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玉最後一句話說完後,朱棣兩手一拍,露出了笑容。
“哈哈,俺就說嗎,原來問題出現在了這裡!”
朱棣捏著下巴上的胡須,朝著張玉擺擺手,示意他先離開。
張玉退了出去之後,朱棣看向姚廣孝。
“如何?大師可聽出了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朱棣笑眯眯的看著姚廣孝,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姚廣孝的手中拿著一串佛珠,此時的他,不停的在撥弄著這串佛珠。
他笑著看著朱棣,道:“貧僧以為,這件事情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俺也是這樣認為的,這個納忽裡一直在逃避這個話題。越是逃避什麽,就越證明這件事情上有鬼。
俺並沒有讓張玉說這些話,這些話都只是張玉隨口說的。一句毫無根據的,就讓納忽裡膽戰心驚成這個樣子,那就證明,在這件事情上,納忽裡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說不定,某些部落要歸順咱們大明,他納忽裡從中作梗,也未嘗不可!”
朱棣站了起來,他來到了大帳門口,靜靜的看著外面,朱棣的眼睛當中滿是興奮的光芒。
轉過身來,一臉火熱的看著姚廣孝,道:“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應該立即派出人手,調查周圍的那些部落,說不定能調查出些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功利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只要咱們拿到這些東西,大義在咱們這邊,到了那時,咱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貧僧也是這樣認為的!”姚廣孝回道。
沒過多長時間,朱棣派出去的夜不收和探馬,就朝著四周狂奔而去。
……
那些跟著朱棣的人,又怎麽可能會躲過這些夜不收的搜索呢?
他們這些人的蹤跡,很快被朱棣派出來的那些夜不收發現。
這大戈壁灘上,有些痕跡,就算再怎麽清理,也會留下來。
在一個背風的山坡後面,幾個夜不收停在了這裡。
只見地上滿是雜亂的腳印,甚至還能看到新鮮的馬糞。
這就代表著這裡有人來過,而且他們還有戰馬。
這裡距離大營不遠,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讓這些精銳的夜不收懸起了心。
這些夜不收不敢耽擱時間,成群結隊的以這個地方為中心,往四周搜索。
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那夥人,那些人不管是武器裝備還是精氣神,都遠遠不如朱棣派出來的這些夜不收。
幾乎沒費什麽力氣,這些人就被夜不收抓住,弄到了朱棣那裡。
在朱棣的大營當中,張玉審訊著被抓來的這些人。
朱棣就坐在張玉的身後,靜靜的看著。
根本就沒費任何功夫,張玉就從這些人的嘴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當他將這事說給朱棣聽的時候,朱棣整個人興奮得直接站了起來。
他一拍自己的大腿,不停的哈哈大笑。
嘴裡還一直在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既然如此,那可就別怪俺不客氣了!”
眼前的這些人,本來是要歸順大明的,結果他們的使者被納忽裡劫殺。
納忽裡的舉動,往大了說,就是背叛。
朱棣正想著該用怎麽樣的辦法來攻打哈密,現在刀子就遞了過來,朱棣又怎麽能不高興呢?
