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了幾個月，無限地球危機的後遺症漸漸淡去，兩千多萬擁有原來和重啟、兩套記憶的人們，早已開始新生活。

　畢竟，日子總要過下去，無論哪個世界，為了生存，打工人都必須好好工作。

　超級罪犯也像是春天裡從冬眠中醒來的毒蛇猛獸，漸漸活動起來，也再次給社會帶來暴亂與罪惡。

　超級英雄比超級罪犯更早上崗。

　全米國幾乎每個大城市，每一處火災、罪犯或車禍現場，都能見到製服鬥士的身影。

　地球沒變大，米國城市的數量沒增加，可五個宇宙合一，英雄翻了幾倍。

　太卷了，不努力不行。

　總之，這個在重啟中新誕生的世界，恢復到和先前沒太大區別的正常運轉。。

　哈莉也一樣，結束天天賴在家裡看“武神王”美劇、暗暗自得的墮落日子，隔三差五去公司打個卡，讓員工們知道他們的BOSS還沒成仙。

　紐約州的議員會議，她也從不錯過。

　還四下串聯，確保在即將到來的國會議員選舉中，能順利前進一步。

　這點哈莉是非常有信心的。

　拳皇爭霸賽依舊每周舉辦一次，哈莉和脫穎而出的選手車輪戰，賺取微不足道的些許經驗。

　如果哥譚大教堂接到驅魔的單子，她也會帶著艾薇、卡萊爾組成“獵魔小隊”，替老百姓們“降妖除魔”。

　直到半個月後， 哈莉才再次見到康斯坦丁。

　“哈莉， 我已經在皇后區租好房子，打算在哥譚安家啦。”

　此時的渣康容光煥發、眼神明亮，臉上神采飛揚，渾身充滿活力。

　打扮也很得體， 胡茬子刮得乾乾淨淨， 頭髮梳理整齊，襯衫和風衣整潔熨帖， 還散發淡淡的古龍水香味。

　“不如搬到阿卡姆島， 碰到魔王夜襲，也很更快往我這邊逃。”哈莉淡淡道。

　“你想太多， 也太過自作多情了。我來哥譚， 可不是為了躲災。”

　渣康愕然一笑，拿出絲卡煙盒和黃銅色的Zippo火機，給自己點上一支，搖頭道:“魔王們不僅不會夜襲我。如果不出意外， 祂們甚至害怕見我， 還會努力保證我不會死。

　別忘了靈魂契約只是被延後，並非被中止。

　只要我一死， 那三個王八蛋就得來認領我的老破靈魂。

　換句話說， 萬一我遭遇不幸， 嗝屁了， 地獄將迎來最大的不幸， 三位大佬分裂， 掀起世界大戰， 讓地獄生靈塗炭， 哈哈哈......”

　“你想得太美，即便不殺你， 也有一萬種方法折磨你。”哈莉冷笑道。

　渣康聳聳肩，得意道:“也就召喚祂們的那天， 我失去力量，任人宰割。

　即便那樣，祂們使盡手段，也沒讓我屈服。

　我向你發誓， 在我清醒的時候，一直在向撒旦豎中指。

　那家夥氣瘋了，卻無可奈何。

　不信你可以看看我， 你看我精神頭多好，沒半點心理陰影， 也沒半點對祂們的恐懼。”

　他向哈莉眨巴眨巴眼睛，眼神明亮如鏡，果然沒有絲毫陰影。

　哈莉忍不住又是鄙夷，又是埋怨，道:“還地獄撒旦呢，連折磨凡人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好。”

　地獄三巨頭若聽了她這話， 一定委屈得想哭。

　祂們已經對他進行了身體和心理上的極限折磨。

　換成其他任何人，都該哭爹喊娘......好吧，康斯坦丁也在喊， 連‘耶穌爸爸’都叫了出來， 可喊著喊著，他開始發出享受的呻-吟， 這......

　“雖然沒有心理陰影， 但祂們對我做的事，我永遠不會忘記。未來某一天，我必然千百倍地報復回去。“康斯坦丁冷冷道。

　“這話讓祂們聽到，你估計得天天受刑。”

　康斯坦丁自信道:“沒機會了，我是魔法宗師，體內沒半分祂們的魔力，不受祂們鉗製，我的實力足以保護自己，甚至反抗祂們、尋機向祂們報復。

　如果祂們能隨便找到我，並讓我倒霉，早在我得癌症之前，就找到我，嫩死我，抽走我的舉世無雙的珍貴靈魂啦。

　哼，現在祂們再敢過來，我就敢滅了祂們的精神投影，或者，使用更具羞辱性的手段。

　老約翰有的是方法對付那群雜種。”

　“你就不怕彼列和別西卜向路西法妥協，然後安排‘康斯坦丁獵殺小隊’追捕你?”

　康斯坦丁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說:“有什麽好怕的?只要當時能唬住祂們，讓祂們幫我把癌症治好，之後便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如果當日唬不住呢?”哈莉問。

　康斯坦丁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冷靜地說:“一定能唬住，因為我賤命一條，遠不如大佬的面子和權柄重要。

　留著我，祂們還沒徹底失敗，保留報復的機會。

　我若死了，祂們三個就得刺刀見血。

　贏的一方僅僅得到‘罪魁禍首死亡’的安慰獎，輸的卻要失去力量、權柄和名譽。

　根據三方實力，路西法對彼列和別西卜佔絕對優勢，彼列和別西卜不想輸慘，路西法也不希望自己扶植的接班人名聲掃地、實力銳減——完不成靈魂契約，彼列和別西卜至少要在契約規則的反噬下丟掉兩成力量。

　算上之前‘借’你的魔力，祂們損失不起！

　兩個‘小撒旦’原本就不比內龍、西拉(殺戮之王)祂們強多少，失去兩成力量，地獄陷入大動亂，這不是路西法想看到的。

　所以，祂們必然捏著鼻子，以大局為重，暫時放過我這條沒威脅卻惡心人的‘鼻涕蟲’。”

　“如果我是撒旦，絕不接受威脅。”哈莉道。

　渣康信任地看著她，道:“可我也在你手心留下後手，最差的情況發生，你一定會幫我解脫，對不對?”

