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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雲不見歸》第6章 夜黑風高,得遇貴人
  “咱倆還真是命途多舛,這才脫離虎穴龍潭,眼下又被溝壑攔住。”卓景行自嘲著說道。

  “還好現在沒人追來,我們尚可想想其他辦法”,喻南松抬頭打量著溝壑的高度,“不過這高度僅靠雙手雙腳怕是沒法爬上去,更別提這麽陡的坡了,萬一失手摔下來,到了地府都沒處喊冤。”

  “咱繞著護城河走走看,看有沒有哪處稍平緩些,嘶~,剛才在水裡沒覺得冷,這上岸後吹了一陣風,身上開始打顫了。”

  喻南松聽他這麽一說,不禁也覺得身上開始冷起來,或是之前精神高度集中,身心都撲在逃脫上,沒有在意。從昌邑到揚州,再到如今逃脫,掐算時日約莫過了一個半月,這會兒該是春季,還真是應了釋普濟和尚說的,“春寒料峭,凍殺年少。”

  二人一前一後在岸邊走著,走了許久也沒找到適合攀爬的地方。倆人以前均未來過揚州,沒有見識過這天底下最繁華的城市究竟有多大的城郭,以及多長的護城河。待二人走至護城河的拐彎處,懸在高空的明月如今已經降至半空中。

  “你看這是啥,哈哈,繩子,這下咱有救了”,卓景行眼疾手快,發現了在緊貼在轉彎處斜坡的繩索,此刻抓著繩索回頭對喻南松大喊,“快來,快來。”

  喻南松急忙小跑幾步上前,示意他試試繩索是否結實,能不能承受兩人的重量,免得等會兒中途扯斷了繩索,送了性命。

  “應該沒事,我瞧見這岸邊有許多魚鱗,想來是附近的人家下來捕魚用的繩索吧。”

  “還是先試一試,小心駛得萬年船。”

  喻南松在前,卓景行在後,都雙手抓住繩索,然後腳下收力,確認繩索確實能夠承受,才從斜坡上下來。

  “你看,沒事吧。”

  “是我多慮了,你倒是生活上的經驗挺充足啊”

  “窮日子過慣了,這些都不算啥。”

  卓景行說完就將袖管撕扯下一大塊兒,遞給他,讓他用布條纏好雙手,等會握住繩索不會受傷。

  喻南松是打心底佩服他,麻利地將雙手纏好,見他也做好了準備,還是剛才的順序,倆人一前一後開始向上攀爬斜坡。內心的激動促使手腳更加迅捷,很快見到坡頂了。喻南松利索地爬上斜坡頂邊緣,跪在地上伸手將卓景行拉上來。二人總算是大功告成,抱在一起。激動片刻,二人商量接下來去哪,天還沒亮,賭場的人似乎還沒從淹水的境況擺脫出來,時間似乎還很充裕。

  “沿著官道走吧,這揚州城決計不能回去,如今,咱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沒有去處嗎,先前沒問你從哪裡被擄來的,你家在哪裡?”

  “我沒有家,也不知我父母是何人,從識事起,就孤身一人,還好我命還不錯,吃百家飯長大,在田野間蹦躂,嘿嘿。至於我怎麽被擄來的,這還真是不想說。”

  喻南松察覺出他有那麽一瞬間是失落的,雖然強作歡笑,說到後面又靦腆起來,心中好奇:“這有啥不能說的,我倆也算出生入死過,說吧,欲言又止可不是男子漢。”

  “得,得,我說,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在田間拉屎的時候,被兩個過來撒尿的大漢看見了,不由分說,就將我擄了過來,褲子都沒來得及提上。”

  喻南松聽到最後一句,笑得直捂肚子,腰身都要直不起來了。

  “別笑了,別笑了,唉,你還笑。”卓景行早已想到會是這樣,這遭遇任誰聽了,

都會笑破肚皮。  “我已經告訴你了,你還沒說你是怎麽被擄來的?”

  喻南松見他殷切地看著自己,思忖片刻,就將來龍去脈簡單的跟他說了一遍。

  “哎,我不該問的,那現在你是要去外公家對吧,我跟你一起去,一路上也有個照應。”

  “你不回之前的地方了嗎?”

  “男子漢四海為家,天下之大,哪裡不能去!”

