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織:“……”

　　他背對著那發銀色子彈，在心裡緊急敲系統界面，問:“現在能給我兌換一個易容面具嗎?”

　　相比較服部平次，他一點兒都不想見工藤新一。

　　這位哥們兒身邊總有些奇怪的磁場，吸引各色人種，如果說服部平次只能算吸案件，那麽工藤新一明顯服務范圍更廣，打擊能力更強。

　　周圍各個都是人才。

　　FBI，日本公安，CIA，黑衣組織前製藥部成員，怪盜，不知道的還以為集五福呢。

　　他第一次碰見這位仁兄，就被列成了嫌疑人。

　　這倒也不算什麽，問題是……他不久前才剛剛在這位面前放了個煙花。

　　本以為劇情開始之前應該沒有見面的機會，沒想到井上板還沒過個頭七，就又碰見了。

　　什麽叫孽緣啊?

　　【現在不行。】系統也挺為難，【公眾場合啊，怎麽可能給你“biu”一聲搞個人皮面具，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清水竹也探出頭。

　　他擠在人群裡，被幾個喊得撕心裂肺的姑娘盤在中間，費力地擠出來，好心地大聲提醒道:“赤江先生！那邊有個孩子在叫你！”

　　這話一出。

　　工藤新一臉上最後一絲猶疑消失，轉而換上一幅篤定的神色。

　　江以織:“……謝謝，我知道了。”

　　得。

　　這下想帶個易容面具偷偷溜走，都沒機會了。

　　清水竹也！我記住你了！

　　他慢吞吞轉過頭，對上工藤新一閃亮閃亮的眼睛，露出一個標準的商業假笑:“是你啊，好巧。”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兩個人在雪地裡對視了一秒，工藤新一率先走了過來，收拾住情緒，笑著說:“是啊，好巧。”

　　每個字都是咬牙切齒的。

　　銀色子彈的個頭比江以織要小一些，江以織笑容懸在臉上，低下頭，對著工藤新一點了點頭。

　　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麽。

　　遠處場中，突然爆發出一小陣驚喜的喊聲。

　　箕輪獎兵的滑雪技術確實高超，幾個彎道拐下來，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還有閑工夫和粉絲揮揮手，打聲招呼。

　　一看就是賽道老司機了。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場中，江以織轉過頭，問工藤新一:“你們來研學?”

　　這句話基本是一句廢話，看他身上的校服就知道了。

　　不過所有的社交都是從廢話開始的。

　　工藤新一頓了一下，估計也沒想到赤江織主動搭話，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過了一會兒才愣愣地說:“對。”

　　跟來的毛利蘭如臨大敵，跟著點點頭。

　　江以織若無其事地點點頭:“挺好的，”他像個長輩一樣，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感慨說，“你這麽小的孩子都是偵探了，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在玩泥巴呢。”

　　工藤新一:“……”

　　此時的他還沒有經歷過一千集的犯人，心理素質比將來差了些，有些愣神。

　　怎麽可以表現得這麽自然?

　　明明上一次見面還在放煙花，還在恐嚇他，現在卻……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你為什麽這麽熟練啊。

　　那一次醫院爆炸事故之後，工藤新一之所以沒有報警，是因為……他沒證據。

　　江以織一通操作猛如虎，但醫院那裡沒有監控，發生爆炸的地點經過警方檢測，沒有指紋殘留，而且事發突然，

工藤新一並沒有錄音。　　沒有證據，就好像別人放屁卻抓不住是誰放的，特別索然無味。

　　更何況，萬一，爆炸不是赤江織做的呢?

　　工藤新一原本打算再觀察觀察，結果還沒過幾天，嫌疑人就自己送上門了。

　　他忍不住靠近江以織了一點點。

　　嫌疑人不好抓，現在就在他旁邊，可不能讓人給跑了。

　　江以織莫名其妙地看了工藤新一一眼。

　　“現在的年輕人啊，”他在心裡對系統說，“搞不清楚他們心裡在想什麽。”

　　系統:【?】

　　它沒理江以織，轉頭興致勃勃地說:【你真的不覺得雪天很美嗎?】

　　江以織給它打了一個“:)”的表情。

　　他不緊不慢地說:“你是南方的系統吧?沒見過下雪?”

　　就在這個時候，場中的箕輪獎兵也已經滑滿三圈，他做了一個完美的收尾動作，很紳士地停下，拿起滑雪袋。

　　而工藤新一的注意力，終於稍微分了一點給箕輪獎兵。

　　偵探的第六感再一次冒了出來，他總覺得這個男人有點不對勁。

　　說不上來。

　　反正就是不對勁。

　　四周都是女粉絲的歡呼聲，氣溫如冰塊，這裡又是平地，風聲從四面八方拂來，冷得掉碴子，然而場上的氣氛一渲染，有點類似於……早上的菜市場?

　　反正挺熱鬧就對了。

　　江以織的電話響了。

　　這個聲音完美地融入到“安可”“安可”的背景音，唯有工藤新一稍稍注意了一下。

　　江以織的手機號知道的人不多，接到的電話也少。他以為是那種“富婆重金求子”的垃圾推銷電話，漫不經心一看，挑了挑眉。

　　——無良老板的。

　　江以織熟練地從人群中穿身而過，一邊接過電話:“喂?您好?”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傳來琴酒冷冷的聲線:“五秒零三才接電話，這個時間足夠你槍斃幾條人命了。”

　　不是伏特加代替琴酒和他說話?

　　爺青結。

　　“對不起老師。”面對上司，江以織唯唯諾諾，連忙道歉，“我手機沒電了。”

　　“?”琴酒頓了一下，“你這個借口用了很多遍了。”

　　他不想和江以織扯皮，乾脆利落地問:“你現在在哪兒?”

　　“在滑雪。”江以織回答。

　　琴酒笑了聲，罕見有興致地評價道:“我很驚訝，你竟然出門了。”

　　語氣平鋪直敘，絲毫沒有一點驚訝的感覺。

　　江以織:“……”

　　氣氛很尷尬。他虛咳了一聲:“您有什麽事情嗎?我最近剛好有時間。”

　　“你上次見過的一個人。”提起正事，琴酒簡明扼要地說，“諸星大，他最近挨了我一槍。兩個小時之內，你回去給我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