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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雲不見歸》第12章 再見亦初見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泰山山腳下,喻南松一路走來,由遠至近,映入眼簾的泰山景色,讓他不由得念著杜甫的名篇,直抒胸臆。鬱鬱蔥蔥的山表,拔地倚天的山峰,綿延起伏的山脈,無一不在顯現五嶽之首的壯觀,古人誠不我欺!

  舒緩心情,踏上台階。

  台階兩旁的密林上,不斷有鳥兒雀躍,一時飛上梧桐的枝兒,一時飛至青松的葉畔。拾階而上可真是累啊,這才走了多久,喻南松這般想著,腳步漸漸沉重。台階上坐下,拿出水囊解渴,想起王狗蛋說的泰山派,這一路上來,沒見著一名弟子,難不成都是仙人,餐風飲露。

  休息片刻便繼續趕路。往後台階越發陡峭,一路走走停停,太陽於頭頂滑至肩頭,還未行到山腰,大概走了有2,3個時辰了。

  “這泰山怎的恁高,再借我一雙腿,也得走斷,只怕人沒尋著,一個趔趄,滾下山去。”

  “咦,有處亭子。”

  喻南松見著不遠處立著亭子,卯著剩余不多的力氣,半走半爬至亭前。

  “怪不得這歹人都喜歡往山裡逃,可真是個力氣活啊!”

  坐在亭內,四仰八叉地倚著吳王靠休息,取下幃帽扇風,眼睛卻望向庭外,打量這山腰還有多遠。許是覺得路途遙遠,打量也無用,便收回目光至亭內。

  亭子由六條石柱撐起,前後各留一個出口,中間原本是有桌椅的,只是已被毀,留下光禿不平的坑窪。喻南松見石柱上刻有字跡,挪近往上看去。

  煮豆持作羹

  漉菽以為汁

  萁在釜下燃

  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如何會有曹子建的詩詞”,喻南松又瞧向庭外懸崖方向,“這本是風光獨好,卻留此詩在此,實在突兀!”

  又轉回目光瞧著刻字,字體倒是不錯,揮灑自如。嗯?像用劍劈出來的!橫撇豎捺中多有開叉裂縫,用工具鑿刻會十分平整。如果真是用劍劈的,這用劍的人內力渾厚,可見一斑。只是為何獨是這首詩,喻南松百思不得其解。

  多想無益,抓緊歇息趕路吧。

  行出半個時辰,石階到了盡頭。盡頭處旁立著一塊殘破的碑,被攔腰截去,碑底布滿青苔,上面隻留下一個半字,半個‘劍’字和一個‘石’字。

  “解劍石,應是泰山派的,看這平整的切口,不會是石亭刻字之人所為吧?”想起石亭刻字,不由將二者連系在一起。

  喻南松搖搖頭,心想自己又不是泰山派的,操這多閑心作甚,自己的事情還未解決,封宏霄還不知藏在哪裡。

  沒了石階,山路更加崎嶇難行,太陽西沉,總算快到山腰了。沒了日照,前路漸漸看不清,為了安全著想,還是等明日再做計較,尋了一處能遮擋的怪石,撿了些柴火,點燃禦寒。

  山中不比山下,地勢越高,溫度越低,喻南松緊靠火堆取暖,口中嚼著乾糧,時不時喝一口水下咽。原本別在背後的劍因為坐下的緣故,杵著背脊,喻南松將之去下,興許一人寂寞,拿至身前竟跟它聊了幾句:“你倒是個會享福的,上山還有人背,還好你不會吃飯喝水,不然我還得多備份乾糧。來火堆旁坐坐,取取暖,你要是覺得高興,開開口跟我講講駱馨兒的故事。”

  “可惜你不會講話,

自己一邊待著吧。”  喻南松將劍放在火堆旁,抬頭仰望星空。白天還是一片雲蒸霞蔚,夜裡竟都四散開,是要比城裡看得清晰。

  天邊一顆流行劃過,轉瞬即逝。

  遠處傳來穿梭樹林的簌簌聲,腳步聲隨後,喊聲再起:“姓封的,你跑不掉的,我兄弟二人不將你碎屍萬段,決不罷休!”

