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與華山雖同在陝西境內,但在出行如此困難的古代,真要去一趟,普通人少說也要十天八天的。
一路之上,他們逢鎮落腳,遇店歇息,不疾不徐的趕著路,順便講解一些江湖上的規矩,黑道上的暗語。
這一日,三人行的饑渴,見前方有一間茶水攤開在路邊,便徑直走了上去,準備喝口茶歇歇腳。
三人尋了個乾淨些的方桌坐下,薛公遠環視了四周,將手中劍輕輕往桌子上一放,喊道:“主家,來壺茶,有吃的也隨意上點。”
攤主聞言將手中毛巾往身後一批,喜滋滋的過來應道:“好啦,客官您幾位稍作,茶水馬上就來。”
片刻就有一身著粗布衣衫的黃毛丫頭將茶水點心端了上來。
三人便吃便聊,不時講些講江湖的趣聞。
正此時,突然遠處奔來一匹駿馬,馬上一名勁裝騎士腰懸彎刀,背插一杆黃色三角騎,正疾馳而來。
這馬行的迅疾,馬蹄踏處,塵土飛揚,激起一片黃茫茫的塵幕。
“他奶奶的,趕著去投胎麽。”一眾歇腳的行客紛紛叫罵不已。
“這是行鏢的趟子手?怎生這般著急?”鮮於路詫異道。
“許是有緊要之事,常理來講,走鏢的以和為貴,萬不會如此行事。”
薛公遠久在江湖行走,見多識廣,聞言為他解疑。
只是事不關己,三人倒也不會多管閑事,隨意喝了點茶水,吃了塊糕點,便又行上路。
如此走走停停,過了七八日,終於到了終南山下。
此時全真派雖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但仙山福地自來不缺僧廟道觀,一路行來,上山之人絡繹不絕。
不過這些遊人大多去往前山的廟宇,到了山脊,便已人煙稀少。
終南山脈地域寬廣,連綿不絕。真要尋找全真派舊址,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三人一路詢問、探訪,終於在三日後找到了一片廢墟之地。
廢墟之地佔地極廣,雖遍布斷壁殘垣,其中也是雜草叢生,破敗不堪,但依稀可見往日輝煌時的大氣與壯觀。
看著眼前的一幕,鮮於路唏噓不已,若是早生幾十年,或許還能一睹這頂級門派的落日余暉,此時卻已是萬萬不能了。
“師兄,我去後山一趟,你們在這裡等我。”鮮於路倒不是怕兩人知道古墓派的事情,只是有這兩人在場,有些話確實不好出口。
依著倚天劇情來看,此時尚有古墓傳人留在此處,或許除了那黃衫姑娘外,還有其他人留存。
不過鮮子路也不抱著一定能找到的念頭,只是來了這書中聖地,自然要嘗試一番。
可惜此時古墓之中有人,要不然找到後潛入其中,尋找到王重陽留下的九陰真經殘篇和古墓全真兩派武功,豈不美哉。
可惜生不逢時啊。
鮮於路想著書中曾說,古墓派在全真教後山,又有蜜蜂環繞,想來此時有人活動,應不難尋找。
如此這般又尋了一個時辰,終於在一片密林後發現了一群蜜蜂的蹤跡。
順著蜜蜂的來路,鮮子路邁開步伐,輕身跟上。
果然在一片蒼翠之中,發現了一處低矮得類似墓葬的建築。
此時古墓因遁龍樁已經封鎖,隻留有溪流之下的一處入口。
但此時的神雕大俠後人自不會還如先祖一般,墨守陳規,困於古墓之中。
所以鮮於路片刻就在不遠處發現了一排排簡易的房舍。
房舍依山而建,木屋竹林,花團錦簇,一派桃源仙境。
到了跟前柵欄處,鮮子路停下腳步,運起全真心法,吐氣出聲道:“全真遺澤,特來尋訪前輩高人,還望現身一見。”
