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無畏看看空空的官道,對金三說:“我們繼續趕路吧。”
又是一天過去,晚上天黑的時候,金無畏的馬車隊到了山海關。
山海關又稱榆關,也稱為“碣石道”,關城北倚燕山,南連渤海,故得名山海關。
他們在一家叫悅來客棧的旅館住了下來,大家吃過晚飯都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金無畏和金盛安住在一間,金盛安的傷情稍微有了好轉,但是因為肩膀上是貫通傷,還是不能用力。父子兩個人坐在炕上說著話,就說到了木丁那蕭聲,金無畏說木丁的蕭聲其實是一種非常厲害的內功,只是這種功夫是個傳說,從來就沒有人用過,他曾經聽父親說起過這種功夫的傳說,吹簫的人吹奏出來的曲子,可以讓人的心肝脾胃腎腦任何部位疼痛,並且還能想讓誰疼痛就讓誰疼痛,前天才知道這種傳說中的功夫真的存在,並且還親眼見到有人用這種傳說中的功夫。
金盛安聽金無畏說完,問道:“父親,這個木少俠是什麽門派?”
金無畏答道:“在嶺南的時候,陳友堅也曾經問過,但是這個木少俠說自己無門無派。”
金盛安說道:“前天,那些蒙古騎兵才是最奇怪的,看著殺聲震天的衝過來追趕紅巾軍,可是看著追追的,那些騎兵就消失不見了。我覺得那才是怪事,如果不是天兵天將,那就是幻覺。”
金無畏感歎道:“是呀,如果是幻覺,我們不能所有的人都產生幻覺,包括紅巾軍的人也都產生幻覺吧?依我看那就是天兵天將,是搭救我們的。”
金盛安坐了起來,小聲說道:“父親,我跟你說件事兒,這件事在我心裡好長時間了。我有種預感,不知道對不對,昨天晚上我出去小解,剛進茅房裡我聽茅房後面有人小聲說話,聽聲音是金三叔叔,聲音很小,我沒聽清說的什麽,後來就聽見金三叔叔進了院子,另外一個人向遠處走了。我覺得金三叔叔有問題,我小時候出去玩的時候曾經看過他用過武功,那個時候我們還在老家朝鮮半島,是在離家不遠的一個地方他與人打鬥,他用的根本就不是爺爺教過的功夫,和我們金家刀法完全不一樣,當時我看他跟人過招,就偷偷的躲在一堵牆後面看,看他殺了三個人,我就偷偷跑回家了,當時心裡害怕就沒敢說。後來我們到了鹹平城,有一次我去裁縫店,也看到了他在街上與人打鬥,他用的刀法也不是我們金家的刀法,後來那幾個和他打鬥的人落敗跑了,他就追了下去,我就沒看到後邊的情況,不過我一直很奇怪,他既然跟我爺爺學了金家刀法,但是用的卻是另外一種刀法。它使用的那種刀法我現在想起來還能感覺到刀法很陰,招招都是置人於死地的招數,所以我覺得很奇怪,但是金三叔叔這種刀法我卻說不出是哪個門派的,好像都不是。”
金無畏聽金盛安這樣說,也想起了當年的一段往事,那是在老家朝鮮半島上的時候,倭國的海匪上島,到處燒殺搶掠,父親帶著他們幾十個徒弟迎擊海匪,一場混戰,父親慘死在海匪刀下,他拚命把父親的屍首搶了出來,入殮給父親換壽衣的時候,他發現父親胸前致命的刀傷是金家刀所為,因為倭國海匪用的刀細長,而金家刀長寬,父親胸口上致命的傷口很寬,他斷定這刀傷一定是金家人所為,但是當時一片混戰,如果是誰失手也說不定,所以他就壓下了此事,沒有聲張。聽兒子這一說,就聯想起當年父親被殺的事,難道是金三所為?但是他想金三這三十多年一直勤勤懇懇做管家,
如果是有二心也早就暴露出來了。他就跟金盛安說,你自己預感的不一定就對,就是親眼見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就像前天那些蒙古騎兵一樣。 金盛安知道父親可能真的無法接受金三是帶著武功進門的,就說道:“我只是有預感,也許預感就是錯誤的,再說小時候看到的不像金家武功,那個時候自己也不懂太多。沒事了,睡覺吧。”
第二天一早,金三還是如往常一樣,指揮著馬車隊繼續上路,金盛安還是坐在馬車上,幾個徒弟走在前面,金無畏和金三騎馬走在馬車隊的後面。過了午時,他們還沒看到有集鎮,人馬都已經有些疲憊,金無畏向金三說,前面只要有飯館我們就停下打尖,不然人馬勞頓。
金三說我知道了,就打了一下馬,走到了最前面。
又向前走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馬車隊下了官道,來到距離官道有一箭之地的一處飯店大院裡。飯店的夥計把他們迎進去,卸下馬鞍,把這十幾匹都牽到了後院喂草料。他們在走進飯館分成兩張桌子坐下, 金無畏向夥計說有什麽快的趕緊上來,吃完飯還要繼續趕路。
不一會兒,兩個夥計就端著切好的四大盤涼牛肉、拌菜、饅頭放在桌子上,大家都餓壞了,就趕緊吃起來。金無畏吃了幾口,忽然覺得肚子有點難受,就站起身向後院茅房走去,感覺是有點壞肚子拉稀了,到茅房蹲了一會兒,感覺好多了,提好褲子正要往回走,看到茅坑的側面矮牆邊露著一雙腳,他就走過去,一看讓他大吃一驚,茅坑牆後面躺著五個人,三男二女,其中兩個是十來歲的孩子。金無畏立即就覺得這應該是飯店老板一家,那兩個在前面的夥計應該就是殺了這一家人的匪徒。金無畏並未多想,趕緊奔到正在吃草料的馬旁邊,從馬身上的掛的行囊中抽出了他的玄鐵大刀,然後慢慢的走進飯堂。眼前這一幕更是讓他膽戰心驚,兩桌上的人都橫七豎八的歪倒在地上,金三和兩個夥計站在中間看著走近來的金無畏,臉上帶著不屑的神情。
金無畏刀指金三,怒斥道“金三,原來真的是你!”
金三冷笑了兩聲:“金無畏,金大當家的,你現在明白有點晚了,是我乾的。”
“金三,你到我金家三十多年了,我沒有對不起你,一直把你當成兄弟看待,你這是為什麽?”
“哈哈哈哈,金大當家的,你不知道吧?我告訴你,為的是這幾車的金銀細軟,我在你金家隱忍了三十多年,我沒回家,沒回國,我一直在等著機會,今天正好機會來了。三十多年了,我甚至有時候都忘記了我叫柳生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