  聽見簌簌聲時,喻南松就已經將劍拔出,作迎敵狀,後聽見“姓封的”三個字,渾身氣血上湧,做好欺身便刺的準備。

  前頭跑的那人正是封宏霄,被身後二人窮追不舍,見著火光,便朝這裡來。身後二人見他往火光那兒去,遠遠瞧見火光處有一黑影,便高喊:“快攔住那廝,他身負重傷,待我二人取了他狗命,定有重謝!”

  封宏霄聽見身後二人欲尋幫手,猶豫是否前往,卻見黑影並不答話,也學二人向黑影喊話:“他二人是魔教中人,乘人之危,偷襲於我,英雄與我一起為武林除害,我亦有重謝!”

  “好,我幫你!”

  見黑影應承,封宏霄心中大喜,加快腳步跑過去,與喻南松立於一旁。追趕的二人旋即而至,於火堆前後對峙。

  一時間誰也沒有動手。那二人相貌竟一模一樣,中等個子,身著樸素長褂,。反觀封宏霄,濃眉大眼,高鼻闊口,左臉頰上有一道猙獰的長疤,衣衫上下沒一處完整,血漬浸染衣衫的各個裂口。

  提刀那人看著頭戴幃帽的喻南松,首先開口:“閣下當真要幫這惡人?你可知他是誰?我兄弟二人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三弟就是死在他手下,閣下若能助我二人殺了他,我震遠鏢局情願將3000兩白銀拱手奉上。”

  喻南松沒想到他二人竟是長沙震遠鏢局的,雖從王狗蛋那知道震遠鏢局卻有這3000兩白銀的懸紅,卻也沒曾想追至到此。

  震遠鏢局自官府送來五醜其中之二的兩枚頭顱後,得知這五醜的老大封宏霄在泰州府的事情,總鏢頭杜伯飛和二鏢頭杜仲翔馬不停蹄趕來泰州府尋仇。二人在江湖摸爬滾打多年,深知受傷之人多會選擇深山老林躲藏,喬裝成砍柴之人,在泰山上已尋覓多日。

  想來封宏霄躲進泰山躲藏療傷,需要捕獵充饑,於是就抓了一隻野兔,點火炙烤,果然憑肉香將其引出。拚殺一陣,封宏霄本就傷勢未愈,不敵二人,再負重傷逃跑。

  聽著那人的話,喻南松沉吟片刻。不是他不說話,只是此時自己頭一次與人對敵,心中慌張,又因仇人在旁,思索著如何行事。

  “我若說不呢?”喻南松說話的同時,身旁的封宏霄瞅著著對面二人,晃了晃手中的武器。

  “那閣下就是與我二人為敵,與震遠鏢局為敵,雖不知你是何人,但阻我二人報仇,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一並殺了!”說完就要動手。

  “等等,我隻說不與你二人為伍,卻沒說...封兄動手!”

  二人見喻南松突然發難,身邊封宏霄也撲將上來,提起武器準備接招,不料下一刻卻見著詭異的一幕。

  喻南松喊出動手時,腳下緩了片刻才行動,而封宏霄已經衝出半個身位,劍鋒突然奔向大漢,指著右邊肩胛骨下三寸刺入,劍尖刺入身體,毫無阻攔,從封宏霄右胸探出,帶著血液。

  “你...”封宏霄低頭瞧著劍尖,隨即向前撲到,渾身抽搐幾下,沒了動靜。

  喻南松看著倒在地下的封宏霄,隻覺這天地之間變得極其安靜,仿佛周身一片虛無。

  “閣下你...殺得好,殺得好,哈哈哈哈,二弟,我倆終於為三弟報仇了!”

  “是啊,大哥,三弟終於可以瞑目了!”

  二人見著這一幕,先是吃驚,再是詫異,最後狂喜。

  “閣下助我倆除掉這惡人,我二人必定信守承諾”,杜伯飛笑著對喻南松說,“我二人梟首後,回泰州府將銀兩交予閣下,閣下以為如何?”

  “我若說不呢?”

  杜伯飛聽見他又說出這句話,謹慎地說:“我兄弟倆未能手刃仇人,已是可惜,需要這惡人頭顱回去墳前祭拜,了我倆心願,閣下為何不願成人之美?”

  “我也需要這頭顱!”

