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耶穌......

　哈莉再次震撼，好簡單的四個字，卻是好牛掰的一句稱呼。

　被澤德平平淡淡、若無其事地說出來，連耶穌本人都沒法反駁......

　與她自己的‘我的朋友小黑豆’、‘我的朋友曼哈頓博士’、‘我的上帝老大’相比，‘我兒耶穌’逼格拉滿了。

　哈莉思想開小差，莫名其妙有點羨慕澤德的‘裝逼無痕亦無心’。

　她胡思亂想，連項鏈的事都拋在腦後，布魯斯卻敏銳察覺真相。

　“哈莉，這是我母親的淚水?”他聲音顫抖道。

　哈莉無奈歎口氣，摘下項鏈遞了過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她也沒辦法貪、汙他的父母遺物。

　當然，前提是布魯斯是她朋友，換成別人，她直接一腳將他踹飛。

　“嗡......”帶著溫熱和淡淡體香的項鏈，剛落在布魯斯手裡，立即放射灼灼光華，在彩色的光影中，隱約還能看見瑪莎和托馬斯的虛影。

　布魯斯感觸更深，他甚至可以聽到聲音，他們在對他說話，面對面傾訴對他的思念和愛。

　“爸爸，媽媽......”他又哭了，淚流滿面。

　哈莉幾人就在邊上，靜悄悄看著他抹淚，都看得他不好意思了。

　“哈莉，你太過分了，居然連這種東西都想貪墨。”他聲音沙啞地埋怨道。

　“這是我的，上帝都承認了，我和拉斐爾踩腳指比賽贏來的，隨便一個天使都能為我作證。”哈莉叫道。

　“踩腳指比賽?”艾薇咧嘴道:“你們好幼稚。”

　哈莉冷笑道:“親眼見過後，保證能嚇得你做噩夢。”

　布魯斯道:“如果我有你父母的淚珠項鏈，無論花多大代價得到的，我都會毫不猶豫還給你。”

　“你這話沒意義，我爹媽萬萬上不了天堂。”

　“好吧，這次謝謝你了，算我欠你一個大人情。”布魯斯歎道。

　......

　等布魯斯戴著項鏈，滿臉歡快地離開，澤德也站起身向哈莉告辭。

　“你去哪?至少過完聖誕和新年後再離開唄。”哈莉勸道。

　澤德悵然道:“你明白的，我早晚都會離開。

　地球上有我太多的記憶，留在這也會有很多麻煩找上我和你。

　既然早晚要離開，晚走不如早走，免得節外生枝。”

　麻煩哈莉倒是不怕，可如果康斯坦丁三天兩頭跑過來膩歪，她也得膩歪死。

　想到這兒，她也不再勸說，隻問道:“你要離開地球?去外星還是異世界?”

　“不確定，先去遺忘酒吧，走到哪算哪......”頓了頓，澤德拉著哈莉手腕低聲道:“你送送我。”

　哈莉不明白去外星球該怎麽送，卻看出她有話對自己說，便收拾了裝滿衣服和黃金的行李箱，換了身衣服，跟澤德進入遺忘酒吧。

　兩人都名聲響亮，都帶著兜帽。

　不過跨過房門後，她們並沒立即進入酒吧，反而停留在一處灰白色的異維度。

　“遺忘酒吧是十字路口上的客棧，此處便是客棧外的大馬路。我用了個魔法小伎倆，暫時停留在外。”不等哈莉發問，澤德主動解釋道。

　接著，她腦後浮現一輪金色光圈，臉盆大小，三指寬的圓環，放射淡淡的聖光，不僅神聖高貴，還充滿一種可以被凡人感知的權柄與浩瀚威力。

　哈莉不明所以，也十分好奇，盯著那光圈打量。

　澤德卻把手伸到腦後，就像從燈座取下燈泡一樣輕松自如地把光圈取下來，遞到神情呆滯的哈莉面前。

　“剛才我一句話害你失去一串漂亮的項鏈，現在把這個補償給你。”她笑道。

　哈莉驚醒過來，連連擺手，“這東西我怎麽能要?完美之淚本對我沒用，布魯斯也是我朋友，還給他也不虧。”

　雖然不明白光圈的作用，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如此鮮明，必然對澤德意義重大。

　“你看......”澤德把光圈往她眼前遞了遞，指著邊緣一抹血絲，道:“聖母之印已經被玷汙，所以聖子降臨才會失敗。”

　哈莉萬念合一，仔細感知，還真在神聖中發現一縷不和諧的墮落。

　“只不過造一場愛，後果這麽嚴重?還是說，康斯坦丁使用了你也不知道的黑魔法?”她驚疑道。

　澤德搖頭道:“任何發生在我身上的黑魔法都瞞不過我，康斯坦丁隻單純和我歡噯一場。

　但就像純淨水，越純淨越容不得一絲雜質。

　作為聖子的載體，‘聖母’需要保持極致的純粹，不可沾染絲毫不潔，否則......”

　澤德苦澀一笑，“先前的神罰，不僅是懲罰罪人，也的確想要淨化我身上的汙穢。

　上帝拋棄了這道聖母之印。

　祂想摧毀我的肉體、靈魂乃至證明我存在過的聖輝。”

　“我以為‘洗一洗’還能再用呢。”哈莉輕聲道:“罪人能懺悔，聖母為何不能洗心革面、重鑄光輝?

