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驤並沒有因為陳松這番話而離開,而是接著說道:“大人,我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情況。這個情況要是稟報上去,定然能將秦王扳倒。”
陳松徹底的失去了耐心,“打住,要是你真的沒什麽話說,就趕緊離開吧,我沒有功夫聽你扯犢子。”
陳松說著,就要離開。
毛驤見陳松如此,倒是沒有多少著急。
看著陳松剛剛轉過身的背影,小聲說道:“難道陳大人就真的不想知道秦王殿下意圖造反的事情嗎?”
毛驤此話一出,陳松停了下來,有些驚訝的看著毛驤,“秦王殿下造反?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個消息?”
毛驤再次湊到陳松的面前,道:“至於我是從哪裡得來的,就不勞陳大人知道了。我手中有著足夠的證據,秦王確實意圖造反。”
“呵!”
陳松輕呵一聲,一臉鄙夷。
說秦王要造反,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陳松不敢說將《明史》倒背如流,但對朱樉的記載還是很清楚的。
要是朱樉能活到朱允炆時,說不定會造反。
可在朱元璋的洪武年間,造反不就是一個笑話嗎?
朱樉是想死的刺激一點,還是腦子裡面進了水了,竟然想要造反?
“毛大人,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你真的有證據能證明秦王殿下想要造反?”陳松反問道。
毛驤顯然會錯了陳松的意思,還以為陳松這是感興趣。
“陳大人,我手中當然有秦王殿下意圖造反的證據。只是這些證據太過重要,所以沒裝在身上。”毛驤再次湊到陳松的面前,說道。
毛驤手中哪裡有秦王造反的證據?秦王朱樉壓根就沒有造反的心。
這一切不過是毛驤給陳松挖的坑罷了。
朱元璋是讓陳松來調查朱樉魚肉當地的事情,而不是讓來調查造反的事情。
朱樉為禍一方,朱元璋是相信的,可要說是造反,朱元璋壓根不相信。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在汙蔑朱樉。
朱樉確實不是個東西,可他也是朱元璋的兒子。
朱元璋會願意看到“意圖造反”這麽個屎盆子扣在朱樉的頭上?
若是陳松真的如同毛驤想的那樣,將朱樉意圖造反這個事情稟報上去,朱元璋會怎麽想陳松?
而且,毛驤所謂的那些證據破綻百出,朱元璋能相信嗎?
到時候,倒霉的只是陳松罷了。
歷史上的朱樉做的可要比現在過分多了,可是結果呢?無非就是叫到京城呵斥,在京城圈禁。
最後若不是被人下毒毒死,朱樉恐怕會逍遙到壽終就寢。
所以說,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出現,陳松不得不讓其“得病”。
要是其他人,在聽到朱樉造反的事情後,恐怕會喜出望外,可放在陳松這裡,換來的不過是一聲輕呵。
“呵呵,毛大人。既然你如此篤定秦王殿下要造反,那你就將這件事情稟報上去,同時將和這件事情有關的證據上報給陛下。
這可是大功一件啊,我先提前祝賀你。封侯勳公就在眼前啊,榮華富貴已經觸手可及了。”陳松一臉輕笑的看著毛驤。
陳松的這個樣子,讓毛驤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
就好像自己心裡想的什麽,都被陳松看了一個一清二楚。
“陳大人,話不能這麽說。您是這次的主官,所以這事情就應該由您上報。屬下位卑,不敢和大人搶功。”毛驤道。
“沒事,這個功勞我讓給你了。你就放心大膽的拿下吧,不要怕。”陳松拍著毛驤的肩膀,勸說道。
毛驤的一張臉黑的就像是鍋底一樣,可害怕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又不得不換上笑容。
這樣的毛驤,就像是小醜一樣,滑稽異常。
“大人,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先告退了。”
毛驤不想再呆在陳松面前了,現在的他隻想走。
朝著陳松拱拱手,飛快的跑了出去。
看著毛驤的背影,陳松搖搖頭,一臉不屑。
“粗糙到小兒都能看到,還想來騙我,真是不知所謂。”陳松搖搖頭,隨後去做自己的事情。
站在陳松身後的李三娃一臉疑惑的問道:“小先生,這可是一個大好機會啊,為什麽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放過?”
