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5.56毫米步槍籽彈落入鐵盆，暗紅的血漬像機油一樣在清水中蕩漾開。

　　賽琳娜又仔仔細細把哈莉身前身後檢查一遍，才放下鑷子，伸了個攔腰，道:“終於結束了！天呐，我簡直無法想象，一個人身上居然能取出38粒子彈、彈片，太瘋狂了。

　　更瘋狂的是，你居然沒死?！”

　　哈莉此時看起來頗為淒慘，白皙的皮膚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就像被容嬤嬤掐了無數下，一個個青紫色的小斑點。

　　這是沒能穿透防彈衣的子彈、彈片，在她身上留下的撞擊傷害。

　　然後就是貫穿傷了。

　　手臂、肩膀、後背、腿部，有小指頭粗的小坑洞，入肉不深，可以肉眼可見地夾出一粒粒子彈。

　　就像在臉上擠痘痘。

　　傷勢不重，但看著駭人，就像某位身上取出幾斤箭頭的天朝名將。

　　呃，也不曉得那位名將的事跡是不是藝術加工，反正哈莉今個兒幾乎重來了一遍“哥譚鎮七進七出”和“哈莉全傳之挑滑車”。

　　“唉，普通防彈衣已經無法滿足我的需求啦。”哈莉趴在床墊子上，看著地上破破爛爛、鮮血淋漓的防彈馬甲感慨。

　　血流的有點多，如果不是一直通過能量棒補充精力與體力，她壓根不可能堅持那麽長時間。

　　這場小規模持久戰中，“食物防禦專長”的表現令哈莉歎為觀止。

　　“子彈為什麽打不穿你的身體?甚至都沒完全沒入肉裡。”賽琳娜疑惑道。

　　因為我已經20級了，沒有“子彈級”的防禦，我哪敢那麽浪呀！

　　哈莉幾乎沒多做考慮，直接說出早已想好的借口:“上次去天堂，我的身體被大天使扎烏列強化過。”

　　“呵呵......”賽琳娜冷笑。

　　“呵呵，你別不信，”哈莉興奮地向她招招手，“靠近點，今個兒讓你見個稀奇。”

　　她翻了個身，從趴在床上改為躺，然後握住垂落胸口的大十字架。

　　“全能之耶和華，請履行我和你的戰士契約！”哈莉第一次使用十字架，也有些忐忑，連啟動咒語都是現場編造的。

　　“你在發什麽——shit，它，它在發光！”賽琳娜驚奇靠近十字架，仔細打量，沒發現任何小燈泡。

　　“它真的在發亮，怎麽做到的?”她無知無畏，沒有恐懼，也沒敬畏，隻單純的好奇。

　　哈莉這次沒喊出聲來，她閉上眼仔細體味。

　　不知是不是幻覺，她的精神力似乎無限拔高，連接上一處偉大的存在。

　　它充滿慈祥溫和、幾乎能代表一切的本源之力，但力量並不活潑。

　　她無法使用權限之外的力量。

　　“沒有固定術法，只能使用‘積分’所代表的純粹上帝之力。上帝之力，無所不能！”

　　想到這兒，哈莉開始躍躍欲試。

　　“賽琳娜，你瞧好了。”

　　提醒小貓一句，她在意識中對力量作出安排:恢復身體。

　　下一刻，曾經在獨眼龍道格身上見過的場景，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出現在她自己身上。

　　暖洋洋，好似泡溫泉，疲憊與傷痛一點點遠離身軀。

　　“啊，哈莉，你身上在冒光！”賽琳娜這下被嚇到了，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現在信了不?”哈莉有些遺憾地睜開眼，柔和白光隻持續了幾秒鍾，勉強讓身上的青紫淤痕消除。

　　她的“功勳”實在太低，

還是上次裡奇召喚角犬魔得到的一粒“功德”。　　雖然每次打爆一名GCPD，嘴上就大喊“以耶和華之名，除魔衛道”，而且哈莉自己也真心認為，乾掉那群渣滓是變相捍衛正義。可很顯然，上帝它老人家並不這麽認為。

　　獵殺GCPD沒功勳，當然，她也沒被上帝開罰單。

　　“你會不會在用魔法糊弄我?”賽琳娜懷疑道。

　　“你寧願相信魔法，也不信我去了天堂?”