  杜伯飛瞥了一眼二弟,後者心領神會繞至喻南松身後,成夾攻之勢。

  喻南松也隨著杜仲翔移動,緩緩側過身子。

  “我最後在問一遍閣下,若是讓出頭顱,我二人不與你為難,你自下山便可。”

  一邊警惕兩人的動作,一邊快速權衡利弊,自己真的要為了一顆頭顱丟掉性命嗎?值不值得?

  “哈哈哈哈,你們三人是耍猴嗎,要打便打,說這麽多廢話,老夫被你們吵醒,好不容易下來一趟,等著看好戲呢!”

  三人被這聲音一驚,齊刷刷環顧四周,沒人!

  “你們仨瞧哪呢,往上看,老夫在你們頭頂,如今的江湖後進都這般差勁了?”

  三人又往上看,見一人站在高三四丈的樹杈上。這人是什麽時候來的,如鬼魅一般!

  “你們不鬥了嗎,無趣的很,對付一個沒甚武功的娃娃還如此謹慎,真是丟人,中間那小娃,你說老夫說的對不對?”

  喻南松見樹杈上的黑影識破自己,心中震驚不已,自己可是戴著幃帽的。功力之深厚可想而知,自己還是趕緊回話,別惹惱了他。

  “前輩說的一點沒錯”,摘下幃帽扔擲一旁,“前輩當真是絕頂的厲害!”

  杜伯飛兄弟倆看著喻南松的真容,心中吃驚的不是沒有覺察出他的底細,而是樹杈上那人尚無接觸就能看破,自己二人斷不是敵手。同胞兄弟當真是默契十足,不約而同地腳底微挪。

  要溜!

  方跨出半步,“想跑?”兩股黑風直奔二人,迅雷不及,狠狠地擊在二人背後,背後衣衫盡碎,各留下兩隻漆黑的掌印。

  “黑煞掌!”

  “黑煞掌!”

  兄弟倆被擊翻在地的同時喊出招式的名字。“你是...你是吳正楊,山河劍吳正楊!”

  “噢,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老夫,真是難得,難得!”

  “江湖上傳聞你修煉邪功,走火入魔,早已經死了,十年前泰山派...”

  樹杈上那人沒等杜伯飛說完,雙手下垂緊握,催動內力,真氣聚於掌心,向二人又擊出兩股黑風,斃命當場!

  “聒噪!”

  “我泰山派的事,也輪得到汝等置喙?你說呢,師弟?”吳正楊像口古井一般,波瀾不驚。

  喻南松先前瞧見這黑煞掌留下的掌印,與外公背後的掌印十分相似。莫非是這個叫山河劍吳正楊的殺了二老?後又見老者說不到兩句, 擊斃二人,心想掌印也無關緊要了,自己也要步後塵。卻沒想到竟還有人在!又出現一位高手!

  黑暗中緩緩走出一人,口中念著:“師兄別來無恙,這黑煞掌已臻化境了吧。”

  “師弟還是跟從前一樣,還是那麽聰慧過人,難怪師傅他老人家選你。”

  “十年前的事還是不要提了罷,都過去了。”

  “為何不提,這十年,我始終都活在那一天,你不願提,我偏要提!”

  喻南松聽著這雲裡霧裡的交談,二人似乎沒有注意自己的存在。黑暗中那人走近火堆,方才看清,竟是前幾日在泰州府的王狗蛋,王前輩!遂迎上前去。

  “王前輩,你怎麽來了?”

  “你喊他什麽?王前輩?”

  “對啊,王狗蛋,王前輩啊!”

  “哈哈哈哈,王狗蛋,王狗蛋”,吳正楊看著喻南松,玩味著這個‘名字’又看向他,“師弟你還真是頑心不減,你自己告訴他,你叫什麽?”

  王狗蛋拍了拍喻南松的肩膀,看著地上封宏霄的屍體,欣慰地說:“小友得償所願,恭喜了。你可以稱呼我王狗蛋,也可以叫我李長風。”

  “王前輩,李前輩,李長風?”喻南松聽著這個名字,覺得有些印象。

  似是在哪見過這個名字,哪本詩集上?不對!還是功譜上?也不對!

  是了,是請柬上,4歲那年,送來喻府的請柬上,落款正是這三個大字!

  李!

  長!

  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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