  “再讓我想想吧,前路肯定十分凶險,我雖然自幼習武,但也只是花架子,你縱有一把力氣,只是你我年紀尚輕,對上五大三粗的漢子都不是敵手,更別提碰上武林高手了。”

  “也行,你再想想,不過咱先出發吧,離揚州城越遠越好。”

  喻南松點點頭,倆人並排沿著官道走下去,月光灑二人身上,將影子越拖越長。

  揚州城頭的火光越發微弱,二人已經走出很遠了,直至看不見城頭的光亮,行走的步伐才緩慢下來。卓景行早就被喻南松掛在胸前的吊墜反射過來的月光晃得刺眼,忍不住問他:“你胸前掛的是啥,太晃眼了!”

  喻南松提起吊墜,輕松地回答說:“你說這啊,我也不知道是啥,別人送我的,看著還挺別致吧。”

  “是挺別致的,等等,你說別人送你的,別~~~人~~~...?”卓景行壞笑著故意將“別人”二字拖得老長,玩味地看著他。

  “你別這麽看我,就是一普通朋友送給我的,你這是什麽眼神,真就一普通朋友”,喻南松瞧見他快將嘴角翹到天上去了,急忙解釋,“是女孩子送我的,我跟她一起在河裡找到的,沒了。”

  “別解釋,別解釋,兄弟我懂得,千萬別解釋!”

  喻南松沒好氣地說他活像個嘴碎的媒婆,他倒也欣然接受,“我可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哪一家的小九九我能不清楚,你那事我摸得透透的,青梅豬馬對吧。”

  “什麽青梅豬馬,豬跟馬能配在一起嗎,是‘竹’,竹子的‘竹’。”

  “對、對、對,我說的就是竹子的‘竹’。”

  喻南松打趣他的話剛到嘴邊,就聽見後頭傳來疾馳的馬蹄聲,“跑!”卓景行急忙拉著他狂奔,倆人飛也似地跑著,可雙腿哪及得上四蹄,只聽見後頭的馬蹄聲越發響亮,僵持下去,肯定會被追上。

  “不能在官道上跑了,往樹林裡鑽!”

  二人調轉方向,一頭扎進官道右邊的樹林中,後頭追趕的馬隊遠遠望著兩道身影沒進樹林,急忙止住馬匹,紛紛躍下馬背步行,領頭之人朝天空發射火箭,隨後帶領眾人追趕。喻南松二人在樹林裡穿行,因才臨春季,樹上隻生得幾隻新芽,腳下也無繁盛的雜草阻礙,前進的速度倒也沒慢下來。

  “現在怎麽辦,對面似乎在召集人手,過一會兒就會將我們團團圍住。”

  “你可問倒我了,人生地不熟,我哪裡還有辦法。”

  喻南松也知道是白問,情急之下,只能胡亂投醫。“先往前跑,見機行事吧。”

  或是天可憐見,跑出三四裡路後竟在密林深處遠遠瞧見一幢破廟,裡面有微弱燈光閃爍,兩人徑直朝破廟方向狂奔,來到破廟前殘缺的台階上彎腰喘著粗氣。

  廟內幽幽傳出詢問:“什麽人?”

  語出燈滅。

  喻南松知道許是犯了忌諱,向廟內致歉:“我二人被歹人追趕,走投無路,誤入寶地,煩請見諒,歹人將至,能否讓我二人入內暫躲。”

  “說話文鄒鄒的,讀書人?“,廟門開了一絲逢,一隻眼睛往外瞧著,“怎麽是兩個小娃,快進來。”

  廟門縫中伸出一隻手,朝他們招呼,二人立即上前進入破廟內。進入廟內,燈火又被點燃,喻南松見十數雙眼睛正盯著他和王景行,不免後背發寒。

  “別緊張,小兄弟,我等皆是丐幫的,在此處商議分舵長老的人選。”說話的是一名須發微白的老者,衣著襤褸,手中托著拐棍,盤坐在眾人中間。“就在地上坐吧,說說是何事到此。”

  喻南松聽著老者雄渾低沉的聲音,然後又瞧向眾人,衣著皆如老者一般,身形氣勢不似平時見著的乞丐,這才確定這幫人真是丐幫中人。於是將地下賭場的經歷告知眾人,對於如何逃生的詳細情況隻挑簡要的講,說完卻發現眾人並不吃驚二人的遭遇,且顯得十分淡定。

  “為何諸位好漢如此淡定,莫非覺得我說謊?”

