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我又沒做什麽,秦王為什麽要用我的人頭祭旗?”陳松一臉納悶的看著毛驤。
毛驤臉上的驚慌沒有任何消失,依舊還是剛才的樣子,“我的陳大人,您怎麽像個沒事人一樣?
秦王殿下要造反,要拿咱們兩個的人頭祭旗,咱們趕緊跑吧,要是跑的晚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千真萬確的事情,我在秦王府親耳聽到的,沒有必要哄騙大人啊。”
陳松不動如鍾,沒有任何起身的樣子。
“要是毛大人真的覺得秦王殿下要用咱們兩個的人頭祭旗,那我也就認了。”
陳松說的非常輕松,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陳松的這個樣子,讓毛驤心裡著急不少。
毛驤的本意就是,用這個方法來嚇唬陳松,然後讓陳松跟著自己一起往京城逃去,半路裡再挑撥一下,讓陳松驚恐起來,從而讓陳松在朱元璋面前說朱樉要造反的事情。
按理來說,只要是個人,在聽到這樣的消息後,都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沒有人會用自己的命來賭秦王到底會不會造反。
一旦陳松在朱元璋面前說朱樉造反,那毛驤的目的就達到了。
陳松在朱元璋那裡,信譽度就會直線下降。
只要信譽度降低,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慢慢的,將陳松拉下來。
一口吃不成胖子,毛驤深知肚明。
其實,毛驤的做法,有左良道在後面搞鬼。
毛驤被左良道當槍使,而毛驤又何嘗不是在利用左良道?
毛驤非常樂意看到秦王和陳松掐起來,正所謂渾水好摸魚。
要是秦王真的和陳松掐起來,那麽毛驤的利益將會得到最大化。
所以,毛驤才會在秦王和陳松中間作妖。
左良道這樣做的最大目的和毛驤的差不多,就是讓陳松在朱元璋面前喪失信譽度,從而導致陳松調查的那些結果全都變的模棱兩可,從而將秦王摘出去。
左良道和陳松接觸的很少,不了解陳松的真實情況。
以為陳松只是個毛頭小子,在聽到朱樉要殺他時會慌亂,會跟著毛驤一起跑。
左良道的這個辦法注定要落空,陳松怎麽可能會跑呢?
毛驤的演技雖然很好,但陳松壓根不信。
“陳大人,快趕緊跑吧,不然就來不及了!”毛驤急忙催促。
陳松依舊不動如鍾,他淡淡的看著毛驤,說道:“我就坐在這裡,他有本事現在就過來把我殺了,不然的話我根本就不可能走。”
看著陳松無論怎麽樣都不會走,毛驤微微有些失望。
“陳大人,你確定你不走嗎?要是你有個什麽閃失,那我該如何向陛下交代?
你可是駙馬都尉,是陛下最看重的人,我不能冒著個險。”
毛驤還有些不太死心,想要說服陳松,趕緊逃命。
陳松沒有搭理毛驤,端起旁邊桌子上的茶,自顧自的慢悠悠喝著。
毛驤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他一拍自己的大腿長歎一聲,然後帶著隨從走了出去。
看著毛驤的背影,陳松連連失笑。
“竟然說什麽朱樉要造反,簡直可笑!
真以為我不知道將這事告訴給朱元璋的後果嗎?還想給我下套,真是可笑……”
陳松收回目光,回到了書房。
本來想著把毛驤的行為稟報給朱元璋,可是想了想,陳松又放棄了這個做法。
如果將毛驤的行為稟報給朱元璋,那不就是在說自己和毛驤之間不和嗎?
既然都不和了,那麽交上去的那些罪證,又有多少可信度呢?
毛驤走出大門,去了之前和左良道經常去的那家客棧。
在客棧二樓的那間客房中,毛驤坐在桌子前,要了一桌酒菜,自顧自的喝著。
沒過多長時間,左良道便出現在房間中。
看著喝著悶酒的毛驤,左良道問道:“事情辦得怎麽樣了?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在聽到別人要殺他時,肯定會慌亂無措,想必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
“呵呵!”
毛驤放下手中的酒杯,冷笑一聲,看向左良道,說道:“左兄啊左兄,你看我這個樣子,這是成功了的樣子嗎?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我就不應該摻和進這件事情,我就應該完成陛下的吩咐,就不會有這麽多的糟心事。”
左良道見毛驤這樣說,瞬間就急了。
急忙坐在毛驤的旁邊,苦口婆心的勸說:“毛兄,你不能這樣想呀,你要想想陳松這才多大的年齡?現在都已經如此地位,那以後呢?
