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朝堂之上,已然布滿了人,和殿試時不一樣的地方是所有大臣們都得站著,莫明秋同漢玉侯在一起聊天,用余光審視著朝中的大臣們的眾生相。
武源之和林文遠並沒有站在一起,而是各自引領著一群人在說著什麽,時不時的發出哈哈的笑聲,很多人也都在附和著,顯然樣子是做給漢玉侯看的,莫明秋一時之間沒有找到屠錦陽,這讓他有些奇怪。
張重和張龍之間保持有兩三米的間距,彼此都沒有說話,表情中看著十分嚴肅的樣子,莫明秋對此早有安排。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銅鈴聲響起,隨後太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莫明秋抬頭看時發現他身後跟著一人,居然正是屠錦陽。
莫明秋有些意外,但隨後猜測到,昨日殿試以後,屠錦陽被拉入了太子的隊伍裡去了!或許屠錦陽本來就是太子黨的人。莫明秋同漢玉侯對視了一眼,並沒有說話,眾大臣陸續站好,漢玉侯讓莫明秋站在自己的下手位置。
又一陣銅鈴響起,文王走了出來,所有人都轉身拜倒,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唯獨莫明秋有這個特權,他沒有跪拜反而抬頭張望,此時太子正在轉身,那一瞬間,莫明秋發現太子右耳邊似乎有一道血紅色的印記,定睛再瞧的時候,又被帽子上的索帶給遮蓋住了,莫明秋不禁皺起了眉頭來。
文王讓眾大臣平身,武源之和林文遠此時挨著很近,而且就在莫明秋和漢玉侯的對面。
“昨日殿試結果都已然安排妥當,今日朕要宣讀他們的任職安排,不過武狀元如今沒有選妥,為了公平,職位以左右區分,卻無高低區別。各位大臣覺得這樣可好啊?”文王保持謙和的態度對人,如此迎來滿堂讚譽。
見沒有異議,眾考生皆行跪拜之禮後,文王開始宣讀道:“文裕十年,文國文狀元張重定內閣太學士,行正四品頭位,兼朝堂正禦佑使。”
文王故意停了一停,接著宣讀了文榜眼方思延及其探花洪成的認命,他倆雖也是正四品頭位,但沒有兼職。莫明秋也分不清楚區別在哪裡。
文王宣讀完前三名的安排後,接下來的任務就交給了宦官,林桐廬排在首位,但從林文遠的臉色中,莫明秋感覺到一絲無奈和不甘。
“張龍,屠錦陽聽宣”宦官尖聲說完,退到一旁,張龍和屠錦陽站起向前走了兩步,抱拳行禮後,文王高聲問道:“你倆狀元名頭待定,朕提前封你二人左右驃騎參領之職,行正三品頭位,如何?”
隨後,被張龍擊敗的李帆被點為探花,肩骨被屠錦陽打斷後潘揚州獲得了第四,並各自封為四品參軍校尉。
四人跪拜謝領,朝中大臣就有躁動之聲,顯然都是覺得比自己想象的封位要高許多。
屠錦陽本想說幾句謝恩的話,張龍卻抱拳問道:“陛下,不知此官可否上陣殺敵?”
“自然可以,你等職位僅次武備院卿,此時武國入侵,也屬文國用人之時,你二人在朝中稍做調整,熟悉熟悉軍中規矩,朕即會派你倆去抵禦武軍。”文王解釋道。
“昨日,臣已然從玉侯那裡熟悉了軍中大小事務及規矩,整理出自己能力范圍,所以無需再做調整,即日就可跟軍出征,上陣殺敵。”張龍主動說道。
“你知道?朕還未給你分派軍中職位,你能做些什麽,你自己會知道?”文王有些驚訝看了一眼漢玉侯。
“臣屬初次征戰,陛下無需許我職位,
臣願定位自己於萬千兵士中一員,行將令而為。”張龍的話十分坦然。 “這如何可以,你可是本屆狀元……”文王此話說完發覺有了口誤,於是補充說道:“狀元待定人選,如今已然官拜三品高職,怎麽也是將軍之下,才能匹配,如何能去做兵卒?”
“正如皇上所說,首先我是狀元待定,二來我卻屬初征,三則臣意圖是從兵士做起,靠軍功來獲取升職資格,不想做紙上談兵的混沌將軍。”張龍態度依然堅決和誠懇。
文王還想再做解釋和溝通,漢玉侯站了出來,躬身說道:“陛下,臣覺得張龍說的有道理,無論強兵還是猛將,殺場實戰才可分曉。”
“是麽?他可是將才,如何可以委屈去當這兵衛?出了意外, 又如何是好?豈不是文國之損失?”文王有些舍不得張龍。
“陛下放心,張參領自己本事了得,如果領兵將官精於計劃和籌謀,自然不會讓他犯險。”漢玉侯拱手認真說道。
“玉侯好一個放心,說得如此輕松?”武源之此時站了出來,拱手對文王說道:“殺場意外頻發,如何就能讓人放得下心來?當初定遠將軍本事如何?相信大家都清楚,還不是中了圈套,被武軍圍堵劫殺,最終落得終生遺憾。”
漢玉侯沒有急於作答,武源之有些洋洋得意起來,拱手直面漢玉侯說道:“朱子文王,仁愛厚德,愛惜人材,才小心處事,運籌帷幄,自有主張,豈是你我所能比的?”
“武太師說的或許是心裡話,不知當年領兵之將軍是誰?所謂前車之鑒嘛,怕也是應該怕上十年的了!今日算算,好像過了!”漢玉侯難得沒有生氣,反而陰陽怪氣的說道。
漢玉侯有些強詞奪理,不過確實傷到武源之的心了!他想為當初之事做些解釋,但隨後覺得好像越解釋越麻煩,人被僵到那裡。
“多謝兩位大人關心,殺場之事本就隨息萬變,不過張龍自信有這自保的本事,請兩位大人放心就是。”張龍插嘴接過話來。
文王此時才發覺場面有些混亂,而且以往向來急躁的漢玉侯也改變了許多,於是說道:“小心總是好的,玉侯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確是……!”
“陛下,不如用悟安城的兵馬為張參領做護衛?一則供張將軍差遣,二則也可以保護他安全,您看如何?”漢玉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