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霄古到底身經百戰，雖然被人悍然偷襲，卻也順勢在地上一滾，既卸去了力道，也避開了後續攻擊。

　“你——”回過頭，他驚怒交加，“銅虎，你瘋了?”

　“對不起，大師，我需要你的人頭，來擺脫那永恆的夢魘！”

　銅虎再不複之前的頹廢畏縮，全身肌肉奮起，表情猙獰凶悍。

　之前一記黑虎偷後心，把雷霄古打飛後，他猶如下山餓虎，快如閃電地追上去，左腿像羅漢手裡的金剛杵，狠狠跺向雷霄古胯部。

　這一腳要是落實，雷霄古鐵打的身子、鋼鑄的意志，也必然頂不住。

　幸好他戰鬥經驗豐富，側身翻滾，躲過一劫。

　“嘭！”右腳在水泥地上踩出個小坑，碎石塊子彈般四濺，銅虎並不停下，右腳支撐身子，左腳側踢。

　雷霄古抬臂格擋。

　誰知銅虎腳踢竟是虛招，趁著雷霄古雙臂架起的空蕩，旋身一轉，來到雷霄古身側，右手呈虎爪，閃電探出，從咯吱窩一直撕到小腹，雷霄古皮開肉綻，自然的，衣服也破破爛爛。

　“哐當——”一個小盒子從破爛的口袋掉落。

　“啊，是炸彈遙控器，病貓狡猾，別讓他搶了去！”

　隻到這時，阿卡姆英傑才反應過來。

　急凍人連忙拔槍射擊。

　不是攻擊老臉煞白、胸襟染紅的雷霄古，而是虎爪前探、準備撿控制器的銅虎。

　“刺啦——”一道寒冰柵欄擋在銅虎身前，也將地上控制器冰封。

　雷霄古也因此得到喘息之機，立即退入影武者隊伍裡。

　他沒立即下令進攻，反而攔住準備拔刀的影武者，喊道:“都停手，聽我說，哈莉奎茵挑撥離間，你們都是聰明人，不要犯蠢。”

　“我隻想離開哥譚。”銅虎苦澀道。

　雷霄古壓住胸腔內翻滾的殺氣，沉聲道:“只要我們團結一心，哈莉奎茵只能妥協。我們內訌，兩敗俱傷，別說脫罪，連性命也可能丟掉。”

　謎語人讚同道:“雷霄古說得對，條件都沒談好就內訌，銅虎你也太心急了些。”

　雷霄古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這家夥雖然能力不行，但腦子很聰明，很理——

　“砰砰砰砰！”謎語人繞到銅虎身邊，作勢要拉他的手，卻忽然用另一隻手從後腰掏出手槍，對著雷霄古把子彈打空。

　與此同時，悄無聲息走到影武者隊伍兩側的螢火蟲、急凍人，抬起噴火槍、寒冰槍，最大功率開火。

　冰火兩重天。

　“啊啊啊......”

　一時間，影武者隊伍一片混亂。

　“艸，你們還有沒有一丁點腦子，和信譽?”

　雷霄古捂著胸口，直眉怒目，表情猙獰。

　“法克，我射中你好幾槍，為何還不死?”

　謎語人愛德華也怒目切齒。

　“他穿了防彈衣。”銅虎道。

　剛才他用爪功抓傷雷霄古咯吱窩時，明顯感到內裡衣服的柔韌。

　“殺光他們！”

　雷霄古徹底絕了和阿卡姆天團繼續合作的打算。

　這些王八蛋太混亂，太瘋狂，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一場大混戰在倉庫內展開，阿卡姆天團雖通過偷襲，打了影武者一個措手不及，但人心不齊，都想搶人頭、搶遙控器，一時間竟落於下風，短短幾分鍾，好幾名英傑慘遭貝恩斷背。

　哈維·布洛克奪過戈登手裡的話筒，急切道:“不要爭搶，凡帶著雷霄古屍體去奎茵莊園的人，都能得到‘皇帝赦免令’！”

　“你瘋了，'皇帝赦免令’這種話也隨便亂說?”戈登低吼道。

　哈維道:“奎茵老大原本也沒說隻赦免一人，這樣說能讓罪犯們更團結。“

　“我不是說赦免幾人，你是哥譚局長，大庭廣眾之下稱一個議員‘皇帝’......”

　“她本來就是哥譚皇帝，局長是她一句話賞賜給我的。沒這覺悟，我也成不了局長。”哈維不以為然道。

　戈登深深歎息一聲，憂愁掛上眉梢，影武者與阿卡姆罪犯如此強大，連百特曼都被折腰，可哈莉隻用一句話，就讓恐怖如斯的‘犯罪聯盟’支離破碎......

　他想起驅魔人常用的驅魔小技巧:借大魔之力，驅趕小魔。

　能成為百特曼一生之敵的超級罪犯，面對魔女哈莉，也只是小魔。

　“......這樣的現實，真令人絕望啊！”

　夜晚，戈登來到韋恩莊園，對著趴在床上養傷的布魯斯感慨道。

　布魯斯下巴墊了一個鵝絨枕頭，上半身裸著，脖子處有一條‘淚珠’項鏈，腰腹纏了厚厚一圈繃帶，露在外面的肌膚，處處可見傷痕和淤青。

　他沉默片刻，啞著嗓子道:“雷霄古死了?”

