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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年間小神醫》第392章:陳松,你個該死的畜生!
“陛下,臣以為,富平侯或許真的不是人!”

 站在一旁的毛驤咽了一口唾沫,一臉忐忑的看著朱元璋。

 陳松現在是朱元璋最看重的人,是朱元璋的左膀右臂,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毛驤當然知道自己犯了禁忌。

 可這件事情實在太過離譜,莫名其妙的出現這麽多的食鹽,這如何能解釋的清楚?

 朱元璋表情變了變,沒有多大的反應,或許,在內心深處,對毛驤說的這些話,也有幾分認同。

 “食鹽的來歷查了嗎?有沒有搞清楚食鹽的來歷?”朱元璋看向毛驤。

 “稟報陛下,臣查了,臣之前派人去了兩淮,去了產鹽的地方,富平侯並沒有在那裡出現過。”毛驤回道。

 “那會不會是,是之前積攢下來的食鹽?是故意這樣乾的呢?”朱元璋又問。

 毛驤有些為難,“陛下,此事說不清楚啊,食鹽改製之後,之前的帳本大都遺失,早已經不可查證,這些事情,實在是沒有辦法核查啊!

 食鹽改製的時候,寶鈔之法並沒有改變,要說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為這事做準備,實在是,實在是……”

 朱元璋眼睛逐漸變亮,他不由自主的開始往這邊想。

 朱元璋不相信世界上有神,自然不會相信陳松弄出來的這些食鹽屬於超自然現象。

 要不是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過驚駭,朱元璋也壓根不會往這邊想。

 毛驤說的那些話倒是提醒了朱元璋,或許,陳松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布局了。

 只是,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陳松的心機豈不是有些深沉的過分?

 一瞬間,朱元璋疑心四起。

 “這樣的人,該不會是第二個劉伯溫吧?”

 朱元璋低聲念叨了一聲,一旁的毛驤聽到了這句話。

 心臟開始劇烈跳動,甚至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這是什麽意思?這是不是代表著,朱元璋要對陳松動手了?

 此事事關重大,絕對不能因為朱元璋這句話而妄加揣測,要試探試探!

 毛驤整理了一下思緒,準備開口試探。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朱元璋又低聲念叨了起來:“劉伯溫是開國勳貴,和常青情況不同。縱使常青心機深沉,可滿朝文武,沒有一個和他有關,幾乎所有人排斥他。

 這樣的人,就算心機深沉,又有何用?難道,他要是有不臣之心,會有人追隨嗎?”

 說到這裡,朱元璋自嘲的笑了笑,“不可能,俺還是多慮了。要真的是這樣的話,恐怕他剛剛有這個心思,估計就會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了!”

 聽著朱元璋的話,毛驤猛然閉上自己的嘴巴。

 幸虧剛才沒有說出來,不然,少不得一頓申斥。

 朱元璋這是什麽?這是在想辦法說服自己,說服自己陳松非常正常。

 這樣的事,毛驤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見過。

 如此寵愛,恐怕全天下頭一遭了。

 老朱是個實乾家,也是個陰謀家。

 他深知造反之人應該有的情況,深知造反的人應該是怎麽個樣子。

 凡是不臣之人,必須要和文武百官打好關系,而且,朝堂上盡是其人的善言。

 不臣之人,要麽執掌朝政,權傾朝野,要麽手握軍權,獨霸一方。

 可陳松有什麽?除了那個新學學堂之外,還有什麽?

 再說了,要是沒有老朱,這個新學學堂能開得起來嗎?

 造反不是靠嘴皮子說說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實力。

 陳松有啥?啥也沒有,拿空氣造反嗎?

 他不是人,是天上的神,又或者是鬼?

 雖然剛才心裡有這樣的想法,可想了想,還是扯淡。

 要是真的如此,那老朱還能活到現在?人又怎麽能爭過神仙呢?

 “現在想的不是常青有沒有二心,而是應該想一想等到標兒登基之後,要怎麽做才能保住常青,才能保住現在的一切!”

 朱元璋將自己徹底的說服,又坐了下來,開始考慮這些事情。

 毛驤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的流著,剛才的他,覺得自己在閻王殿門口走了一遍。

 這要是剛才把心裡的那些話說出來,那還能有好嗎?

