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驤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將自己摘了出去,將皮球踢給了陳松。
陳松掀開簾子,往那邊看去,隨後對著馬車旁邊的李三娃說道:“帶上幾個人,準備跟我過去。”
跳下馬車,陳松朝著那邊走去。
李三娃帶著幾個侍衛,緊跟在陳松的身後。
這些侍衛都是朱元璋給陳松配的,從京營中挑選的好手。
畢竟巡撫陝西,手中沒有絕對的武力可是不行。
“告訴後面人,過去的第一瞬間,將他們這些人的下巴卸了,別讓他們說出任何話,速度一定要快。”陳松測過身子,衝著跟在自己身後的李三娃說道。
李三娃點點頭,將陳松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行至這些漢子面前,陳松大喊道:“朗朗乾坤之下,竟有惡人當街行凶,真乃天理不容,給我將他們拿下!”
話音落下,李三娃帶著侍衛朝著那些惡人衝去。
這些惡人不過是依附於朱樉的青皮流氓,盡管人高馬大,但卻不是陳松這些侍衛的對手。
這些青皮流氓正準備喝罵,侍衛們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
動作麻利,就像是秋風掃落葉一樣,這些人的下巴紛紛被卸了下來,被這些侍衛控制了下來。
下巴被卸,他們說不出話來,就無法說出他們的身份。
陳松將地上躺著的老漢扶起,眼睛和鼻孔間流著血,但好在意識還算清楚。
少女也被陳松扶起,只是捂著肚子,眉頭緊蹙,顯然傷的不輕。
“將他們先安排下去,待會治療。”陳松對著李三娃大喊一聲,看向周圍的百姓,“奉陛下之命巡撫陝西,諸位鄉裡若是有冤屈,盡可來我這裡申冤。這幾天,我都會在西安府城,我叫陳松。”
起初,這些百姓還不相信。
可是,等到陳松念出自己的名字時,周圍的百姓爆發出驚呼聲。
陳松的名字在西安府周遭不可謂不出名。
陳松的事跡,如今已經在西安府周遭已經傳遍。
一個醫術高超的神醫,成長為駙馬都尉,成了皇帝的親信。
越是離奇的事情,越能吸引人的注意。
“他就是當今駙馬爺,聽說他是一個大清官啊!”
“是啊,聽說他是一個大清官啊,咱們現在可以找他訴說冤屈了。”
但是,也有人對陳松保留意見。
“他只是一個駙馬爺,那可是陛下的親兒子……”
“慎言慎言!”
陳松將這些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這種情況,陳松已經預料到了。
又說了一陣,陳松讓李三娃將這些人押了回去。
回到隊伍,毛驤問道:“陳大人,不知道您打算怎麽處理這些人啊?這些人背後的那位……”
毛驤話說到一半,其中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陳松風輕雲淡的道:“他們不過是街頭胡作非為的惡人罷了?後面站著誰?毛大人,空口白牙的,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至於這些惡人,當然應該由我這個惡人磨。當街行凶,胡作非為,特殊時期應用重典……”
毛驤眼睛瞬間眯了起來,“聽陳大人這意思,是要處理這些惡人啊?”
“是啊,回去之後,直接處死,頭顱懸掛城牆,以示警戒。”陳松一臉輕松。
毛驤的身子猛然一陣,緊接著,又笑了起來,“哈哈,好手段啊!只是,你就不怕嗎?”
“陛下予我便宜行事之權!”陳松淡淡的回道。
毛驤無話可說。
此時,陝西布政使楊河坐在衙門前廳中如坐針氈。
之前,朝廷公文下發,說陳松將會巡撫陝西,而今天恰好就是到任之時。
城門口的衛兵也傳來消息,陳松已經進城多時。
本來,他們這些官員是要出去迎接的。
可今天的他們,卻連動都不敢動。
西安府知府周絳平在楊河面前走來走去,急的他一頭汗水。
“大人,咱們就這樣坐在這裡?陳大人可是朝廷巡撫,帶著陛下的旨意來的。
不說黃土鋪路,好歹也應該出城迎接啊,就這樣待著,像個什麽事?”
周絳平停了下來,拍著自己的大腿,一臉哀怨。
“唉!”
