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居自從恢復功力後,為了回報明月雪多日來盡心盡力的照顧,定下三日內把內功心法傳授給她,然後再一同去野狼嶺。
第三日,早晨晴空萬裡,草原上一片安靜。
明月雪這兩日按照任前輩的指點,用丹田之氣把全身經絡疏通了九九八十一遍,隻覺得自己內力愈加充盈,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今天,再去草原上追上幾隻野兔,烤了拿著在路上吃。
明月雪尋到一處遍布紅鹼草的草灘,鹼草根根直立,通紅若雞血,風吹過來,粗啦啦直響。
一隻野兔耳朵在鹼草棵子裡隱約可見,明月雪屏住氣息,躡手躡腳跟隨在它的後邊。
野兔匍匐前行,明月雪彎腰曲腿緊隨。
她在野兔停歇四處瞭望的一刻,驟然彈跳起來,直撲野兔的雙耳,野兔也聽到了動靜,雙腿踩地,彈簧般跳起,欲躲避獵殺,可惜晚了一步,明月雪的右手正好抓住了它的雙耳,右腕一抖,內力隻貫野兔軀體,它雙腿蹬了幾下,再無動靜。
抓住野兔,明月雪覺得自己的功力確實是有了提高,得來全不費工夫。
心內格外的高興,提了野兔往廟宇而去。
草原天氣是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剛才還是萬裡晴空,瞬時間,陰雲密布,周圍陰涼入骨。
要下雨了!!明月雪心裡覺得不好,毫無遮擋的草原一旦下起雨來,非得淋個落湯雞不可。
前幾天打野兔時,記得鹼草灘右邊的山丘上有十幾棵山丁子樹,樹下有一個敖包,那裡倒是可以避雨。
她施展輕功,奔向山丘,趕在風雨到來之前,到了樹下,奇怪的是敖包裡竟然可以藏人,明月雪趕快鑽了進去。
也許是草原上的那位牧羊人臨時把敖包改成可以避雨的場所了吧。
從敖包石頭縫隙裡向外看去,天際盡頭,一掛雨簾自西向東移動著,風控制著它的速度,疾速而來。
草原的風雨是可以看得見原貌的,疾!!且驟!!
明月雪萬幸前幾天發現了這個敖包,否則早已是一身雨水了。
在風雨聲中,明月雪又聽到得得得的馬蹄聲,與風雨聲摻和在一起。
她凝神靜氣,從縫隙中望出去。
果然,風雨中前後四匹快馬奔向山丘,前邊兩匹好像被後邊兩匹追殺過來。
越發的近了!馬匹的呼吸聲,馬蹄的得得聲,馬上之人的呼喊聲,刀劍割斷風雨之聲,混雜在一起,讓人膽戰心驚,不能自已。
馬鬃濕淋淋,騎馬之人濕淋淋!馬蹄踩踏之處,雨水飛濺。
眼看前邊兩人被後邊兩人追上,前邊一人收起手中長矛,左手向後一揚,兩隻飛鏢直奔後邊二人的心窩。
後邊兩人並不慌亂,手中長劍迎上前去,只聽得叮叮兩聲,兩隻飛鏢直落到草叢裡。
後邊兩人從奔跑的駿馬身上脫蹬而起,雙劍凜然,直奔前邊兩人後心,只聽得風蕭蕭兮雨寒寒。
前邊兩人也非平庸之輩,緊磕馬鐙,馬匹得了主人命令,直往山丘而來。
離得近了,明月雪才看見前邊兩人的臉蒙著一塊灰色棉布,只露著兩隻眼睛,精光四射。
後邊兩人臉上蒙了黑布,只是身形比前邊兩人柔弱了不少,像是女子一般。
四人到了樹下,在敖包裡邊的明月雪看不到外邊情形,敖包底座只有半人高,只能通過縫隙觀察, 只看見四匹馬腿圍繞著敖包,
時隱時現。 刀劍相交,心神俱寒,人聲叫喊,驚心動魄。
約交手百十招,長劍佔了上風,聽得“咣當”“咣當”,兩隻長矛落地,又是哎喲哎呦兩聲,敖包外邊除了風雨如注,再沒有了其他動靜。
過了片刻,一人幽幽說道:“姐姐,我又犯了錯誤,不該殺人,可是,可是他們太可惡了!”
果然是女人!明月雪好奇心頓生,側耳傾聽。
“妹妹,這兩人該殺!滿嘴汙言穢語,羞辱你我二人,我們在師父面前發了毒誓,除非心愛男子才能見你我姐妹的芳容,否則誰看了也得殺死!”
竟然有如此奇怪的毒誓?看來她們二人是非常漂亮了。
“離開峨眉山時,師父讓我們打聽雞血印章一事,說是師父的祖婆婆受梁山好漢委托,一旦有雞血印章的消息,或者是找到了持有雞血印章之人,一定要全力保護!”
又是雞血印章!!明月雪心裡想,外邊兩位女子看來並非搶奪雞血印章,而是保護它們的,於是,想出去認識一下。
但江湖險惡,還是小心為是,她又打消了念頭。
外邊二人也閉了嘴,不再說話,只聽敖包外邊拽拉屍體聲音,想必是埋了另外二人。
明月雪想看看她們的臉面,可惜敖包石塊遮擋了視線,無法看得到二人是否美麗。
又過了一會兒,二位女子翻身上馬,離開山丘。
明月雪這才從敖包裡鑽出來,風雨過後,草原盡頭一道彩虹掛在天邊,空氣異常的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