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虎的父母看到秋麗這閨女居然在家裡住下了,似乎要對鑫虎下恆心了,心裡未免有些著急,尤其是鑫虎的爸爸,橫鼻子豎眼總是找秋麗的事。老兩口趁鑫虎倆晚飯後出去乘涼的時候,又商量起來。
“鑫虎他媽,看這樣子秋麗難道不走了?鐵定了要跟了咱鑫虎了?”鑫虎爸爸擔憂地問。
“這個問題我問過鑫虎,他說秋麗八月份就分配了,得回老家工作。應該不會吧!”鑫虎媽媽說。
“哦,鑫虎這孩子從小那麽聽話,沒想到大了大了倒讓咱這麽不省心!你說人家那個林什麽雪,多好的姑娘啊!只有咱配不上人家的份,人家哪一點配不上咱呢?鑫虎這孩子怎就不能對人家好一點呢?唉!那就看下個月的情況吧。你這樣啊,這段時間要嚴格控制鑫虎的零花錢,別給他錢,沒有錢,他們知道難了,自然就會分散了!別心疼他,現在不狠心點,以後他會遭更大的罪!”鑫虎的爸爸狠狠地說。
鑫虎的媽媽嚴格按照鑫虎爸爸的吩咐做了,原本她就不常給鑫虎零用錢,這一被安排,更不給了,而鑫虎更常常是窮得連十塊錢也掏不出了!
雖然鑫虎的爸爸心裡也是想為了兒子鑫虎好,但鑫虎是絕對不能理解的,和父親由原來的不愛溝通交談,漸漸升級成了對立的階級!甚至鑫虎常常和父親頂嘴翻臉!
一天上午,鑫虎在市場幫忙,秋麗在家裡洗完一大盆衣服,洗衣服用過的水把屋裡的地剛剛拖乾淨。鑫虎的爸爸下班回家了,走進屋裡,看秋麗剛拖了地,“啪!”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顯然他是故意的。
秋麗看見後,感覺很委屈,她隻得又拿起拖把,一邊拖地一邊溫柔地說:“叔,屋裡我剛剛拖完地,如果需要請你吐在垃圾桶裡,謝謝!”
鑫虎的爸爸也被秋麗的舉動和話語感動了,他坐下來語重心長地說:“孩子,我是故意吐的,知道吧?我直說了吧,也不是叔想拆散你倆。你是個好孩子,我對你也真的沒有什麽意見,只是,你家這麽遠,將來是要回老家工作的。你們倆在一起是存在著很大障礙的!如果硬要結合在一起,這不但毀了我兒子的前程,同時也會毀了你的前程啊......”
鑫虎爸爸的話讓秋麗感到頭腦嗡嗡作響。淚珠瞬間在眼圈裡打轉,她遲疑了片刻,說:“叔,您不必攆我,今天趕不上車了,明天我就走。我是不會耽誤了您兒子的大好前程的。”
中午回到家的鑫虎看到秋麗眼圈通紅,心情低落,表情憂傷,傻子也能看出來秋麗的異常,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於是他追問秋麗到底發生了什麽,秋麗沉默不語,實在是被鑫虎問急了,她說:“沒什麽事,哥,我明天還是回去吧。”
“妹妹,到底怎麽了?怎麽突然要走呢?”鑫虎更著急了。
秋麗隻好哭著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
鑫虎瘋了似的跑到父親的屋子裡,把正在下班睡覺的父親拽起來,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他說:“你真不是人!有什麽話你給我說,你為什麽要那樣對待秋麗?”
“翅膀硬了是吧?我把你養大了是吧?你還敢打老子不成!?”睡得迷迷糊糊的鑫虎爸爸大聲地呵斥著!
一場激戰即將開始,在院子裡忙著收拾菜的鑫虎媽媽見勢不妙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到屋裡察明情況,一邊拉扯著兒子,一邊問:“他爸,這是怎了?你說人家閨女啥了?”秋麗也跑了過來:“哥,你別過激,
叔沒有什麽不對,是我不好!” 被媽媽和秋麗拉住胳膊的鑫虎一邊緊握著拳頭,一邊用犀利的目光表達著他的憤怒和抗議!“以後我的事不用你們管!”說罷,沒有吃午飯,鑫虎就拉著秋麗的手出去了......
