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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雲不見歸》第3章 眾口鑠金,齟齬前行
  直至快宵禁的時辰,眾官兵也沒有尋到逃走的那人,倒是將整個泰州府鬧的人仰馬翻,挨家挨戶的搜尋,弄得街頭巷尾都是怨聲載道,隻得垂頭喪氣地回到府衙。

  堂上坐著的不是先前那個軍官,而是身著官袍的泰州府府尹,今日城內酒店發現的三具屍首和傍晚時分府衙內發生的騷亂他大概都知曉了,此時望著堂下的眾官兵,重重地拍下驚堂木,嚴厲地訓斥道:“爾等是官兵,是吃朝廷俸祿之人,不是草莽好漢,爾等為了一綠林中人,穿街走巷,都快把整個泰州府掀翻了,那人是官府明文通緝之人嗎,胡鬧,還有你,朱長順,你就是這麽節製手下的廂兵的?今日之事,爾等自己去領罰吧,我也不多說什麽了,如若再犯,你們知道是什麽後果。還有,朱長順,那兩具屍首的事你不用管了,本大人已經派人去知會長沙府的人了。都下去吧!”

  眾官兵如臨大赦,頓時作鳥獸散。

  那軍官雖心有不甘,奈何長官發話,自己也隻好作罷,這到嘴的鴨子飛了,還徒惹一身毛,想想也夠氣憤的。此間事大概也就十余天的功夫就被眾人淡忘了,上茶余飯後的資格都沒有。而昌邑城那裡,大火過後的第一天,也就是新年的第一天,關於喻府被大火焚毀,一家老小全部殆盡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眾口鑠金,各種猜測都有,倒也落得個茶余飯後的談資。

  這喻府本就在昌邑城一塊兒有些名氣,雖不及景王府這般偌大,但主人喻青雲闖蕩江湖多年,名號雖不甚響亮,卻多博有美名,懲惡揚善,鋤強扶弱自然不在話下,也常常仗義疏財,接濟貧苦百姓。昌邑城的百姓對於喻府的遭遇還是很同情憐惜的,在官府處理完廢墟後,紛紛前去吊唁。

  景王府內,昨日王爺的生辰的忙碌景象到此時已經平息下來,喻府大火的小插曲絲毫沒有影響昨日的壽宴,王管家將小郡主帶回來時,王爺已經酒過三巡,有些微醺了,詢問了王管家郡主的情況,吩咐下人好好照顧,轉身投入到觥籌交錯裡了。

  夜裡大夫過門來診斷,宣布無大礙後,寫下了安神的方子,囑咐王管家給郡主服用,第二日應該就無妨了。翌日清晨,王管家被王爺喚去問話,主仆二人在書房裡談論昨日喻府的大火,身邊還有幾名王爺的隨從,各個體格健壯,雙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練家子。這幾人厭倦了江湖的奔波,投身王府圖一個下輩子安穩,但功夫每天都沒有落下,盡職盡責,兢兢業業。

  “王管家,昨日喻府你去了,你認為是普通的大火嗎,官府派人呈來的報告本王看了,覺得有些不對勁,先說說你的看法吧”,王爺靠著太師椅對著王管家說道。“稟王爺,我昨日去接小郡主時稍微留意了喻府老小的屍骨,雖然被大火燒的黢黑,但有些依稀可以辨別,骨頭上有被劈砍的痕跡,是被人先滅口再行焚燒的,而且殺人的一夥人功夫都不弱,從屍體倒地的形狀看,喻府的下人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王管家,有見著喻青雲的屍體嗎,如果他昨日在喻府,不至於一家老小都死光了?”話是從王爺身邊的一名隨從口中說出的。

  “噢,是鄭師傅,我正要說,從官府那邊得知,沒有尋到有身形樣貌像喻青雲的屍身,也同樣沒有他妻子方芸,不過找到了他們的孩子的屍首,二人想來當晚不在喻府,真是可惜了。”