  “小兄弟莫急,你所說地下賭場的事我等知曉一二,丐幫弟子遍布揚州城,消息還是較為靈通的。只是你二人年少,是如何從那地下賭場逃出來的,這些年來,那賭場可是只有進,沒有出的。”老者一邊摸著胡須,一邊從頭到腳打量著二人,話語間有些質疑。

  “老先生莫怪,如今我倆危在旦夕,這如何逃生的事,說來實在話長,三言兩語恐怕解釋不清,若能得脫此難,那時再詳細告知您。”喻南松情真意切地回復老者,卓景行也跟著附和了幾句。

  “那先如此,你二人去草垛中躲藏,切勿出聲”,老者指著左右角落裡的草垛,而後望向喻南松說,“我可等著聽你講故事呢。”

  兩人繞過眾人,分別鑽進左右各一堆草垛中,老者見二人躲藏完畢,吩咐將燭光熄滅。喻南松驚訝於老者的信心,卻也希望事情真如他所說那般。在草垛中躲藏片刻,廟外逐漸升起火光,腳步聲不斷地聚攏,待雜亂聲停下來,有一人站在台階上高喊:“裡面倆小子聽著,趕緊出來。”見沒人答話,說話那人再喊了一次,見仍然沒有動靜,反身退下台階,走回人群前,朝著為首之人交待了幾句:“周管事,那倆小子肯定在這破廟裡,我親眼看見他們鑽進樹林裡,一直朝這個方向狂奔。”

  周管事點點頭,清了清嗓子,向著破廟門說到:“再不出來,可不是吃頓鞭子了,姓卓的小子,識相的,就趕緊滾出來,免得大爺我動手。我數三聲,再不出來,衝進去把你皮扒了!”

  “一”

  “二”

  “三”還沒說出口,廟門緩緩敞開,有人從裡面陸續走出,白須老者拄著拐棍,最後一個跨過門檻,提起拐棍指著周管事。

  “我道是誰,原來你這姓周的,怎麽,我丐幫推舉分舵長老,你也要來參選?要選也行,先將身上衣服扒了,跪過來受入幫之禮”,老者戲謔地說著,身旁的夥伴紛紛大笑,其中一人朝地上吐了口痰,替老者說道,“還是說,來找茬的?”

  周管事見著眼前的一群乞丐,頓時怒火中燒,人前顯貴,哪裡受過這等羞辱,剛要招呼手下一擁而上,只見老者將拐棍拋擲過來,聽著話語,一時間猶豫起來。

  “你看看這拐棍,是否認識,老夫今夜心情不錯,不想大開殺戒。”

  周管事身旁的隨從撿起拐棍遞到他面前,在火光的照射下,他看清了拐棍的模樣。

  通體翠綠的竹身,竹身一端系著穗花,從碧綠欲滴的球狀翡翠中穿過。

  一時間脫口而出:“打狗棒!”

  身後眾人聽到周管事說出“打狗棒”三個字,紛紛望向老者,其中一人顫顫巍巍地說道:“那他豈不是丐幫幫主,高顯宗!”

  周管事明白眼下踢到了一塊鐵板,當即恭敬地向老者討饒:“高老英雄,實在是一場誤會,都怪這下人眼瞎,以為追趕之人進了這破廟,不不不,貴廟,貴廟,望老英雄海涵,我等這就離去。”說完重重地扇了身旁之人一巴掌,將打狗棒恭敬地放在地上,諂笑著向後退。

  “誰允許你走了?”, 老者威嚴的話語令周管事雙腿一軟,竟跪在了地上,“給皇甫裕帶句話,‘缺德的事做多了,小心斷子絕孫’!”

  “小人知道了,一定帶到,一定帶到。”

  周管事如臨大赦,轉身逃走,眾下人反應過來,追著他,頭也不回地一哄而散。

  眾人很快消失在樹林裡,老者身旁的夥伴將打狗棒撿回,跟眾人一起簇擁著老者回到破廟中。

  “出來吧,人都散去了。”

  喻南松和卓景行聽見老者的話,從草垛中掙脫出來,來到老者跟前,雙雙跪在地上。

  “多謝老幫主救命之恩!”

  “小兄弟快起來,不必行此大禮”,老者見這般,雙手分別攙扶起二人,“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能隨便跪人,老夫並沒有做啥,是那些人自己走的。”

  “我二人在裡面聽見了,老幫主拿出打狗棒,那些人懾於您的威名,才逃之夭夭。”

  “要謝我,很簡單,將你們之前怎麽從賭場裡逃出來的故事講給我聽,就算是謝我了。”

  喻南松聽著老者笑呵呵地說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話,聽見有人說道:“小兄弟,你隻管講,咱幫主平日裡就好這口,要是尋不見他,隻管往茶樓、戲館去找,準能找到。唉,別介,幫主輕點!”

  老者笑罵著用打狗棒戳了戳說話之人:“就你多嘴,老夫的英名都是被你這老小子敗壞的。”

  喻南松剛起了頭,老者卻讓他不用現在就講,知曉二人經過一夜的奔逃,定是疲憊不堪,先歇息,明日再說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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