此前你已經和陳松交惡,你覺得你還能一直的順利下去嗎?要是真的有那麽一天,恐怕第一個對付你的人就是陳松。”
“你憑什麽認為陳松第一個對付的人就是我?”毛驤不以為然。
“這次的計劃失敗了,上次的計劃也失敗了。
由此來看,陳松不是個蠢蛋,這是一個機智如妖的人。
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陳松能輕而易舉的猜到你的目的。胡惟庸之事和陳松脫不了關系,李善長之事也和陳松脫不了關系。
這兩個人的地位和能量比你的大吧,他們兩個現在都已經成了亡魂,你覺得你呢?”左良道一臉不屑的說道。
“你也別跟我說這些話了,這事我本就涉及不深。
我現在也不想管了,收拾收拾東西就打算回京。”毛驤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
見毛驤這樣,左良道瞬間就急了,“你之前可在陳松面前說秦王殿下要造反,你就不怕陳松將這事兒說給陛下嗎?”
“我那只是當面說說,又沒一個證據,空口白牙的,你覺得陛下會相信?至於你之前交給我的那些所謂造反證據,我也打算銷毀掉。”毛驤不以為然。
事到如今,毛驤也看清了,自己要是再這麽摻合下去,肯定要出事。
好在現在涉及不深,可以及時抽出來。
要是真的等抽不出來時,那可就慘了。
可這並不代表毛驤放棄了對付陳松,只是目前打算先將自己摘出來。能做到錦衣衛指揮使的人,可不是一個蠢貨。
左良道又開始勸說毛驤,可毛驤壓根就沒聽進去,無論左良道說什麽,毛驤都沒有同意。
……
回到秦王府,左良道站在書房中,看著坐在面前的朱樉。
“殿下,毛驤這貨退縮了,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啊?”左良道的臉上滿是擔憂。
朱樉自顧自的說道:“本來想著,通過毛驤讓陳松在我爹那裡說我要造反,從而讓我爹喪失對陳松的信任。
我爹會相信我做任何事情,唯獨不相信我會造反。一旦陳松在我爹那裡說我要造反,那麽就是陳松傾覆的時候。
現在這條路顯然已經走不通,那麽咱們就要重新想辦法。”
“那咱們該怎麽辦?”左良道詢問。
朱樉沉思了一會兒,對著左良道說道:“之前讓陳松給我看病,倒是沒有好好的感謝感謝他。
不如將陳松和毛驤以及他們的手下,請到王府中來,好好感謝感謝他們。”
鴻門宴,這是左良道第一個想到的詞語。
左良道一臉怪異的看著朱樉,問道:“難道殿下真的想要造反?準備那他們兩個的人頭祭旗?”
“造什麽反?祭什麽旗?將他們請到府中來,然後再讓人去搜他們的住處,在陳松搜集來的那些罪證中增加一些非常誇張的證據,誇張到我是個十惡不赦,是個生下來就是為了造反的人。”朱樉說道。
朱樉這是以退為進,其主要目的和之前的一樣。
本來不想這樣,只是毛驤退縮了,不得不這樣了。
“就這樣?”左良道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朱樉。
朱樉反問:“不然呢?”
……
當天下午,朱樉的請帖就送到了陳松和毛驤那裡。
毛驤雖然知道朱樉不會造反,可在收到請帖時,心裡不由得突突了一陣。
有些謊話說的多了,難免會相信一些。
陳松在收到後,沒有任何擔心。
陳松可不認為朱樉會蠢到要殺自己,會真的造反。
第二天一大早,陳松和毛驤帶著隨從去了秦王府。
在秦王府的前院當中,擺了好幾大桌子的酒菜。
兩人剛剛來到秦王府的大門前,早已站在門口的左良道就將兩人迎著進去。
陳松手中提著一些禮物,無非就是一些買來的家鄉特產。
隨手交給左良道之後,陳松笑呵呵的道:“秦王殿下現在如何了?身體怎麽樣了?”
“還好吧,已經沒什麽大的問題了。”左良道回道。
沒有大的問題?這才剛剛開始, 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陳松收起心神,笑著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說著,帶著隨從走進了大門。
來到前院,左良道安排著兩人和兩人的隨從坐下。
“秦王殿下過一會兒就會出來,還請稍待片刻。”左良道看著坐下來兩人,說道。
陳松笑道:“不用如此著急,殿下日理萬機,遲來一會兒也正常。”
左良道點點頭,朝著後面走去。
來到書房,左良道對著朱樉說道:“殿下,已經安排好了。”
朱樉點點頭,走出了書房。
不大時間,十幾個穿著普通老百姓衣服的漢子從秦王府的後門走出,直奔陳松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