 同時心裡不禁感慨,老朱對陳松是真的好啊。

 都已經這樣了,還再說服自己。恐怕,也就是老朱的兒子能比得上了。

 ……

 朱元璋這裡的事情陳松不得知,陳松這幾天還是忙著寶鈔的事情。

 城中的食鹽雖然有大量的人兌換,可有陳松在,就算他們掏空整個應天府的財富,也無濟於事。

 藍玉這些人本來想著,等城中的食鹽價格稍微上去一點,就開始售賣。

 可誰曾想,這個事情壓根就不會出現。

 城中的食鹽就好像會生兒子一樣,不管他們怎麽買,每天早上都會有食鹽出現。

 起初,他們還以為這是陳松的障眼法。

 可越往後,他們越覺得不太對勁。

 直到他們欠下大明錢莊大筆錢財時,才終於反應過來,他們這些人被耍了,被陳松狠狠的耍了。

 他們不再買食鹽了,因為無論他們怎麽買,城中的食鹽價格依舊很穩。

 他們慌了,想要及時止損,想要將買到手的食鹽賣出去。

 可是,他們買到手的食鹽,壓根就賣不出去。

 全都砸在了自己的手中,跟著朱元璋打了半輩子天下,掙出來的這些錢,現在全都變成了鹽,這如何能舒服?

 藍玉的那個莊園已經堆滿了食鹽,甚至已經堆放到了前院裡。

 藍玉站在前院,看著院子裡面的這些食鹽,臉色難看的要死。

 眼前滿是裝滿食鹽的麻袋,密密麻麻的散布在院落裡,甚至都來不及搭建遮風擋雨的草棚,就堆在露天地方。

 入眼望去,所有能堆鹽的地方都堆滿了食鹽。

 看著眼前的這些食鹽,藍玉從來沒有如此難受過,從來沒有如此無力過。

 當年在戰場上廝殺,箭矢射進大腿,藍玉都不帶皺眉的,可現在,一個膀大的漢子,竟然流淚了。

 藍玉也不想哭,可眼淚就嘩啦啦的往下流,想止都止不住,就是往下流。

 身子被幾個隨從攙扶著,身體不停的哆嗦著,要是沒有這些隨從,估計早都軟倒在地。

 藍玉還能好點,郭英等這些淮西武將們,比藍玉還要不堪。

 郭英扶著一個裝著食鹽的麻袋嚎啕大哭:“哇哇哇,我的家底啊,我的棺材本啊,這可怎麽辦啊!全沒了,就連借來的錢,也全都扔進去了,這可怎麽辦啊!”

 一邊哭著,一邊拍著自己的大腿,“可憐我郭英,一世英名,竟然欠了大明錢莊好幾萬兩白銀,家底都沒了,所有的東西都沒了,現在只剩下這麽點鹽了!

 吃死我算了,齁死我算了!”

 哭的那叫一個可憐,哭的那叫一個慘!

 周圍的那些淮西武將被這哭聲引得,也悲從中來,不停的嚎啕大哭。

 場面幾近失控,都在罵著陳松,都在咆哮著大哭。

 “這些鹽,十八輩子都吃不完!”

 “哇哇哇,我的錢啊!全沒了!”

 悲哭聲不絕於耳,這群當世驕兵悍將在面對凶殘的元軍時,亦不曾流淚分毫,現在,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拍打著食鹽的袋子,嚎啕大哭。

 他們不是沒想過去找朱元璋,但這事能找嗎?

 在推行新寶鈔之法時,老朱可給他們這些人說過,要他們好好的配合,可是結果呢?

 這要是讓老朱知道,不得掉層皮啊?

 淮西武將也不都是這種,至少徐達和湯和要清醒的多。

 徐達最近一直在家,也沒出去公乾。

 不是徐達不想去,而是被陳松阻止了。

 如今已經是洪武十八年,若是沒錯的話,歷史上的徐達將會在今年因為“背疽”而亡。

 近幾年,徐達經常讓陳松給他調理身體,徐達的身體狀況要比歷史上好上很多。

 按理來說,也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

 可以防萬一,陳松還是告訴徐達,最好少出。

 行伍出身的徐達不信神神鬼鬼之事,可陳松的話,卻不得不信,所以最近這段時間,就一直在家。

 至於湯和,也是前一陣子才回來,最近幾年,徐達一直整備陝西、山西那邊的軍務,也就前一陣子才回來。

 魏國公府是如今大明最豪華的勳貴府邸,以前是老朱登基之前的吳王府。

 典型的江南園林,九曲十三廊,尋常人家不曾見的。

 可徐達和湯和關系不錯,這番景色,倒也可見!

