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界。

　“好險！”涅加爾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待轉頭四顧，眼見曾經高達三百人的隊伍，只剩大貓小貓三兩隻時，又不禁悲從心來。

　“怎麽就碰到魔女那煞星了呢！”

　他想要憤怒，可找不到發泄怒氣的對象。

　魔女降臨時，判官歡喜表現得最激動，不僅沒逃跑，還一馬當先，和痛苦聯手，各種單體禁咒級魔法接連發出，嘴上大聲疾呼:“不要跑，不要怕，魔女哈莉隻一個人，我們人多勢眾。”

　涅加爾壓根沒理睬兩位判官，跑的比手下小弟還迅疾。

　不怪他膽小，實在是他曉得魔女絕不止一個人。

　魔女獵殺小隊邀請過他，雖然沒答應，卻也做了個外圍成員。

　所以，涅加爾知道昨晚一戰詳細經過，知道魔女身邊跟著個疑似氪星鬼子的黑武士。

　連魔君脹氣都不是黑武士的對手，他一個低級公爵，能對抗黑武士加魔女的組合?

　至於說痛苦和歡喜兩位判官......

　哼，如果在被魔女暗算之前(阿斯特拉事件，被扎烏列埋伏)，他都不怵那兩個銀樣鑞槍頭。

　“我讓你不要逃，你為何不聽?”正想著，歡喜嚴厲的怒斥聲從身後傳來。

　“撒旦保佑，二位判官居然沒事?！”

　涅加爾真的驚了，歡喜和痛苦毫發無傷！

　“我們本體很難進入人間，先前只是兩道分身。”痛苦道。

　“涅加爾，你不聽指揮，未戰先逃，罪加一等。”歡喜宣判道。

　涅加爾心中怒罵:你們隻兩道分身，當然不怕死，可老子是本體啊！

　他強忍著怒氣，悶聲道:“兩位判官大人，你們沒碰到黑武士嗎?”

　“什麽黑武士?”

　“難道魔女使了什麽手段，分身沒把記憶傳回來?”涅加爾疑惑道。

　“回來了。”

　“戰鬥過程如何?”

　難道黑武士沒出手，隻魔女一人，就把兩個身份地位不低於魔君的判官做了?

　即便是分身，可這麽短時間......

　痛苦表情有些尷尬:“當時隻覺魔力一滯，施法失敗，紅光鋪面，便失去知覺。”

　涅加爾木然，難怪連黑武士都不曉得，壓根沒照面，一招秒。

　“是黑武士的熱射線......”

　他把昨晚魔女獵殺小隊一戰的經過講述一遍，才道:“所以，我並非怯戰。

　魔女謹慎，世人皆知。

　有小道消息說，她出去逛超市，也讓飛艇在陰影界跟隨，時刻準備著被別人埋伏，也時刻準備著埋伏別人。

　既然她有黑武士，就不可能不放在身邊。

　尤其是現在，她用康斯坦丁做誘餌，主動突襲我老巢，怎麽可能毫無準備?”

　歡喜冷著臉道:“既然你知道她身邊有黑武士，為何只顧自己逃跑，不通知我們一聲?”

　“我以為你們知道，昨晚奎茵莊園一戰，轟動大半個魔法界。”涅加爾委屈道。

　歡喜伸手一指，身上尖刺鐵絲飛出，將惡魔公爵牢牢捆縛，“無論如何，你失敗了，沒完成任務，得接受懲罰。”

　“判官大人，我有話說。康斯坦丁體內有我的精血，即是我的眷屬和仆從。我能輕而易舉用血魔法尋找他的蹤跡，甚至遠隔萬裡，教他生不如死。”涅加爾急切道。

　“這話你對路西法陛下說去吧。”

　兩位判官不再聽他狡辯，拖著他就走。

　越過陰影界，是地獄之門，只有通過這扇門，才能正式進入地獄。

　之後，兩判官連同罪囚，疾如流星，跨越一層層地獄，往第九層第四環飛行。

　“哎，判官大人請留步。”

　在第八層，他們被叫住了。

　“二太子殿下，救我！”涅加爾瞥見來人，立即急聲高呼。

　歡喜掃視靠近的一眾人，除了三宮二太子，還有六名巨人般的‘不鏽鋼金屬人’——奧尼瑪和他的五兄弟。

　“拉斯科夫，你要干擾我兄弟辦案?”

　“不不不，”拉斯科夫連連擺手，“我和涅加爾公爵是朋友，見到他被捆縛，心中好奇，過來問問。”

　歡喜反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二太子拉著幾位鐵巨人，面色沉重道:“我與奧尼瑪幾位兄弟一見如故又同病相憐，決定歃血為盟、結為更親密的關系，誓與魔女不共戴天。”

　“什麽關系?”歡喜來了興趣。

　拉斯科夫臉上展露親切的笑容，“我父親已經收他們為養子，三宮三子和七惡魔皆成過去式，三宮七子的新時代已然來臨。”

　“這可真是.....”對面三魔都表情古怪，“可喜可賀啊，魔女獵殺小隊又添幾位猛將......對了，魔女獵殺小隊還搞不搞?”

　“當然！”拉斯科夫堅定點頭。

　——如果不繼續獵殺魔女，他何必費勁唇舌，勸說老爹收這六個金屬疙瘩做義子?