  王管家一邊敘述一邊搖頭歎息,望向王爺,想知道王爺會說些什麽。王爺背靠太師椅,

在腦海中搜尋喻青雲的模樣,以及以往打過的交道,而後也不住地搖頭嗟歎,正欲跟王管家交代些什麽時,書房的門被推開了,小郡主急衝衝地創了進來,劈頭蓋臉地向王管家確認剛才的話是不是真的:“王叔,你說小松被燒死了,是真的嗎,不,這肯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王叔你說話啊,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王管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答覆,求饒似地看向王爺。王爺則一把攬過小郡主,說著況且屍體燒焦了,隻憑年紀身形判斷也不準確雲雲之類地話語安慰她,而後見她哭的凶狠,急忙讓王管家去叫王妃過來將郡主領走。

  待王管家出去後,王爺對幾位隨從吩咐道:“這件事就煩各位在城內以及周邊走訪走訪,看能否發現什麽蛛絲馬跡,不論其他,在我景王府的眼皮底下殺人,我第一個不能接受,各位在江湖說得上話,向同道打聽下有人是否知道內情的,本王有重賞酬謝。”幾位隨從紛紛點頭,領著差事退出書房辦事去了。王爺望著梨花帶雨的小郡主,急切的期盼著王妃快點過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一大男子漢在哄孩子方面實在不太在行。

  此間發生的事,喻南松在南下的馬車中無從知曉,自從當日被綁著扔進馬車後,一路顛簸,分不清過了少時日,每日只是在兩個大漢吩咐他們吃食的時候才被摘下口中的麻布,耳裡聽見的聲音可多了去了,有潺潺的水流聲,落石滾落聲,樹葉沙沙聲,風聲雨聲,當然也有二人一路上的談笑聲,不過還有最近多出來的一個聲音。本來車內除了看管的大漢,就只有自己和那個在塔裡遇到的男孩,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被扔進來一個人,因為看不見,隻聞得到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大概是哪家可憐的孩子被這二人綁了吧。

  途中的一日聽起二人說起腳程,約摸著快進江蘇境內了,往後便隱約覺得車內空氣變得濕潤起來,喻南松想著應該離目的地不遠了,以前聽福伯說起華夏大地的趣事,自然也有南北氣候環境的差異,北方乾燥,南方濕潤,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甫一進入江蘇境內,天氣驟然變化,一路上都是小雨淅淅,雨滴擊打在馬車頂,輕微的聲響都傳進了喻南松的耳朵裡,因為馬車內的人都沒說話,或不敢說,或不想說,這雨滴聲到成了他聊賴的打發。

  車內那看管的漢子瞧著他那聚精會神的模樣,心想著一個孩童經歷了這些天的顛簸,還能有這樣的精神,不免令人嘖嘖稱奇,以往擄來的孩子哪一個一開始不是哭哭啼啼的,過了些時日後,都跟秋後的黃花一樣,蔫了。不過那漢子也就自己想想,反正到最後這些孩子賣出去的價錢也不會相差太大。

  路上枯燥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伴隨的一路的雨水,馬車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喻南松在馬車上聽見了遠遠傳來叫賣的聲音,想著應該是到了大漢所說的目的地,揚州。駕車的張二哥從馬車躍下,在城門下跟看守的士兵攀談著,嘟囔了幾句便順利放行進入城中。

  馬車在揚州城內左拐右拐,估摸著晃悠了半個時辰,然後在一處府邸後門停下了。二人將馬車內的三個孩童一一提將進府內,安置在一處偏僻房內,不一會兒從門外進來一人,跟兩個漢子咬了會兒耳朵,待那兩個漢子滿心歡喜地出門去後,那進來的人來到三個孩童身前,取出他們口中和蒙在眼睛上的麻布。喻南松緩緩睜開眼,長時間閉目,眼睛尚不能適應,站在他面前的人也不催促,想來是見慣了這情景,待他三人緩過來,才徐徐開口:“我是這裡的管事,想來你們知道自己為何會來此了,我就強調一事,不要有逃跑的念頭,當然你怎麽想我管不著,但不要付諸行動,等會兒會讓你們見識見識逃跑的下場。其他事情之後會有其他人跟你們交代,小子們,這邊走吧。”

  那管事走到房內靠裡牆的案桌旁,伸手握住案桌上的香爐,輕輕旋轉香爐,案桌左邊的牆壁緩緩打開,直到露出兩人寬的入口。管事跟著喻南松三人一起進去,通道內兩旁相隔不遠依次點燃著火把,火光不斷往前延伸,估摸著走了有半柱香的時間,那管事在通道盡頭的牆壁上有規律地敲了三下,跟之前進入時一樣,機關門被外頭的人打開,放一行人出去。