但朱棣也沒有輕舉妄動,他立刻派人,在這些人的帶領之下去了他們的部落。
幾天之後,朱棣派出去的人去而複返,終於拿到了朱棣想要的東西。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姚廣孝親自持筆,寫了征討哈密的檄文。
在檄文中,姚廣孝將哈密的那些人醜惡的嘴臉全部顯露出來。
當檄文傳到哈密城中時,納忽裡等人皆面如死灰。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原來這些明軍真的是衝著他們來的,原來這些明軍就是來對付他們。
但納忽裡也不是個懦夫,在知道朱棣的打算之後,他立刻將城中所有能拿得動武器的壯丁全部征集了起來。
不管這些壯丁願意不願意,他都將這些壯丁驅趕上了城牆。
他打算與哈密城共存亡,他要堅守在這哈密城中。
朱棣懶得和他們廢話,將軍中攜帶的那些武器,一字排開,擺在哈密城外。
火箭齊射,火炮齊鳴。
短短的時間當中,哈密城陷入了一片火海。
攻擊持續了半天,城牆上的那些守軍崩潰。
城門也被火炮和火箭炸的四分五裂,朱棣下達了停火的命令,率領著大軍開進了哈密城。
在城頭上的轟炸響起來的那刻,納忽裡就逃下了城頭。
哈密城面積不大,逃出來的納忽裡,帶著侍衛在哈密城中到處亂竄,想要尋找一個藏身之處。
可哈密城就這麽大點,想要尋找一個藏身之處何其艱難。
還沒等他將藏身之處找好,朱棣就率領著大軍攻殺了進來。
大軍搜城,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將他搜索了出來。
納忽裡被五花大綁,帶到了朱棣的面前。
此時的朱棣站在王宮的外面,他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納忽裡,不停的冷笑。
在朱棣的後方,那個本來要歸順大明的部落頭領,站在朱棣的身後。
他指著納忽裡,痛哭流涕的控訴。
朱棣也說了一些主持正義的話,當太陽即將西沉時,納忽裡被處死,連帶著納忽裡手下的那些走狗,也一並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有強大的武器在手,朱棣根本就不害怕哈密城中的這些人反抗。
如果有人反抗,那就是一個字,殺。
兩天之後,哈密城徹底被朱棣掌控了下來。
將哈密城掌控下來後,朱棣也沒有閑著,讓手中的士兵挨家挨戶地制定黃冊。
這是明軍的習慣,每當明軍攻下一處地方,都會在第一時間統計當地的人口數量。
這對以後的統治有這麽大的好處,是萬萬不可忽略的。
朱棣自然而然地搬進了哈密城的王宮,至於王宮中原先的那些下人,反抗的被朱棣一並殺了,沒反抗的被朱棣遣返回家。
宮中的人全都換成了朱棣的侍衛,看上去多了不少的肅殺。
朱棣的奏折,也在第一時間往金陵送去。
……
天氣炎熱,盛夏時刻,金陵城中炎熱無比,陳松在家閑的沒事乾,索性去了學堂。
如今的新學學堂規模可不小,在讀學生差不多有八千余人。
不管什麽事只要和當官沾上邊,那麽這件事就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被眾人追捧。
可能那些基層的官吏,比不上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官,但也是眾人追捧的對象。
尤其是朱元璋之前下達過政令,將官和吏進行了統一,在理論上,吏員是能夠晉升為官員的,這兩者之間並沒有明確的界限。
對於目前來說,如今金陵,各個衙門當中的那些吏員,基本上都是從新學學堂當中出來的學生。
盡管有少部分,是自己參加考試考上的,但這些人的數量少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新學學堂看上去可能沒有國子監那麽受天下人重視,但也要比之前好上很多。
新學學堂的人數多了,但以前的教學場地,遠遠不足以支持這麽多人。
所以朱元璋就在距離新學學堂不遠的地方,批給了新學學堂一塊地,讓其修建新的校舍。
為了能夠順利完成工期,朱元璋還讓工部操辦,給了足夠的支持。
因為朱元璋的種種制度,所以在現在的京城當中,新學學堂也有了長足的發展。
新的新學學堂和陳松之前建設的新學學堂差不多,是一個放大版。
站在大門外,眼前的大門非常宏偉,大門外兩側甚至還擺放著兩個石鼓,看上去氣勢恢弘。
門口站著新學學堂的衛兵,他們看著走過來的陳松,下意識的想要驅趕。
等到他們看清陳松的長相時,又瞬間換了一副模樣。
這些衛兵認識陳松,他們在新學學堂待了很長時間,一直負責新學學堂的安保工作。
這些人立馬圍了上去,一臉興奮地湊在陳松的周圍。
“先生,您怎麽來了?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過您了,最近過得還好嗎?”
“侯爺,現在新學學堂已經變得很厲害,侯爺現在還滿意嗎?”
