絕學,首次使用竟然是用來殺蛇,真是不孝之極。”
老僧笑道:“主公神技如斯,先主公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心了,這條蛇是特地為了主公試招的。”
一行人在墓前祭拜過後,又回到了天龍寺中,段子羽說道:“弟子在中原沒有找到武青嬰這個賊子,想前去朱武連環莊再探一遭。”
老僧說道:“如此也好,倘若遇到了,一指斃了她的狗命就是了,這樣蛇蠍心腸的奸人留在世上,有害無益。”
說完指點了下朱武連環莊的方向,知道他的輕功太高,要是派人帶路反而是個累贅。段子羽依舊他所指的方向,展開輕功,疾速而去。想當年段子羽的祖父失了國土,亡命到了這裡,雖然想要掩人耳目,將四大家臣和天龍寺僧眾遣散,卻也預防著有強敵來襲,所以這些人雖然分散在各處,互相之間的距離也不是太遠,以便隨時來援,形成拱衛之勢。
段子羽的輕功絕佳,幾個時辰就到了朱武連環莊。
段子羽細細勘查,了無所得,信步走上山崗,俯瞰兩處荒廢的遺址,感慨良多。他身在中原,
久聞昆侖山景色壯麗,就在山中漫遊觀賞,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來到了一處山崖上。望著崖下萬丈深淵,雲生霧湧,真是令人目眩神怡。 突然一股大力猛的從背後湧到,段子羽正全神貫注的望著谷底,身子向前一撲,頓時感覺不妙,回手一撈,抓住了一物,可以撲跌之勢並沒有絲毫減少,陡然覺得腳下一空,耳邊風聲呼嘯而過,已經跌落下懸崖。
段子羽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人在偷襲自己, 這一下子墜入了萬丈深淵,心中歎息道:“我命休矣。”左手抓著的一物,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也無暇分心去看。他的內功精湛,雖然遭到大變,心神仍舊不亂,早就已經覷準了一棵大樹,伸腳在上面一踏,碗口粗的樹乾頓時折斷,人卻借著這一彈之力,反向著崖壁撲了過去,右手一爪探出,直接透入岩石當中,這一式乃是拚命施為,實在是把一身的潛力悉數發揮了出來,石壁雖然堅硬,但是五根手指都已經深深嵌入其中,穩住了身形。
雖然只不過是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段子羽已經是兩次為人,要不是“九陰白骨爪”銳利無比,恐怕也難以保住性命。
段子羽一看左手抓住的東西,赫然就是司徒明月,頓時被氣得渾身發抖,自己兩次饒她不死,又從巨鯨幫的手中將她救了出來,她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從中原直接追到了這裡,再暗中偷襲,下了如此辣手。但是見到她臉色蒼白,雙眸緊閉,她雖然偷襲得手,卻被段子羽反手抓住,一同跌了下來,整個人都已經被嚇得暈死了過去,段子羽隨手想把她拋入谷底,將她摔成碎片。忽然又覺得讓她就這樣毫無知覺地死去,也太便宜她了,於是就把她提在了手裡,四下張望,忽然看見兩丈遠的地方有塊幾尺寬的平台,尚且可以立足,他凝調真力,一躍而至。到了平台之後,向下一望,卻是深不見底,仰望崖頂,雲封霧鎖,白茫茫一片,心中霎時之間一片淒涼,雖然暫時逃出性命,但是在這個上不去、下不了的三尺平台上,豈不是要活活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