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秋被領進府內,穿過了幾處閣亭樓宇,來到了一間柴房前,那門衛讓他進去清洗身子,莫明秋猜想此處應該是下人們洗澡的地方。
莫明秋此時已顧不了太多了,自己心身都受到了摧殘,心的傷或許更需要時間,他徑直進去,開始忙碌起來。
而瘦個子門衛似乎並無忌諱,忙前忙後的幫他打水遞毛巾,莫明秋很是感激。
梳洗打扮以後,他就跟換了一個人一般,除了頭髮長了一些,根根立著的感覺沒有開始那般明顯,臉上手腳處被竹篾劃傷的傷口也結了痂。
他換得了一身藍布短打扮衣服,感覺有點小,但突顯得十分精神。帶他換裝的瘦門衛驚訝的看著他的變化,露出羨慕的樣子。
莫明秋點頭跟他打了個招呼,示意自己洗好了,那門衛也不多說話,轉身前面引路,莫明秋也就跟在他身後,直奔老管家住處而去。
路上無話,到了房間門口,門是鎖著的,兩人隻好在外面站著等,彼此互相偷看著。
那門衛樣子不算英俊,但也不醜,棱角卻分明,於是顯得格外上鏡。
莫明秋終於先說話了:
“你是奴隸?還是長工?”
瘦門衛嚇了一跳,回答:
“我不是奴隸。”
莫明秋繼續問:“你每個月多少工錢啊?”
估計第一次被人如此訊問,瘦門衛愣在那裡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好在此時管家老頭來了,他一邊吩咐讓瘦門衛自行離開,一邊用鑰匙打開房門。
莫明秋上前幫忙將房門推開,房內傳來一絲幽香,莫明秋心想,不知道自己將要入住的環境會是如何狀況。
管家老頭坐下後再次打量了莫明秋一番,點點頭:
“確實長得還行吧!你是聰明人,我說兩點,你都得記下,
首先你是我雇來府內乾活的下人,如果老爺能看上你,或許你這三年可以跟本府少爺當書童,相信這活就比較輕松了,工錢也會高些。”
頓了一下,那老者繼續說道:
“明日老爺問話,你盡量裝得斯文一些,不要提任何問題,做到隻答莫問,另外買你的那些事你別亂說!知道嗎?”
老者說完,似乎在等回應。
“我的工錢我全會給管家老爺您的,我說話算話,掙六十兩還您。
另外您花六十兩救我的事,我也絕對不會說給外人聽了。”
莫明秋人在屋簷下,把頭低得很深。
“那就這麽說定了!”
老頭管家順坡下驢,又覺得沒面子,乾咳了兩下:
“以後不可叫我老爺,這府裡面就一個老爺,就是我們都尉府張大人。”
見莫明秋十分明白事理,老管家安心了許多,想了想又繼續囑咐:
“另一件事,就是這府裡的情況我大致先跟你說一下。”
莫明秋點頭聽著,很快就明白都尉府大致的情況。
都尉府裡就兩個主人,一個老爺還有一個少爺,老者是府上的管家,算是自己的直接領導。
莫明秋想了想,問道:
“這府裡規矩還得跟我說,我是鄉裡來的,這些幾乎完全不懂。”
“這個你去問張龍。”
“誰是張龍?”
“就是剛才帶你進來的那個門房。”
莫明秋苦著臉:“可那人好像不愛說話。”
管家冷笑:“你的本事可以讓鬼都陪你說話。”
“那我去了?”
“去吧!”管家擺了擺手。
莫明秋本已走出門外,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
“書童一個月多少錢?”
“出去!”
老管家暴怒吼。
莫明秋隻得出去找張龍,看著莫明秋出去的時候,老頭感覺飄走了一張六十兩的銀票一般。
莫明秋沒從管家老頭那裡問出的問題,全從張龍那裡問了出來。
張龍現在基本跟莫明秋一個級別,不過他不想隻乾三年就走,他想乾出個終生製。
所以當莫明秋問他的時候,他覺得這人怪怪的。
“管家讓我來問你的。”
莫明秋狐假虎威,擺明自己的權限和張龍應該盡的義務:
“你的工作一個月多少錢?”
張龍謹慎答道:“一兩銀子左右。”
“這吃穿住扣錢不?”
莫明秋盤算著自己的營養狀況。
“不扣。”張龍搖頭。
“那我這個書童一個月會有多少錢?”莫明秋瞪大眼睛。
“差不多吧!得看你的本事大小了!”
張龍表情顯然覺得莫明秋是個奇怪的人。
莫明秋像是自言自語的感歎一般:
“好吧,說說規矩我聽聽好嗎?不然所有的人,會當我是外星球來的了。”
張龍感覺被莫明秋魔性的控制住了,無法形容莫明秋的形容詞,被莫明秋提前佔用了。
大致情況了解以後,莫明秋拍了拍張龍的肩膀:
“龍哥,你如果以後想一個月掙五兩銀子,你就跟我混。”頓了頓又道:
“我說的是以後啊!現在我們兄弟倆都要低調一點。”
張龍在莫明秋走後掐了掐自己的肉,恍惚還在夢中。
……
莫明秋出門以後,感覺無比的輕松,他初步了解了這個社會的情況,以及這個府的情況。唯一他覺得吃驚的地方是:
張都尉並不是金國的官,他居然是文國的官,似乎還官職不小。
那麽站在這個台階之上,似乎比從奴隸開始混要強上太多了。今天是二十七號,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莫明秋後來還問了些很專業的問題:
比如都尉府的級別,曲陽其實早些年全部歸於文國,後因金國勢力強大,部分地區逐漸淪為金國人的商貿區。
再後來武王見此地利益巨大,向文王申請也要了塊地方走,文王單方面畏懼武國實力也就答應了,三國權衡之下,此地也就逐漸穩定下來。
都尉級別相當於現在的公安局,統一管轄當地治安,雖如今部分地界已經鞭長莫及,但明面上還是當地最權威的執行機關。
總管店鋪商號的正常經營,其能力僅次於兵部。
本來張龍,劉漢和都尉隨身隨從朱五同住一屋,如今莫明秋加了進來,睡成了一個大通鋪。
入夜時分,兩人呼嚕聲此起彼伏,莫明秋好是煩惱,心想明日定要尋個理由弄個單間。
外邊貓叫蟲鳴,許久折騰後,他渾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