　哈莉右手不自覺摸上後腦杓。

　她的‘阿卡姆戰神輝印’，隱藏在後腦杓。

　在類似宗師空間的輝印內部，有一張天堂直升卡。

　如果最差的情況發生，說不得她只能捏著鼻子，強忍惡心，把渣康的靈魂送上天堂，而非教他魂飛魄散，一了百了。

　“既然你這麽信任我，當時為何不對我說實話?”

　“哈莉，今後碰到類似情況，你也別對我說實話，甚至不要讓腦海的念頭去思考它。”

　康斯坦丁看著她雙眼，意味深長道:“你就沒疑惑過，無限地球危機期間，別的法師，包括命運博士，都圍著你打聽‘聖約櫃’的事，我卻連一句話都沒問?

　你知我知，就等於天知地知，天知地知就等於至高皆知。”

　這道理不用他教，哈莉自己也是這麽個謹慎的做事風格。

　“我心裡不太舒服。”她道。

　“我明明可以在與魔王的靈魂契約中索要其它東西，為何只要魔力?還不是為你準備的?”

　“既然你了解我，還為我準備了美食，那你也該知道我胃口大。”哈莉道。

　康斯坦丁瞪眼道:“靈魂價值666倍的魔力，已經是祂們能承受的極限。”

　哈莉舔了舔舌頭，遺憾又埋怨地說:“我的意思是，反正你已經豁了出去，幹嘛不把地獄初墮者和異維度魔君、魔王，都薅一遍，每人666倍，豈不美滋滋?”

　康斯坦丁木著臉道:“抱歉，我公寓太小，裝不下那麽多大佬。”

　“阿森納的主場——酋長球場，與你的公寓就隔著三條街。當時凌晨三四點，球場黑洞洞的，沒一個人，你可以去那，好幾萬個觀眾席呢。”哈莉道。

　康斯坦丁瞪大雙眼，滿臉匪夷所思，“就算開玩笑，你這個玩笑也太瘋狂了。

　用足球場裝魔王，虧你想得出來。”

　頓了頓，他又嚴肅道:“別西卜、彼列需要維護‘撒旦’的臉面和權柄，其它魔王卻可以肆意出手，我憑什麽要挾祂們?

　你的‘肚量’到底多大?

　兩個撒旦分別提供了宗師靈魂價值666倍的魔力，竟然沒把你喂飽?”

　哈莉掰著手指頭算給他聽，“神奇女俠拿走我一半的血脈之力，前些天我在使用‘靈魂保存卡’的英雄之靈中，發現幾個異世界的哈莉奎茵。

　我看她們沒超能力，挺可憐的，又各自贈送大量‘戰神神力’。

　所以嘛，神靈貪婪，永不滿足。”

　“可是上次在命運之塔，幽靈——”

　哈莉立即擺手打斷他，嚴肅道:“哈莉奎茵，一諾千金。”

　“呵呵......”康斯坦丁隻嘿嘿笑，不說話。

　“無論如何，你這次羞辱了三個撒旦，後患無窮，未來日子不會好過。”

　哈莉雖是強行轉移話題，也說的是實話。

　“我沒得選擇。”康斯坦丁無奈道。

　“怎麽沒得選?哪怕把肺葉摘掉，讓鋼骨的父親幫你換個機械肺，也比挑釁地獄三主宰要強。”哈莉道。

　“首先，我是法師，機械肺影響體內魔力運轉;其次，我是個傳統的人，不想將自己變成個賽博格;最後，我沒得選。

　我已經得罪了路西法，

　在愛爾蘭，我羞辱了祂一次。

　你是這方面的專家，應該比我更明白‘一旦得罪撒旦一次，要在祂報復到來前快速完成三羞代罰’道理。”

　說到這兒，康斯坦丁面露敬佩之色，讚道:“親自試過之後，才能清晰認識到你當年做出何等驚才絕豔的壯舉，佩服，佩服。”

　“別汙蔑我，撒旦陛下狠狠懲罰了我。”哈莉嚴肅道。

　渣康豎起大拇指， “還沒有後患......高，高啊！”

　“與你相比，我就差多了。”他又苦澀一笑，“從欺騙路西法喝下聖水後，我就開始思考，如何快速再騙祂或羞辱祂兩次。

　最終也隻想到這麽個副作用巨大的‘一箭三雕’之計。

　結果也不算太差。

　只要撒旦們還遵守遊戲規則，我大概能安安穩穩活到永遠。”

　“布倫丹是誰，為何為他冒這麽大的險，還把我的天堂直升卡都交給了他?”哈莉皺眉道。

　“早年交往的一個老朋友，正好碰到了，又能幫一把，為何不幫?”

　“為了朋友，不惜得罪撒旦，不惜拿出救自己命的天堂直升卡?這是你嗎?”哈莉滿臉懷疑。

　康斯坦丁認真道:“這就是我，一個有情有義、值得信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