其人雖小,但功力已有火候,吐納之間,真氣流轉,煞有聲勢。
如此呼喊了數聲,依舊無人應答,雖明知裡面有人影綽綽,但他依舊不曾邁入一步,隻待對方應答。
如此又呆了片刻,鮮於路不免心中失落,悵然長歎後才訕訕而去。
想是其中之人並不想見自己。
鮮於路走後沒多久,木屋之中,一名姿容豔麗少女仰頭向面前中年長須男子問道:“爹爹,你曾經說過我們楊家先祖與全真有舊,這人分明用的是全真心法,爹爹為何不見。”
中年男子摸了摸女童的頭頂,笑道:“見了又怎樣?不見又怎樣,全真教已經消失了。就如同古墓派一樣。”
少女心下戚戚,但也沒再追問,想及家傳武學,心中情緒難寧。
回到客棧,鮮於路越想越覺心不甘,全真教除了全真心法,全真劍法,尚有金雁功,天罡北鬥陣等絕世武學,如此來寶山而空手回,實在不甘心。
思忖良久,鮮於路便決定長居於此。
並讓薛羅兩位師兄先行返山,跟師門長輩匯報。
兩人自然不依,若是鮮於路出了問題,他倆人卻是擔待不起。
最後隻得留下薛公遠陪伴,羅行先回山稟明掌門和兩位師叔祖。
隨後的日子,鮮於路每日都去古墓駐地附近遊蕩,或在門口附近打坐練劍,或在古墓邊四處探查。
如此數日,古墓中人也覺躲的厭煩,便不再隱藏行跡,自顧自的忙活各自的活計。
鮮於路見了心中一喜,待要出言聞尋,卻發現這些人全都佯做未曾看見他。
他見了,不覺一愣,不禁啞然,無視到這種地步麽?
再一看這些人中,侍女仆役不少,心中不免對自己的想法又加深了幾分。
果然這時間不是所有人都如神雕俠和小龍女一樣,耐得住寂寞,受得了簡樸。
見此情景,他也不著急,隻每日帶好乾糧,練功不輟。
如此這般,兩不相擾下,又過了數日,一位似鮮花般嬌豔的俊俏人兒,邁出了院門。
少女年歲較鮮於路要大上幾歲,卻也不過碧玉年華,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院門口看著他練習劍法。
片刻後,少女笑道:“你這劍若往右三分,腳在天樞位,接一招浪跡天涯,效果會更好的。”
鮮子路聞言一愣,繼而按照女孩所言,使將出來。
果然流暢通達許多,以前的窒塞之感蕩然無存。
盡信書不如無書,古人誠不欺我。鮮子路雖然有劍法書錄,但一來沒有前人練劍心得,二來沒有精通此道的高人指點,自然練得不得要法。
雖也是威力無窮,但其中精妙之處,卻決然無法領會,斷沒有如此順暢。
鮮於路心頭一喜,便又繼續將余下的劍法一一使出,只見草坪之上,少年衣訣飄飄,劍光隱隱,好不瀟灑。
女孩似是毫無心機,見他出招有誤,便出言修改,如此半刻鍾後,全真劍法已然煥然一新。
“謝姑娘指點之恩。”鮮子路雖不知這是少女天性純良,還是家裡長輩指使,但指點之恩是實打實的。
“你這般耍法沒來由的弱了全真劍法的威力,不過你年齡尚幼,卻也算是有些火候。”女孩聞言輕笑,瓊鼻皓齒,宛若玉雕。
鮮於路被她純善的笑容感染,也自笑了起來,年幼才有希望啊!
如此之後,二人慢慢熟識起來,少女雖家學淵源,武藝不凡,但甚少外出,江湖閱歷之上卻也有些許不足。
鮮於路日常講前世的小說戲言當做故事講給她聽,隻逗的她嬌軀亂顫,笑魘如花。
待到他修煉之時,少女邊會在旁指點一二,或讚或貶,極為認真。
一晃便是月余過去。這一日,少女打開柵欄門,說道:“小兄弟,我爹爹讓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