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常青這次回來要幹什麽?不回家鄉看看嗎?”朱樉不著痕跡的明知故問。
陳松笑道:“奉陛下之命巡撫陝西,雖然很想回鄉看看,但是要先將陛下的事情完成之後才可以。”
“不愧是朝廷的肱股之臣,心思都在政事上,比朝中那些屍位素餐的官員要好的多啊。”朱樉一臉笑容的誇讚著,就好像和陳松很親密一樣。“聽說你剛來西安府就斬殺了幾個惡人?聽說那幾個惡人當街行凶,如此惡人,殺的好。”
若不是知道朱樉的底細,陳松還真的以為朱樉是一個正義的人。
“只是......”
話沒說完,語氣一轉,道:“只是,這些人雖然當街行凶,也不至於就地處死吧?最起碼也應該上報刑部,交由刑部審查之後才可以吧?”
“殿下這話說得沒錯,只是,陛下予我便宜行事之權,所以,殺幾個惡人也沒有什麽。只是殿下這麽關心,難道這些惡人和殿下有什麽關系嗎?”陳松雲淡風輕的說道。
朱樉眉頭倒豎,道:“常青啊,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這些惡人我可是避之不及,怎麽可能會和我有什麽關系?”
“我還以為和殿下沒有什麽關系呢,只要沒有什麽關系,那就沒什麽事。”陳松隨口一說。
和朱樉又瞎扯了一會兒,便離開了這裡。
走在西安府的街道上,毛驤問道:“陳大人,不知道您準備什麽時候開始調查,什麽時候開始將這裡的情況稟報給陛下?”
“這件事情就不勞毛大人操心了,不會太久。”
陳松背著雙手,往前走去。
毛驤的臉色很黑,看著陳松的背影,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那天李善長說過的話,又重新湧上毛驤的心頭。
“或許,李善長說的是對的,我對於他們來說,不過就是一條狗。
可為什麽,我還不如一個小小的陳松?”毛驤搖搖頭,朝陳松追去,心裡憤憤不平。
回到住處,陳松坐在書房,寫著向朱元璋稟報的奏折。
這封奏折主要就是告訴朱元璋,自己已經到了西安府,自己準備開始調查事情,以及調查的大體流程。
毛驤回去之後,帶著幾個隨從又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朱樉坐在書房中,喝著茶,左良道站在朱樉的面前,臉色陰沉,“殿下,陳松殺了咱們的人,這事情就這麽完了?”
“完了?怎麽可能會完了呢?陳松不知好歹,今天一見,話語間竟然有威脅之意,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得要給他點顏色瞧瞧。”朱樉陰狠的說道。
“可陳松是陛下派來,專門調查殿下的人,咱們要是對付,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左良道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朱樉卻是沒有任何擔憂,“對付陳松,咱們不一定要親自出手。直接下場和陳松相抗,不智。”
“那殿下的意思......”左良道看著朱樉。
“我已經有了對策,要不了多久,就能讓陳松灰頭土臉的回去。”朱樉信誓旦旦的說道。
朱樉的辦法和毛驤有關。
今天說起來主要是和陳松說話,可朱樉的眼睛一直在打量著毛驤,將毛驤的神態臉色都看在眼中。
今天的時候,毛驤看向陳松的眼神當中,不止一次的出現了不甘。
盡管出現的時間很短暫,可卻被朱樉敏銳的察覺到。
所以,他就想從毛驤這邊入手。
“過來。”毛驤衝著左良道招招手,讓左良道過來。
左良道湊到朱樉面前,傾耳傾聽。
“咱們就這樣做......”朱樉小聲的念叨著,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
陳松躺在臥室中,翻了一個身子,走下了床。
拉上窗簾,將房門鎖好,一個閃身,來到了醫院。
陳松早就下定決心,打算將朱樉整死。
現在到了陝西,也是時候將朱樉整死了。
本來,陳松打算將化療儀器上面的放射源拆下來,做成個什麽東西,送給朱樉。
可是,這樣做的話,風險太大。
目前陳松和朱樉不對付,所以不管陳松送朱樉什麽東西,朱樉都不一定會接受。
就算接受,也還有很強的警惕心。
而且,對外界也有一定的影響。
所以,陳松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那就是找個機會,找個給朱樉檢查身體的機會。
到時候趁其不備,將其帶到醫院中,讓朱樉和放射源待上一段時間。
這樣的效果可能沒有讓朱樉隨身攜帶放射源死的快,但是也不慢,而且還保險。
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之後,陳松走出了醫院,躺在床上接著睡覺。
陳松已經睡覺,可有人睡不著覺。
毛驤坐在王府附近的一家客棧二樓雅間中,和左良道喝酒。
左良道提著酒壺,笑眯眯的給毛驤倒上一杯,說道:“毛大人,來,喝酒。這可是我們陝西的西鳳酒,清亮通透,醇香芬芳,給您滿上。”
毛驤端起酒杯,放在燭台下面打量著,“不錯,確實不錯。早就聽聞西鳳酒之名,卻未曾品鑒,實屬遺憾。今日在此能喝上一杯,實在是幸事啊。”
毛驤一臉笑容。
“這可是王府特供的西鳳酒,快嘗嘗吧!”