楊河長歎一聲,道:“你以為我不想啊?陳大人說起來是巡撫陝西軍民,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就是為了秦王而來的。
咱們和秦王之前有很多矛盾,要是這次去,定然被秦王忌恨。陳大人是受陛下信任,可終究是個外人。
秦王是陛下的二兒子,這次的事情,定然只是雷聲大雨點小。”
楊河愁容滿面,他不覺得陳松能將秦王的事情解決了。
“那……那怎麽辦?”周絳平急了。
“怎麽辦?我怎麽知道怎麽辦?聽天由命吧!”楊河癱坐在椅子上,一臉無奈。
……
陳松的隊伍來到了秦王府附近的一家宅院前。
這裡就是陳松的辦公地點,是朱元璋特意給陳松安排的。
將所有的人安排好後,陳松讓李三娃將那些惡人反綁著,摁在了宅院的大門前。
陳松站在這些人的前面,高舉聖旨,喊道:“陛下令我巡撫陝西軍民,我定然不會辜負陛下信任。
今路遇惡人,朗朗乾坤之下……”
陳松大聲的念著這些惡人的罪惡,周圍有百姓圍觀。
“……
罪不可恕,斬!”
陳松一聲令下,站在這些惡人身後的侍衛,一刀揮出,頭顱滾滾,鮮血滿地。
叫好聲響起,大呼陳青天。
“將他們的頭顱掛在城牆上,屍體扔在城外喂野狗。”陳松衝著李三娃大喊。
李三娃拱拱手,接下陳松的命令,帶著人提著頭顱和屍體離開。
此時,秦王府長吏司左良道站在人群中,臉色煞白。
陳松抓人的消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傳到了朱樉那裡。
朱樉沒把這事當回事,讓左良道去找陳松要人。
可是,左良道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陳松竟然真的敢殺人。
左良道身體顫抖,指著陳松,哆哆嗦嗦,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他一甩衣袖,走出人群,來到陳松面前。
“可是陳大人?”
忍住心中的怒火,左良道問道。
陳松打量了一番左良道,回道:“正是,何事?”
“我是秦王府長吏司,你可知道你在幹什麽?”左良道怒聲詢問。
陳松毫不在乎,道:“殺了幾個惡人罷了,有錯嗎?”
“你,你可知道他們是誰嗎?”左良道怒了,你殺了我秦王府的人,竟然還說有錯嗎?好大的膽子!
“是誰?難不成是秦王府的人?還是說,秦王府一直魚肉百姓?”陳松聲音放大,周遭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你……”
左良道指著陳松,臉色黑的就像是鍋底一樣。
有些事情,盡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就是不能拿到明面上。
朱樉魚肉鄉裡這事也是一樣,其他人都可以說朱樉魚肉百姓,唯獨他們自己不能這樣說。
“陳松,你好啊,你真的很好!”左良道深色陰晴不定。
站在一旁的毛驤將兩人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不免心中感慨:“怪不得能將李善長拉下馬,此人心思縝密,已經已達到如此地步。
來了西安府,直接給秦王來了一個下馬威,讓秦王吃了一個啞巴虧。”
“但願你能一直這麽順利下去!”左良道丟下一句狠話,憤憤離開。
看著左良道的背影,陳松輕笑著搖了搖頭,“王府長吏司,想必魚肉百姓,也有你一番功勞。”
……
“陳松,好膽!”
秦王府書房,朱樉將桌子上的燭台狠狠的摔在地上,一臉陰狠的喝罵著。
西安府的人都知道那些人是他的人,現在被陳松就這樣給殺了,這不是當著眾人的面,狠狠的抽自己嘴巴子嗎?
這讓一向自負的朱樉如何能忍?
“殿下,陳松此子實在囂張,若是不好好教訓他一番,誰知道他能鬧出什麽亂子。”左良道在一旁煽風點火。
“我能讓他升上去,也能讓他摔下來。陳松,慢慢等著吧。”朱樉陰沉沉的咒罵著。
第二天清晨,陳松起了一個大早,隨便在街道上采買了一些禮物,帶著毛驤以及幾個隨從去了秦王府。
雖然陳松殺了朱樉的人,但面子上還要維持住。
朱樉在偏殿中接見了他們。
朱樉高坐上位,模樣倨傲,一副睥睨的面孔,陳松和毛驤坐在下面。
“常青啊,數年不見,近來可好啊!”
一臉假笑的朱樉讓陳松一陣反胃。
“數日不見,不知道秦王殿下近來安好?
臨走之時,陛下一再吩咐,讓我來了之後,給殿下好好檢查檢查身體。”陳松也是一臉假笑的模樣。
朱樉笑道:“信不過誰也不能信不過常青啊,常青的醫術,冠絕天下,讓常青檢查身體,定然能保我長命百歲。”
長命百歲?狗屁,不過是喪命的開始。
陳松心裡暗罵幾聲,笑道:“不敢當不敢當,若是沒有殿下的推薦,我也不過是遊方的郎中罷了。”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這個呢,我還以為你忘了這個呢!”朱樉陰陽怪氣的說著。
毛驤坐在一旁,插不上什麽話,靜靜的看著兩人交鋒。
兩人語氣雖然都很平緩,可毛驤還是嗅到了一絲火藥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