　戈登道:“暫時還沒死，我原打算讓罪犯聯盟和影武者內耗，等他們兩敗俱傷，GCPD再衝進去漁翁得利。

　嗯，超級罪犯若一盤散沙，雷霄古看到低成本獲勝的希望，就會堅持戰鬥。

　結果哈維心急，讓阿卡姆罪犯團結一致，雷霄古見勢不妙，立即逃跑。

　而罪犯團結在一起，實力沒大的損失，GCPD又攔不住。

　不過，奈何島煤氣大爆炸的危機總算解除。”

　布魯斯無奈道:“我脊椎斷了，保守估計，兩個月內都沒法披上鬥篷。”

　“這麽嚴重?有沒有請卡萊爾神父?”戈登擔憂道。

　“治療術也有極限，主要用來止血、刺、激身體潛力愈合皮外傷，我卻傷了脊椎神經。”布魯斯道。

　“有我和GCPD配合，飛天羅賓貓應該能解決已成落水狗的雷霄古。”戈登安慰道。

　布魯斯歎道:“不僅是雷霄古，謎語人、急凍人他們也必須盡快逮捕。

　雷霄古隻想盡快逃離哥譚，阿卡姆的超級罪犯卻要霍亂哥譚。”

　戈登糾結著道:“向哈莉求援?”

　布魯斯搖頭，“在這件事上，我可以向任何人求助，唯獨不能找哈莉。

　戈登，你還記得我們的最高奮鬥目標吧?

　讓哥譚‘乾乾淨淨’地實現和平與安寧，讓法律和正義成為人人都觸手可及的現實。”

　戈登神情肅穆，“明白了，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投入更多時間和精力去搜捕罪犯。”

　布魯斯點點頭，笑道:“幫我把手機拿來，我也要更努力了。”

　“給誰打電話?”戈登問道。

　“哈莉。”布魯斯道:“我想問問她，有什麽適合我的快速療傷方式。”

　戈登木著臉道:“你向她求助?”

　“布魯斯向朋友尋求幫助，並非百特曼找哥譚地下皇帝幫忙。”

　布魯斯表情十分自然，沒半點尷尬或糾結。

　“叮鈴鈴......”戈登自己的手機忽然也響了起來。

　他起身離開布魯斯的臥室，在走廊接聽。

　只聽到第一句，戈登便忍不住失聲驚呼:“你確定傑羅姆不是被誰劫持的?”

　“他親手殺了三個看守，你說他是主動還是被動?吉姆，那王八蛋在裝瘋！”阿卡姆監獄長激動道。

　“麻煩大了......”戈登呻、吟般呢喃。

　監獄長哀求道:“吉姆，咱們也是老朋友了，現在阿卡姆出了大簍子，請一定要幫我在奎茵議員那兜一兜。

　別的罪犯就算了，傑羅姆是她親自抓捕的，還被她關押在特殊監獄......”

　“你還沒給奎茵莊園打電話?”戈登皺眉道。

　“我只是監獄長，沒資格直接聯系她。我通知了布洛克局長，他會向議員稟告。”

　——你這麽懂規矩，難怪能成為監獄長。

　戈登心裡吐槽一句，又疑惑道:“為何傑羅姆這時候越獄?前幾天雷霄古劫獄，他能輕松離開卻留在牢房沒動。”

　“不知道。”

　......

　兩天后的午夜，傑羅姆悄無聲息出現在奎茵莊園外的馬路上，手裡提著雷霄古的腦袋。

　他身後還有七八名阿卡姆英傑，各持雷霄古身體的一部分。

　“Ok，我說話算話，從今往後，你們是百特曼的了。”

　哈莉深深看了傑羅姆一眼，乾脆利落地兌現了承諾。

　傑羅姆也深深看了她一眼，放下雷霄古的人頭，轉身沒入黑暗中。

　等阿卡姆英傑歡歡喜喜地離開，小貓才疑惑道:“為什麽不做掉那家夥?

　忍常人不能忍的屈辱，證明了他的堅定意志和復仇信念。

　裝瘋賣傻騙過所有人，證明了他過人的智慧。

　親自、殺掉雷霄古，又證明了他的謀略和武力......

　shit，那家夥和我們做了幾年陪練，居然也悄悄練就一身好武藝。”

　“誰說我被他騙了?”哈莉一邊用皮靴的短跟撥弄雷霄古的殘屍，一邊隨意道:“我一直知道他是清醒的，他大概也知道沒騙過我，所以之前牢門大開也沒逃。

　一旦聽說我的‘江湖追殺令’，看到從我手底下解脫的機會，他才奮不顧身，拚死一搏。

　你沒聞到血腥氣嗎?

　他胸腹處大出血，不曉得挨了幾刀。”

　“你怎麽知道他清醒的?”小貓驚疑道。

　——因為一個傻子打她，不會有那麽高的惡意度。

　哈莉點了點自己太陽穴，很裝逼地說:“感覺。”

　小貓木然道:“為何不做掉他?即便你不出手， 我也能在幾百米外，一槍爆掉他腦袋。”

　“你以飛天羅賓貓的身份殺他，我會為你鼓掌叫好。

　但‘貓女’賽琳娜不行，你和艾薇誰殺他，都和我親自動手沒區別。

　區區一個讓我失去興趣、被我種下心魔的傑羅姆，還不值得我賠上自己的信譽。”

　說到這，哈莉也不禁苦笑，“我在超凡界的信譽幾乎完全破產，凡俗界的微薄信用，可不能再隨便浪費了。

　否則，未來的超級英雄、超級罪犯圈子，哪一邊我都沒法混。”

　賽琳娜也苦笑，“貓女賽琳娜可以隨便殺人，可羅賓貓是超級英雄，即便宰掉一個變態殺人狂，也可能被百特曼呵斥，甚至開除隊伍......

　他最近已經多次嫌棄過我‘浪費’時間做頭髮，似乎產生了尋找新羅賓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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