放下手中的酒壺,左良道催促道。
毛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臉享受。
“左先生,不知今夜宴請在下,所謂何事啊?”毛驤問道。
毛驤知道左良道的身份,只是不清楚今天晚上左良道宴請他的目的何在。
左良道笑道:“還能有什麽事情?無非就是想結識一下毛大人罷了。
早就聽聞,毛大人給陛下辦了不少事,是陛下的個肱股之臣,所以就想結識一下。”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毛驤哈哈大笑幾聲,道:“我是錦衣衛,外人畏我如同虎豹,你難道不怕我?還有,今天晚上宴請我,難道真的和王爺無關嗎?”
“這話說得,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王爺又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害怕什麽?再說了,今天晚上宴請,王爺並不知情,只在下單純想找毛兄說說話,說一些和陳松有關的事情。”左良道說道。
一聽這話,毛驤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和陳松有關的事情?都有什麽事情啊?”毛驤來了興趣。
現在,只要是和陳松有關的事情,毛驤都感興趣。
“嗐,怎麽說呢,也不過是一些道聽途說的事情,至於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左良道理了理思緒,開始說了起來。
“據說,這個陳松出生的時候,是在夜晚。
出生的前一刻,天上流光陣陣,有流星墜落。當時動靜很大,看到的人不少,以至於,無數百姓以為是神跡,面朝天空跪拜......”
這些話當然是左良道瞎編的,他這樣做的主要目的,就是捧殺。
就是在毛驤這裡將陳松塑造成一個非常厲害的人,從而讓毛驤對陳松產生自卑感。
再然後,趁機攪亂毛驤思緒,引導毛驤對陳松產生不滿……
這個計謀稀松平常,只是毛驤本就對陳松有些不滿,加上之前李善長的那些話,現在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左良道的圈套中。
……
毛驤回到住處,躺在床上的他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睡。
閉上眼睛,就是陳松的種種。
這已經成了毛驤的魔障,讓毛驤始終無法躲開。
天色大亮,陳松起了一個早,洗漱早飯之後,帶著人在大門前支了一個攤子。
攤子旁邊掛著一個幡子,上書:“報怨處!”
從陳松來到現在,西安府中的那些官員們依舊沒有來陳松這裡。
有百姓開始出現,可大都觀望,不敢上前。
畢竟是秦王,如今局勢尚不清楚,沒有人敢輕易冒險。
陳松知道百姓們的心思,於是將李三娃派了出去,暗中尋訪。
陳松坐在攤子後面,閉目養神,思考著該什麽時候去朱樉那裡,什麽時候讓朱樉享受一下放射源的“聖光”!
就好像是老天爺聽到了陳松的祈求,左良道帶著人飛一般的朝著這邊跑來。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陳松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見是左良道,又閉上了眼睛。
來到攤子面前,左良道顧不上什麽,拉起陳松的胳膊,急忙大喊:“大人,殿下有事,還請趕緊看看。”
陳松眼皮子都沒抬, 說道:“沒看著我現在有事嗎?再說了,殿下能有什麽事情?王府中沒有郎中嗎?”
陳松不著痕跡,將手從左良道手中抽了出來。
左良道面露難色,道:“陳大人啊,要是王府中的郎中管用,那還找您幹嘛?”
“哦?”陳松挑了挑眉,做出感興趣的樣子。
左良道越過桌子,來到陳松旁邊,湊到陳松耳朵旁,小聲嘀咕,“陳大人,殿下那……那個地方有些……”
在左良道吭哧的聲音中,陳松終於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朱樉就藩沒多久,便開始荒淫無度。
幾乎每天都沉浸在後院的鶯鶯燕燕之中,甚至還從民間搜刮。
如此行為,就算是鐵打的腰子也扛不住啊。
所以,自然而然就有些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