 魏國公府後院的一個涼亭內,兩人相對而坐,桌子上放著一個精巧的銅爐,銅爐上放著一壺熱茶。

 上好的木炭在銅爐中緩緩的燃燒,火焰舔舐著銅壺的底。

 銅壺裡面咕嚕咕嚕作響,陣陣清香的茶香味飄蕩而出。

 徐達提起銅壺,給兩人倒了一杯茶。

 放涼之後,湯和小呷一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味道甘醇,徐兄這煮茶的手藝,又精進幾分!”湯和笑眯眯的說道。

 徐達笑道:“煮茶的手藝不過尋常,只是,恐怕如今又有人要遭難了!”

 “說的可是寶鈔之事?”湯和問道。

 “是啊,正是寶鈔之事。新寶鈔出來之後,可以直接兌換相應的食鹽。

 最近這段時間,城中有大量的人用寶鈔兌換食鹽。之前藍玉來找過我,談過寶鈔之事,被我拒絕了!”徐達眉頭微皺,有些擔心。

 湯和也是一臉擔心,“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此事估計和藍玉他們脫不了乾系!只是,不清楚他們為何要這樣做?

 寶鈔之事是陛下欽定下來的,也比不上之前的官紳一體納糧之事,可為何這次反應如此巨大呢?”

 “這誰知道呢,只希望這次,能夠順順利利吧!”徐達歎道。

 ……

 朱元璋出了宮,在城中亂轉,轉著轉著,來到了陳松的家門前。

 陳松剛剛忙完寶鈔督辦總衙門的活,剛回到家門口,就看到朱元璋的背影。

 快走兩步,來到了朱元璋的身後。

 侍立在朱元璋周圍的人見是陳松,讓開了道路。

 聽到後面的腳步聲,朱元璋轉過頭去。

 “常青啊,這是剛剛回來嗎?”朱元璋問道。

 “回陛下,剛剛忙完寶鈔督辦總衙門的事情!”陳松回道。

 朱元璋點點頭,非常滿意陳松的做事態度。

 說了幾句勸勉的話後,說道:“跟著俺在城中轉轉吧!”

 老朱都這樣說了,陳松還能幹啥?

 跟著朱元璋,在京城中的大街小巷中轉悠著。

 朱元璋自己也不知道想去哪裡,漫無目的,毫無規律。

 “常青啊,你說,這次城中兌換食鹽的人都是誰?”朱元璋沒來由的問出這樣一句話。

 這話,陳松還真的不好直接說,是藍玉他們乾的。

 於是裝傻充愣,“臣不知道啊!”

 朱元璋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陳松,有些不忿,“普通人不懂裝懂,俺就煩你懂裝不懂。”

 “也不和你扯了,跟著俺去一趟永昌侯府吧!”朱元璋調轉方向,去了永昌侯府。

 走在朱元璋身後的陳松,猜測著老朱此番舉動的意義。

 “老朱應該是知道這事的,去藍玉那裡,也知道這事是藍玉在搞鬼,只是,不知道這樣去那裡幹什麽。

 應該不是治罪的,要真是治罪,又如何能是這個樣子?要真是治罪,去的應該是毛驤了!”

 帶著這樣的疑問,陳松腳下的速度快了很多。

 天色也開始晚了,藍玉也早早的回了家。

 坐在後廳裡, 面如死灰,喝著一碗茶。

 茶是下人們喝的茶,茶杯是下人們用的粗瓷茶杯。

 環顧四周,以往豪華的後廳,值錢的東西幾乎都拿去貸款了。

 什麽官窯大花瓶,什麽琉璃燈台,什麽江南織造大雲錦,什麽紅木桌椅,幾乎沒剩下幾個。

 原本充實的後廳,此時竟然如此淒涼!

 茶喝了一半,藍玉就像是鬥敗的公雞一樣,恍惚間,手中的茶碗陡然摔落。

 心中一驚,正準備撿起,又想到了陳松的那張臉。

 瞬間火起,又拚了命的踩地上的茶杯碎片。

 “該死的陳松,都是你,都是你,這都是你害的。

 老子的錢被你賺了,還欠了你的錢,老子的家財全都被你搞走了,老子的那些東西,全都被你弄走了,你這個該死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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