“大好機會?一個陷阱罷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要是真的如同毛驤所說,他能讓我知道這件事情?真是一個粗劣的詭計。”陳松一臉鄙夷。
李三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
趁著夕陽,毛驤騎在戰馬上,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朝著胯下戰馬抽去。
戰馬追著夕陽,朝著西安府狂奔。
毛驤的臉色很陰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自認為自己的這個辦法完美無缺,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結局。
這讓毛驤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大人,咱們就這麽回去?”一個跟在毛驤身後的隨從一臉疑惑的詢問。
毛驤轉過頭看向這個隨從,道:“不回去還能幹什麽?我的那個計策已經被陳松看透了,再留下去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還能如何呢?”
“這......這怎麽就被陳松看穿了呢?”這個隨從問道。
毛驤不再解釋,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抽打在胯下的戰馬身上。
終於趕在關城門的時候進了西安府。
回到西安府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左良道。
毛驤的這個計策,就有左良道的一份功勞。
在之前的那個客棧中,兩人就像是賊一樣,對坐在桌子前。
“左兄,不行啊。這個陳松實在是太油滑了,根本就不上當啊。”毛驤一臉無奈的道。
左良道有些詫異。
這個辦法在左良道看來,不敢說萬無一失,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拒絕的。
陳松如今年齡不大,應該不會忍住這樣的誘惑,可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呢?
“怎麽說?”左良道問道。
毛驤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左良道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不應該啊,陳松來陝西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調查王爺。
造反之事可是一件大事啊,按照常理,沒有人會拒絕,這可是大功一件啊,陳松怎麽會拒絕呢?”左良道想不明白。
“我也很疑惑,陳松壓根就沒有往這方面想。似乎已經看清了我的想法,這該如何是好?接下來該怎麽做?”毛驤問道。
“毛兄莫要著急,陳松不過毛頭小子,應該想不到這背後的事情。
估計是他害怕這件事情鬧得太大,所以在這樣說。
又或許,這只是陳松在試探你罷了。”
左良道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按照你的意思來看,就是說,我不應該回來,應該就呆在陳松那裡?我回來就是再說我做賊心虛?那現在該如何挽救?”毛驤的臉上出現了一些焦急。
“你說的不錯,你就應該待在那裡。
但是這也不要緊,今天陳松沒信,明天你接著去,將我給你的那些‘證據’拿給陳松。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時間長了,我就不相信他不信。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罷了,裝什麽?”左良道一臉不屑。
……
朱樉躺在床上,臉上滿是笑容。
“不得不說,陳松這藥的藥效是真的霸道,這幾天一直生龍活虎。”
笑容很快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狠。
“只是你自己不識相,還想調查我?等左良道的那個計劃成功,定然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朱樉不知道的是,陳松已經將這個計劃識破。
太陽掛在天上,毛驤再次去了陳松老家。
今天陳松沒在家,帶著人去了隔壁的幾個村子調查情況。
這下子,毛驤算是徹底的放飛自我了。
不停的編造著陳松的謊言,並且個個都有百姓們的指印。
對此,陳松並不知情。
毛驤以陳松手下為由,而百姓們又無法察覺,所以只能信之由之。
接下來的幾天中,陳松調查的差不多了。
回到家,陳松將這些東西全都整理成冊子,然後讓李三娃親自帶著人,往京城送去。
陳松在乾這事的時候,沒有對外人說,所以,毛驤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在家中待了沒幾天,便去了西安府。
坐在前廳還沒把椅子坐熱,毛驤帶著人從外面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
“大人, 有大事啊。”毛驤湊到陳松面前,一臉慌亂。
陳松問道:“何事?”
“大人,秦王殿下要拿咱們開刀,要拿咱們祭旗。”毛驤一臉急促的說道。
陳松心頭一震,隨後迫使自己平靜下來。
“拿咱們祭旗?這事你是聽誰說的?”陳松並不相信毛驤這番話。
莫名其妙的就要拿自己祭旗,就算朱樉要造反,除非傻到一定程度,不然不會這樣做。
“大人,今天我去王府辦事,無意間聽到的。和我一起去的還有我的幾個隨從,大人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問他們。”毛驤指了指外面站著的幾個隨從。
陳松打量著毛驤的臉色,一臉審視。
“奇了怪了,我什麽也沒乾,秦王為什麽要拿我祭旗?”陳松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