“鑫虎,麗麗,你們吃完飯再出去啊!”
“讓他走!不知好歹的憨種!他現在是迷了!到時候有他哭的時候,他哭都找不著窩......”離開家門的鑫虎還能聽見他媽媽的呼喊和爸爸的吼叫。
這個點那幾個弟兄肯定都上班去了,他們在煤礦工作可是沒有暑假的。無處可去的鑫虎,打著摩托車,他隻得帶著秋麗往市裡跑去。
父親的舉動和話語讓鑫虎的心裡苦悶極了,眼裡的淚水剛剛被速度帶來的熱風吹乾,又不斷湧出新的淚水。他勸慰著秋麗:“好妹妹,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別把他當人。你要答應我,明天不能走啊!”
秋麗既感到自己委屈,長這麽大,她可是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的。又非常心疼哥哥,“哥,你不要為我擔心,沒事,為了你,我啥都能承受。”
聽了秋麗的話,鑫虎的淚水更凶猛了,他由心疼轉而又變成了感動......他朝著前方吼唱著:“我想超越著平凡的生活,可是注定暫時漂泊,擁抱著你OH MY BABY......”
他們來到市裡無所事事地閑逛著,他和秋麗又渴又餓,鑫虎翻遍所有的比臉上還乾淨的兜,數了數零碎的錢,只有四塊五毛錢了。秋麗倒是還有一些整錢,但是都在家裡她包裡的筆記本裡夾著呢,秋麗有把新的整錢夾在筆記本裡的習慣,以備急用。鑫虎帶著秋麗來到一個冷飲攤,三台灌有不同顏色的飲料機噴泉一般嘩嘩地泛著水花,那檸檬的黃、蘋果的綠、可樂的褐著實吸引人。他花了五角錢來了兩杯橙汁冷飲,口渴感頓時消退了不少。然後他們再次來到那家熟悉的米線館,不料米線漲價了!原來大碗兩元小碗一塊七,現在變成小碗就兩元了,大碗兩塊五了。他隻得要了兩個小碗,可憐的兩個孩子含著眼淚吃了這碗小碗的米線。 吃了這頓飯,鑫虎再次回歸到身無分文的地步!
人在倒霉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能塞牙,在返回的途中,距離鑫虎的家只有差不多三公裡的地方,摩托車漸漸熄了火,肯定是沒油了!而熄火的旁邊就是加油站,無奈,他們隻得推著摩托車走了這三公裡!秋麗安慰著鑫虎:“哥!咱就隻當是散步了吧......”
但在這段歲月裡,最讓鑫虎心裡暖暖的親人就是他的外祖父,他是最支持鑫虎和秋麗在一起的家人!鑫虎的外祖父是一位乾瘦的白胡子老頭,為人善良老實,他是一名老中醫,大字不識的他卻能流利地背出上千種中藥材並熟知每味藥材的妙用!他醫術非常高明,在雨露礦及周邊都很有名氣,但是這位從小經歷過舊社會的善良的老人無論家裡人怎樣勸他,他都固執地從不依靠這個技術賺錢,倘若這位老人能像改革開放以後的經濟社會的人一樣懂得賺錢,鑫虎家也不至於這樣窮!窮人家找他看病,連藥錢他都常常分文不收。他同時是雨露礦的退休老工人,接受過***時代思想教育的他很感恩國家每月都給他的退休金,他常常把自己的退休金補貼到買藥材上,他把給百姓看病當做是用自己的方式為人民服務!全家人都對秋麗不冷不熱的,只有姥爺最疼鑫虎和秋麗,他不僅常常背著鑫虎媽媽偷偷給鑫虎一些零用錢,還經常給鑫虎傳授中醫知識直到夜深人靜,他真心地想為鑫虎傳授一門生存的技術,哪怕將來秋麗沒有工作,你們有了這門技術也能吃不清、喝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