  喻南松最後一個走出地道,在外頭等待的不止那管事,還有一夥穿著打扮一致的人整整齊齊地站在兩旁。管事帶著三人從人群中穿過,喻南松抬頭看了一眼兩旁的人,不禁有些害怕,趕緊低垂下頭,那些人望來的眼神十分冷漠,沒有一絲情感。

  三人又隨著管事走了一會兒,來到一處房門前,隱約地能聽到屋內傳出來的叫喊聲,推開門進去,才發現原來這裡就是那管事之前說要讓他們見識見識的地方。房內依次擺放著三具刑架,刑架上各自綁著三個跟他們年紀相仿的少年,面對不停的鞭打不住地喊饒,身上到處布滿了鞭痕,血肉模糊。

  “你們看到了,如果逃跑被抓住,這就是下場,這些行刑的家夥可不是吃素的,你嘴上喊饒,鞭子卻不會停,直打到不能出聲,奄奄一息為止。你們看中間那小子,屢教不改,這都是三進宮了,還沒長記性。”

  喻南松聽著管事的話,目光挪向中間邢架上的少年,雖然嘴上喊饒,但眼神卻十分堅定,在喻南松望過來的時候,嘴角輕微地向上動了一下,下一刻,又是一道鐵鞭抽來。“這裡你們見識過了,走吧,我帶你們去下一個去處,那邊會有人交代你們今後的工作。”管事自說自話地朝門外走去,另外兩個孩童麻木地跟上前去,喻南松走到門前,回頭看了一眼那挨打地少年,隨後跟上了前行的人。

  後面的事,等喻南松回過神來,人已經在宿房裡了。回想來到這裡的經過,大致知道是何去處了。張二哥倆人將自己賣來的地方是一處地下賭場,而自己要做的事就是每天將賭場進帳的白銀黃金重新熔煉成銀塊金塊,大抵上被拐賣過來的都是做這工作。

  這活計可不好做,首先每天要搬運銀兩,其次搬運過來的銀兩分批次倒入熔爐進行熔煉,而後將融化的銀水、金水倒入模具,起模後再進行邊角的打磨。每到過程都分配給不同的人,喻南松被安排在熔煉這環節,卻是最苦的,熔爐的高溫以及濺起的火花都讓人難以忍受,自己只能接受這樣的安排,沒有拒絕的權利。

  喻南松看著一同被擄來的兩個夥伴躺在床上沉睡,舟車勞頓的身體疲憊加上後來見識的事情上帶來精神疲憊, 令二人不堪重負。他自己從小習武,身體上倒不見疲倦,內心的衝擊卻還是有一些,遠在後伍塔時就料想過,自己被擄過來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想著明日的第一天工作一定異常辛苦,隨即褪去衣衫爬上床睡覺。

  迷迷糊糊中聽見宿房開門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瞧見兩位壯漢矗立在門口,兩人架著一個少年,說了幾句狠話便將他丟在房間裡,鎖門離去了。

  那少年從地上爬將起來,步履蹣跚地挪向床頭,忽然一個躡踥重重地撲倒在地上。喻南松趕緊從床上下來,摸索著牆壁前行,點燃掛在牆上的油燈,上前查看他的狀況,架起他的胳膊,將他往床上拖。將他安置在床上後,才發覺他就是之前在刑房中間刑架上的那個少年,身上清晰可見地遍布鞭痕,好在那夥人還有人性,已經給傷口處上了藥。少年孱弱地向他道謝,喻南松本想問他為什麽要逃跑,為何會失敗,為何失敗了還要繼續逃跑,話在嘴邊卻沒有說出口,只是說不用謝。想來少年這個狀況也沒法說清楚,還是待以後再說吧。他把被子給少年蓋上,自己也回去睡覺了。

  翌日,被一陣吵鬧聲驚醒的喻南松艱難的睜開眼睛,開始工作的第一天果然艱難,起床都是件困難事兒。負責監工的壯漢一個個的掀開被子,把被窩裡的人揪起來,嘴裡還一邊罵咧著:“他娘的,你們以為是過來享福的嗎,趕緊給老子起來,上午的活乾不完,一粒米也別想吃。”待眾人集結在工房裡,監工的人再一次確認每個人的分工後,緊張的工作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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