　更何況你是遭劫落難，是需要幫助和救護的受害者。”

　澤德點點頭，“罪孽可以得到救贖，聖潔犯錯卻只能墮落。古往今來，有哪位墮天使重回光明聖堂?”

　哈莉疑惑道:“無論如何，聖母輝印也是至寶，天堂為何輕易放棄?難道徹底放棄聖子降臨的業務了?”

　澤德沉默片刻，問道:“你知道聖母怎麽來的嗎?”

　“說實話，我真的挺好奇的。理論上，你為聖子之母，地位無比尊崇，比如，在地球任何一家正規教堂，聖母幾乎和你兒耶穌並列。

　可實際上，天使們對你卻十分缺乏尊敬。”哈莉奇怪道。

　“因為天使是天使，我卻是人類，高傲的天使向來看不上他們後出生的兄弟姐妹。”澤德歎息道。

　“你是人類?”哈莉真的驚了一下，“我以為你至少也是一位天使。”

　澤德溫和笑了笑，“伊甸園的人類和天使沒本質區別，都是上帝的孩子。

　我是人類，卻不是普通人。

　伊甸園在地球，地球人卻並不都是純粹的上帝之子。

　在久遠的過去，地球自然誕生了很多強大生靈。

　他們後來得到魔法的力量，掌握信仰之力，成為地球各大神話的締造者，也即是各神系的主宰，比如宙斯和奧丁。

　魔法的到來，也正式開啟地球的超凡時代。

　天堂和地獄開始在人間顯聖。

　之後又過去幾個時代，黃金之民、白銀之民、黑鐵之民，還有各種外星人、異界人、神裔......

　伊甸園就是在那種情況下出現的。

　只有伊甸園.....或者說，只有亞當和夏娃的後裔，才是上帝之子、天使的兄弟。”

　哈莉若有所思道:“這麽說，你原本只是伊甸人中的一位虔誠女信徒，進入白銀城成為聖靈後，再慢慢升職加薪，成為女聖靈的首領——聖母?”

　這與曼哈頓博士的‘山寨伊甸園’好像。

　如果山寨伊甸人融入地球，發展出《聖·藍色·曼哈頓·經》和藍色基督徒，會不會舊事重演，讓藍色上帝成為信仰主流?

　想到山寨伊甸人，哈莉又立即想到法老王。

　那家夥死了沒?

　回去後就試試亡魂召喚，然後叫他徹底安息。

　澤德道:“我是亞當之孫，從小侍奉上帝，人未死便隨祖父進入白銀城。

　和天使一樣，我天生擁有神性和神力。

　這道聖母輝印不是誰賜予我的，而我自己修煉的成果。

　我把它送給你，即是感激你對我的情誼，也是想放下包袱，重新開始。”

　話都說的這麽直白了，哈莉也不再扭捏，有些迫不及待地接過聖環，一股溫暖浩瀚的力量在從手掌直達心底，然後在全身每個細胞彌漫開.....

　哈莉舒服地眯起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寧與祥和。

　“它有什麽用?”

　澤德笑道:“戴上它，你便是聖母了，聖母能做的事，打個一折兩折，你也能做到。”

　哈莉喜滋滋將光環放在頭頂，以思維為支架，它還真的懸浮在頂門上，光輝大放，把魔女襯托成了慈悲為懷的聖女。

　“啊，我好像聽到很多人在向我說話，還每時每刻有絲絲縷縷的奇異力量向我湧來......”

　澤德道:“這是信徒對聖母的祈禱，以及由此而來的信仰之力。

　如果你能掌握輝印中神格，說不得真可能取我代之，成為新的聖母。

　當然，這枚輝印被邪力汙染，幾乎不可能清除，你今後要多加小心，別讓汙痕擴大，更別讓自己的心靈被它玷——”

　“偶買噶！”澤德言未了，忽然就看著哈莉頭上的光圈失聲驚叫，“它正在被快速玷汙，怎麽回事?”

　光圈在哈莉頭頂轉了兩圈，然後像清水池裡滴入一滴墨水，金燦燦、熒光光的光圈，肉眼可見地變得渾濁。

　“我剛把心靈鏈接上了輝印。”哈莉斜著眼角往上看，嘀咕道:“沒啥不舒服的感覺，反而像穿過幾天的鞋子，更合腳了。”

　澤德表情複雜，“原來是你的心靈汙染了它。我之前的擔憂完全是多余的，它不會影響你，你反而在扭曲它。”

　哈莉面色一變， 急切叫道:“澤德，你可別憑空汙蔑我，我或許不聖母，但我的心也沒墨水那麽黑。”

　澤德歎道:“聖母輝印象征純粹，即便是普通的好人，也不是合格的聖母。

　只不過普通人只會被它感染，從壞變好。

　你卻恰恰相反，剛戴上就把它‘感染’了。”

　哈莉愣了愣便明白過來，很多神靈的能量等級，也不如輝印高，可她是‘上帝皮膚’，上帝自然不會被區區聖母影響。

　“我真是好人，只不過你的輝印太聖母了。”她強調道。

　澤德微微一笑，上前和她擁抱，輕聲道:“哈莉，你是好人，真高興能遇到你，如果當初我先遇到你，而不是約翰......唉，再見！”

　她最後摸了一下哈莉頭上的光圈，退後幾步，神情灑脫地揮揮手，消失在某個異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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