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失了頂梁柱後,村民們經常欺負我和我母親。”小王歎息道。
“呸,一群惡賊!”仁狠狠罵了句。
“唉,節哀!”張紹拍了拍小王的肩膀。
“那個術士是本村人嗎?”仁問。
“並不是,只是儀式當天,他就會出現在本村。”小王說。
“他的來歷你知道嗎?”張紹問。
“他總神出鬼沒的,我們沒人知道他的來歷。關鍵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一直都是那個樣子,也沒有絲毫衰老的痕跡。可能是受了大仙的庇佑吧。”小王說。
“哼,哪有什麽大仙庇佑之類的,這些都是無良道士坑蒙拐騙常用的說辭,或者說是修煉了什麽容顏永駐之類的邪術!這種邪術大都殘忍至極!”張紹不屑一顧道。
“關於那個印記,你有印象嗎?”仁打斷了張紹的話問道。
“是一條盤著的蛇。”小王說。
“哦?”仁一聲驚呼,張紹也一臉的不可思議。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沒想過離開這裡嗎?離開這是非之地!”仁說。
“我們這一群只會種地的窮苦村民,離了村子後,再無土地可種,只能淪為流民,慘死於荒野之上,能靠乞討度日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小王說。
“抱歉,我表達得有問題,我的意思是有了印記的人離開了村子,詛咒是不是就沒事了?”仁問。
“不的。那年,村長兒子的手上出現了印記。村長不顧眾人反對,帶他兒子離開了村莊。結果村長兒子暴死,村裡連著下了好幾個月的暴雨,河流決堤,良田慘遭淹沒。那年顆粒無收。第二年,又乾旱不斷。村民們不得已易子而食,死了好多人!那時候起,我們這裡的人都瘋狂生孩子,希望他們能頂了詛咒,又或者是災年的食物……”
“怪不得家家戶戶人丁興旺的……”仁唏噓不已:“人丁興旺……唉!”
張紹後脊發涼道:“那你們至今就一直這般唯唯諾諾嗎?你們就沒有請人來村裡破解這個詛咒嗎?”
“有是有過。”小王說:“期間有不少俠義之士來我們村解決此事,但都暴斃了,沒一個人活下來。我們不想連累外人,所以將你們趕出來了,抱歉!”
“這麽邪乎的嗎?”仁一聲驚呼。
“是的。就這個月,前前後後總共來了八個俠義之士,但都死了。”小王說。
“啊……那官府的人有來過沒?”張紹問。
“官府?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屬於三不管地帶。他們怎麽可能會來呢?”小王道。
“那為何那人說找過官府了呢?”仁疑惑道。
“誰知道呢,可能官府知道這茬子事情,由於不好管,又或者他根本就沒報官。這水夠渾的啊!”張紹唏噓不已:“仁,我們走吧,沒必要為了那點錢財淌這渾水。”
“可……”仁猶豫著。他想著劉員外家白花花的銀子,不由得心生不舍。
“嗐,這錢你得有命花啊!關鍵是啥,雇主給我的感覺不是很靠譜,且傭金明顯高出市場價太多!極大概率雇主挖了個坑給我們跳!”張紹說。
仁思索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有道理!那個……小王啊,實在抱歉,我們只是受人之托。為了點錢財搭上小命實在不值。張紹,走吧。”
“喂!你倆!唉……”小王無奈,他隻好看著車軲轆揚起的灰塵暗自歎息。
遠處,兩個身影注視著這一切。
“嘿,
這倆家夥就這麽走了!” “我還真是高看他們了。”
“是啊,兩個貪生怕死之徒,真理之劍怎麽會選他?”
“既然如此,我們回收真理之劍吧。”
“等下……”
“怎麽了?”
“亂場子的人來了……”
村口的橋邊,十幾顆腦袋埋伏攢動著。
“大師,這倆家夥朝這邊來了!”
“想走?做夢!炸橋!”一身著異服的術士道。
“是!”
“轟隆”一聲巨響,橋面被炸得粉碎。
“籲!”張帆趕緊拉停馬車。
“什麽情況?橋怎麽毀了?”仁指著不遠處的橋面急切道。
“看來是不想讓我們走了。”張帆說:“這可真歹毒哇。”
“這會是誰乾的?那群村民嗎?”仁問。
“不太可能,那群刁民趕我們走都來不及呢!”張紹輕蔑道。
“那還會是誰?”仁急切道。
“還能有誰,這一切都是劉員外做的局。”張紹說。
“完了完了!”仁說著,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村民們聞聲而來,顯然被這一幕嚇得不輕。
“喂,這是你倆乾的麽?“
“你倆想幹嘛?”
“這倆家夥從進村開始就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眼看祭祀在即,這兩個家夥一看就是來攪局的。”
“對,肯定是選中之人雇來害我們的!”
仁跳下車,拿劍鞘指著人群說道:“喂,你們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倆沒必要炸了橋把自己困在這吧?”
“不是你倆炸的還能是誰?”
“別廢話了,將這倆人拿下!”
“對,嚴刑拷打問出雇主下落!”
“一群刁民!”仁趕緊攔在張紹面前,拔出長劍與村民對峙著。
“都給我住手!”一位老者走進人群。眾村民紛紛放下鋤頭,自覺讓出道路。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老者衝著人群吼著。
眾村民低著頭,默不作聲。
“要是他倆炸的橋的話,為何不等過了橋再炸呢?”老者又說。
“老先生說的在理,還未請教高姓大名。”張紹見狀連忙道。
“誒,一個鄉野村夫罷了,不敢不敢!”老者擺擺手道:“與其在這受烈日煎熬,不如隨我等進村,飲上一杯?”
“好!老伯請!”仁豪爽道。
席間。
“兩位壯士,來本村所為何事啊?”老者問。
“我倆是受人之托,來此地找尋一人。”張紹說。
“倘若二位找尋的是位俠義之士,那不必找了,必是已成枯骨,埋葬於山野間了。”老者惋惜道。
“不,我們找的是一女子。女子手上有一蛇形印記。”仁說。
“哦?”老者一聲驚呼:“此人現在何處?可有線索?”
“此人是……”
仁剛要開口,卻被張紹搶過話頭道:“老先生,實在抱歉。我們這行有規矩……所以不方便說。”
“唉,這都什麽節骨眼了!”老者長歎一口氣:“你倆被困於此,還不是與此人有關聯?”
“事情還未明了,我不敢就此下定論!”張紹說。
“我就和你說說我們這的情況吧!我們村有著詛咒,每年都要獻祭一具血肉之軀給大仙,不然將天災不斷!這麽多年來,不少的俠義之士來我們村調查此事。對於他們的到來,起先我是持觀望態度的,畢竟要是他們真有本事的話,將本村的詛咒解決了,那就再好不過了。可結果卻是進了山谷的俠士一個也沒回來過,被我們勸下的人也都無故暴斃了。這讓我不由得警惕了起來。所以,從那時起,但凡外鄉人來我們村,我們都會將其驅逐出去。雖說有違待客之道,但著實是為你們好。可有人就是不信邪,光這個月,除開那些還未進村就被我們趕走的,就有八人慘死山谷。好心難救那該死的鬼啊!”老者說:“眼下,橋梁修好得需時日。這樣吧,這幾日你倆小心些,不要擅自走動,謹防不測。我也增派些人手保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