　昨晚獵殺魔女過程中突遭險情，他習慣性第一時間跑路後，在惡魔圈子的名聲便徹底臭了。

　第一次他隻坑了自己大哥，別的惡魔感觸不深，還沒覺得什麽，可第二次......也就是昨晚，他拋棄盟友，再次未戰先怯，得罪的人便太多了。

　有頂級黑魔法師，有脹氣那等墮二代(墮天使的直系後代)，有異維度魔神奧瑪尼，有原始古魔的兄弟......

　再沒人敢輕易和他組隊。

　可魔女之仇還得繼續。

　無奈之下，他開始想辦法為自己增加信譽度:先以三宮之子的名頭誘惑七惡魔，再憑借三宮七子的名頭吸引其他盟友。

　對初墮者之外的野生惡魔而言，三宮太子的身份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看看三宮三子和七惡魔的地盤，三宮魔的三個兒子獨佔拉斯維加斯，七惡魔卻被迫離開地球，在銀河系討生活。

　三宮之子和七惡魔差的不是實力，而是背景。

　“雖然昨晚才失敗，今天我便重整旗鼓，準備組建第二期的‘魔女獵殺中隊’。

　隊伍初建，急需要猛士加入，不如讓涅加爾公爵戴罪立功?”拉斯科夫提議道。

　“我反對！”涅加爾連忙跳腳大叫:“我還有救贖的機會，只要能拿下康斯坦丁。

　而且，即便我最終獲罪，也有其它方法戴罪立功。

　加入魔女獵殺小隊就算了。”

　“不是小隊，是中隊！”二太子強調一遍，才皺眉道:“你害怕與魔女為敵?”

　——我害怕和你做隊友。

　而且與直接和魔女為敵，死亡率多高啊！

　涅加爾沉聲道:“當然不，我和魔女有血仇，只不過我現在的主要目標是康斯坦丁。”

　二太子暗罵一聲不識抬舉，就帶著六兄弟離開了。

　......

　哈莉將渣康的靈魂解救出來，才知道沼澤怪物正在使用他的身體和艾比困覺。

　“艾比肚裡的娃，到底是你的，還是沼澤怪物的?”哈莉好奇道。

　“在生理學上，它體內有我的基因，但從神性和靈魂上講，它是神靈之子。

　就像聖子耶穌，他的身體繼承凡人的血脈，卻從沒人覺得他是凡人的兒子。”康斯坦丁歎道。

　“你走吧。”哈莉趕他離開。

　渣康又看了眼澤德，歎息一聲，消失在天際。

　回到莊園，哈莉發現天還沒黑。

　“咱們還能過聖誕夜。”艾薇提議道。

　布魯斯拿出手機翻看幾分鍾新聞，沉吟著道:“恐怕我沒法和你們一起吃晚飯了，雷霄古和那群影武者依舊藏在哥譚某處。

　還有阿卡姆瘋人院的逃犯......

　哥譚需要百特曼和飛天羅賓貓，或者，你們願意過個特殊的聖誕夜?”

　“你該不會想讓我們陪百特曼打擊罪犯吧?”哈莉古怪道。

　布魯斯笑道:“我們犧牲一個聖誕夜，換來千萬哥譚市民安寧祥和的一夜，你不覺得這特別有意義嗎?”

　“你真的變了，”哈莉盯著他好似散去烏雲的明媚藍眼，“換在之前，你只會用嚴厲的眼神審視，用沙啞漠然的嗓音質疑。

　現在你居然主動向我們這些‘犯罪大佬’發出共享哥譚管理權的邀請。”

　“哈莉，我從來都願意和你並肩走上正途。”布魯斯認真道。

　“我不稀罕你的‘正途’，”哈莉擺擺手，“你去找賽琳娜吧。”

　她一輩子也不會成為真正的超級英雄。

　布魯斯歎息一聲，拿出手機，給賽琳娜發了一條信息。

　今天聖誕新，時代廣場有一場世界級的珠寶展會，相比‘莫名其妙’的聖子，小貓寧願去看冷冰冰、亮晶晶的首飾。

　看到賽琳娜回復的項鏈圖，布魯斯心中一動，盯著哈莉胸口......比高中時大了好多，難道是練武的原因?

　他神色不自然地咽了口唾沫，訥訥道:“哈莉，能不能把你的項鏈給我看看?”

　“什麽項鏈?”哈莉捂著領口問。

　布魯斯遲疑著道:“不知為何，從今天早晨見面開始，我一直被你的項鏈吸引，越靠近你......或者說，越靠近它，感覺越強烈、

　它是不是聖遺物?

　我也收集了十來件聖遺物，但都無法激活，難道它很契合我?”

　哈莉不知該怎麽解釋。

　一直坐在沙發上神思不屬的澤德，轉頭看了一眼，道:“哈莉，它對你沒用，只有韋恩先生能發揮它的最大功效。”

　哈莉道:“我戴著它，也能感應到人性的美好。”

　“它能讓韋恩先生永遠也不墜入黑暗，這是兩千年來，我第二次見到完美之淚。”澤德神色複雜道。

　“兩千年?”

　哈莉看著她，瞳孔收縮，神情震撼。

　澤德輕輕點頭，“降臨儀式雖然失敗，我卻在快速覺醒前世的記憶。

　曾經，我把淚流在我兒耶穌的臉上。

　所以我明白你手中項鏈對韋恩先生的意義，它不僅是一件聖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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