這些衛兵圍在陳松的周圍,一臉笑容的不停打著招呼。
對於這些人的問候,陳松一一回應。
走進大門,迎面而來的便是一棟七八層高的綜合圖書樓。
圖書綜合樓不僅高,佔地面積也很大。
這裡也是學校那些教職工的辦公室,如今的新學學堂規模很大,八千多人的規模,圖書綜合樓的規模和層高小了可不行。
來到圖書綜合樓的樓下,陳松看到了一塊掛在綜合樓門楣上的牌匾。
牌匾上書:“《新學學堂》,洪武二十一年製”等字樣。
陳松是一時興起過來的,所以新學學堂當中的那些人並不知道陳松過來。
但好巧不巧,就在這時,新學學堂現在的校長孫智淼忽然走出了圖書綜合樓的大門。
他一眼就認出了站在門口的陳松。
孫智淼立刻興奮的迎了上去,急忙來到陳松面前:“先生,您怎麽突然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學生前去接你!”
陳松笑著搖了搖頭,道:“如今新學學堂規模上來了,各種事情都非常的繁多,如果因為我的到來,而興師動眾的話,大可不必這樣!”
如今的孫智淼,是新學學堂的祭酒,也就是校長。
孫智淼是第一批投奔陳松的學生,不敢說學習有多好,但對陳松的忠心,是毋庸質疑的。
陳松的那四個學生當中,孫智淼可能比不上李知味和曹賀,但本事也不小,管理一個新學學堂,還是綽綽有余。
現在的新學學堂吃的是國家的飯碗,朝廷每年會給新學學堂撥款,而且數量也不少。
孫智淼現在也是有品級的人,正五品的品級,在如今的大明朝廷中,也算是不錯了。
要知道,以前的孫智淼也只不過是秀才出身。
如果僅僅只是一個秀才的話,別說正五都官員了,就算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官員,都很難做到。
可現在的他,管理八千人的新學學堂,光是在管理的這些人數上,就已經超越了如今大明朝廷當中的很多官員。
“先生,如今的新學學堂有八千余人,開設的課程有數學、物理、化學等等科目,如今的新學學堂有六個餐廳,十二棟住宿樓……”
孫智淼將如今的新學學堂,一五一十的介紹給陳松。
新學學堂現在已經發展得有些像後世的大學,只不過這個學校非常的繁雜。
陳松點了點頭,朝著前面走去。
孫智淼跟在陳松的身後,不停地向陳松介紹著。
現在的新學學堂很大,陳松走了很長時間,才來到新學學堂的操場。
剛剛來到操場,陳松就看到了,在操場上正在軍訓的學生。
孫智淼指著這些政策軍訓的學生,說道:“這是今年新招收的學生,差不多有一千余人。
現在的軍訓剛剛開始三四天,再差不多還有十來天的時間才能夠結束。
這些學生當中可不僅僅只有工匠子弟,更多的是普通老百姓,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勳貴子弟。
這些人都是比較特批進來的,管理起來不太容易。”
孫智淼歎了一口氣,這些父輩有軍功在身的學生,脾氣那叫一個衝,非常的難管理。
聽到這裡,陳松皺起了眉頭。
正所謂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別看只是一些勳貴的學生,如果管理不好的話,會毀掉新學學堂。
歷史上的國子監之所以沒落, 很大程度就是因為裡面那些特批進來的學生太多,以至於國子監裡面的那些學生良莠不齊,最後被朝廷所放棄。
如果就這樣對新式學堂放任不管,那麽很有可能就會走上國子監的舊路,這一點不可不防。
“這些勳貴學生的數量多不多?具體人數在多少?”陳松問道。
“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差不多在兩百余人左右。”孫智淼道。
“兩百多人?數量還真不少!”陳松說道。
大明朝立國之初的勳貴數量可能不多,但別忘了,這是一個人情社會。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當家族當中某個人當了大官,剩下的那些人也全部都依附過來。
在如今的心學學堂當中,勳貴的嫡系子弟其實並沒有多少,更多的就是這些旁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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