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裡,我坐在椅子上,時不時打量對面老頭幾眼。
後方沈舞墨背著鐵劍冷著臉,只要飛機頭那群家夥不老實,她會第一時間動手,以至於飛機頭他們都躲在老頭後面不敢上前半步。
“大師,你一定要救我啊!”劉浜打破沉默,剛開口就老淚縱橫,渾然把我當作救世主。
三天前他雖是老頭但還算硬朗,可因為年老體衰他患上了心臟病,再經過三天衰老,他已經時日無多了,他找的那些先生都建議他備好棺材。
“大師,我才二十五歲,我還不想死啊!”劉浜趴在桌子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你別哭啊,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對於劉浜的情況我特別傷腦筋,這種快速老化的情況我是見都沒見過,想問病因擔心劉浜又犯心臟病,真是令人頭疼。
“他和鬼簽訂了契約。”暗中觀察已久的陽輕羽走了出來。
她剛到我旁邊,劉浜原本的愁眉苦臉頓時煙消雲散,一對老目色咪咪地盯著陽輕羽的美腿不放。
“我的天,美女能留個電話號碼嗎?”
我錘了下桌子,陰沉著臉說道:“放尊重點,她可是茅山道士。”
我真是服了這貨的邪,都快入土了還踏馬色心不死。
“啊,實在抱歉。”劉浜嚇得趕緊求饒,嘴裡還嘀咕這美女有點像唐馨。
我看了眼陽輕羽,她像唐馨?哪裡像?
算了,劉浜這貨追求唐馨這麽久難免看誰都像她。
“蕭先生,這位先生是和鬼簽訂了契約,代價則是自己的壽命。”
“什麽?”劉浜一時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啥時候簽訂了契約?”
“如果不是您主動簽訂,那一定是被人算計了。”
原來劉浜是和鬼簽訂了契約啊,就和養鬼的道理一樣,不同的是養鬼往往用血來養,建立主仆關系,而契約中人鬼相對平等,所以契約代價會五花八門,以壽命為代價並不少見。
陽輕羽的話提醒了我,我也不顧他的年紀,一拍桌子,質問劉浜和女鬼到底是什麽關系。
在一番糾結過後,劉浜終於說了實話。
那個女鬼叫楊雨婷,是一個多月前他在酒吧裡看上的服務員。
劉浜騷擾了她很多次,最後在一次醉酒後強行上了她,然後第二天就收到了楊雨婷自殺的消息。
楊雨婷從小沒有父親,生活清貧,和母親相依為命,好不容易熬到高中畢業,結果在做兼職時遇到了劉浜。
聽到這兒我再也忍受不了怒火,呵斥道:“你就是個人渣!”
劉浜低著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我明明都給那姑娘補償了,也沒想到她會自尋短見。”
“你沒想到,你什麽都想不到!”此時此刻我對劉浜的厭惡已經到了極致,如果不是看他一把老骨頭我真想一腳踹飛。
陽輕羽相對比較冷靜,她問劉浜,他記不記得那晚發生了什麽。
劉浜搖搖頭,說那晚自己斷片了,什麽都不記得。
“禽獸,給我滾!”
我忍無可忍,不由分說把劉浜趕出了門。
趕走劉浜後我余火未消,坐到沙發上喝了杯冰飲。
“蕭先生,你很生氣?”陽輕羽從未見到我氣成這樣,好奇地問道。
“生氣不至於,就是覺得惡心。”喝完冰飲,我已經恢復了平靜,我不會告訴她我有精神潔癖,像劉浜這種肮髒的渣滓要我和他多說一句話都難以忍受。
“蕭先生打算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我反問道:“你覺得劉浜死後,他身上那個楊雨婷會放過我?”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我已經知道了楊雨婷的線索,背後操控楊雨婷的家夥不可能放過我。”
說罷我拿出《五行秘術》,翻到陰陽咒那部分。
我之前使出的秘術基本都是陽咒,專門針對鬼怪,陰咒則針對人,五行逆轉定乾坤和掌心雷則屬於陰陽咒,前者逆轉陰陽從而做到令行禁止,後者通過干擾陰陽平衡而形成雷電。
我現在要找的是一種秘術,名為陰陽輪回生五行,只要劉浜和女鬼的連接沒斷,他就有可能恢復。
我剛才故意表現得很生氣趕走劉浜,其實也是為了麻痹楊雨婷和她背後的人,以防我的意圖被察覺。
準備得差不多時劉江一來電,我拜托他調查的事有了結果。
楊雨婷的身份很有意思,她的父親居然是楊氏集團的董事長楊震,也就是楊權的父親,楊莫音的兄長。
楊震年輕時風流成性,搞大了別人姑娘的肚子,畏於老婆家裡勢力大,因此拋棄了她。
所以楊雨婷從小沒有父親,和母親相依為命,過著清貧的生活,沒人會把母女二人和高高在上的楊董事長聯系起來。
所以,楊雨婷其實是楊權同父異母的妹妹?那他建議劉浜找我的目的就很耐人尋味了。
下午,在陽輕羽的陪伴下我找到了楊雨婷母親的住處,敲了會門,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她面容憔悴雙眼布滿血絲,很難想象她失去女兒後要怎麽熬過去。
“您好阿姨,我想找您問一下您女兒的事。”
不料我剛說完楊雨婷的母親李梅臉色突然鐵青,不由分說把我推出了門,
“回去告訴那個姓劉的,我和雨婷跟他沒完!”
“阿姨,等一下,我是……”
“我什麽都不會說,你們給我滾!”李梅大怒不止,啪的一聲關上了防盜門,不論我怎麽解釋都沒用,又隱約聽到細微的抽泣聲。
我一時摸不著頭腦,怎麽搞的,她不至於這麽情緒激動吧。
“她畢竟失去了女兒,被人問起情緒激動在所難免。”陽輕羽小聲安慰道。
我一聽覺得有道理,也不知道生下我的那個人在丟下我時會不會和門內的母親一樣。
“對了,陽道長,去把外面那隻老鼠揪出來。”
見陽輕羽發愣,我補充道:“那隻老鼠偷窺好久了。”
陽輕羽恍然大悟,迅速衝下樓梯,隨即下方傳來慘叫。
“住手,你要幹什麽!”
我走下樓,在一樓單元門口,陽輕羽正緊抓著一個女人,我正好認識,她叫楊茹,楊權的堂妹,也是李天宇的現任女友。
“你在這兒做什麽?”我沉著臉質問道。
楊茹被我的殺氣嚇得花容失色,她顫顫巍巍地警告我們,若是敢動她楊家不會放過我們。
聽完她說的話,我冷冷一笑,嘲諷道:“我們不會動你,只會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指了指陽輕羽,“這位陽道長擅長幻術,你若不配合,你將看到最恐怖的地獄,你心裡將被烙下永不磨滅的傷痕!”
楊茹慌了,她哀求我們不要這麽做,她說,她全都說。
她來這兒是為了找楊雨婷的家人,並非故意偷聽。
我問她找楊雨婷家人幹嘛。
楊茹瞧了瞧四周,確定沒人偷聽後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我大伯楊震之前生病寫過遺囑,裡面有給楊雨婷留的股份,我是想通知她家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