　　“魔法更真實一點，我曾多次聽人說，布魯克林的尼克就是大魔法師。”賽琳娜道。

　　“尼克住哪?改天我去拜會拜會。”哈莉懶洋洋地說。

　　“幾年沒見過他了，聽熟悉他的人說，尼克正在世界各地拜訪名師。”

　　“呵呵，八成爛在哥譚某條下水道裡了。”哈莉冷笑。

　　“哥譚有很多魔法傳說，你別不信。”賽琳娜正色道。

　　“很多?我怎麽一個也沒聽過。”

　　賽琳娜不以為然地說:“你才在哥譚混了幾天?老城區金融街有個惡魔俱樂部，你聽說過沒?”

　　“那些玩金融、割韭菜的，和警局裡的GCPD一樣，都是披著人皮的惡魔，我已經看透一切。”哈莉淡淡道。

　　賽琳娜瞪了她一眼，道:“幾乎每年，我都聽到吸血鬼出沒街頭的傳言。

　　就在最近，很多我熟悉的流浪兒莫名其妙消失不見。

　　就有人猜測，吸血鬼又來了。”

　　“八成是人販子散播的謠言，吸血鬼不是食屍鬼，隻吸血不嚼屍體。”哈莉道。

　　賽琳娜沒好氣道:“你都不看電影嗎?被吸血鬼咬了，當然就會變成吸血鬼仆從，跟隨它們的主子回家啦。”

　　“算了，算了。”哈莉擺擺手，閉上眼，疲憊地說:“哥譚的都市傳說，今後在談。

　　反正我身體強壯，你看到了;我的十字架發光，你也看到了。

　　我就是天堂戰士，你姑且就信了吧。

　　以後除魔衛道，攢到更多功勳，我兌換兩張白銀城入場票，也帶你上天堂長長見識。”

　　賽琳娜皺眉盯著十字架，思索良久，問:“這玩意，該不會就是十字軍死咬你不放的原因吧?”

　　“你倒是機靈。”

　　“如果將它還給十字軍，他們會不會放過你?兩個月不到，你就多次中槍，每次都險死還生。

　　就像今天下午，但凡GCPD英勇些，但凡街道再寬敞些，給直升機上的狙擊手留出攻擊視角......

　　但凡你犯一個錯誤，走進一條死胡同，你現在已經躺在停屍房了。

　　十字架雖好，可十字軍勢力太龐大......哥譚第一生存法則，量力而行。”賽琳娜遲疑著道。

　　“呵呵呵......”哈莉低沉地笑了。

　　她傲然道:“你以為那些‘但凡’是巧合?我一直和GCPD短兵相接，甚至目光對視，能清晰明了地感知他們的情緒變化。

　　殺一個人，他們憤怒，奮不顧身;殺兩個，他們憤怒欲狂，殺三個，他們恨不得一擁而上...殺十個，他們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從那時起，獵人和獵物的身份就出現了翻轉。

　　如果他們一直悍勇，我早逃之夭夭。

　　至於狙擊手，我一直把他們當成最危險的敵人防備，你仔細想想我的逃亡路徑。

　　全是建築密集的街區。

　　我還不停遊走，從不在一條小巷停留超過三分鍾。”

　　“而且，我不是沒犯過錯。事實上，今天下午是我第一場‘吃雞戰’，犯了很多錯。”

　　哈莉指著地上濡濕破爛的防彈衣，“這就是我付出的代價。”

　　如果她沒金手指，換成阿湯哥與零零七或凌凌漆，挨了這麽多槍，也早都躺屍了。

　　說白了，今天下午她能贏，不是運氣，也不是GCPD太爛，主要原因是她作弊了——強大的防禦，bug一般的吃東西補血補體力，還有提前熟悉的地形，乃至後來釋放“蒼蠅”偵察機帶來的“開全圖”特效。

　　“下次他們肯定改用大威力的步槍打你，或者直接上RPG。別小看米國的軍事力量，只要提前預備，就沒打不死的人！”賽琳娜嚴肅道。

　　這話哈莉完全相信。

　　GCPD這次慘敗，主要是他們對她的實力嚴重誤判。

　　下次再遇上，別說其它高科技武器，至少會把子彈全改為穿甲彈，然後短兵相接時，使用捕網槍。

　　20+的防禦，可扛不住M2重機槍的掃射。

　　那比哈莉巴掌還長的子彈，鋼板都能打爛，她若挨一發，八成得斷成兩截。

　　“你放心，我自有安排。”哈莉安撫道。

　　她今個兒也沒把底牌用盡呢，比如，貓頭鷹飛艇壓根沒動。

　　“什麽安排?我覺得你還是跑路吧，哥譚真沒法再待下去了。

　　GCPD和黑邦家族看似相互對立，其實同氣連枝、休戚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嘿道或許不會直接出手，但通風報信、監視跟蹤，絕不會少。”賽琳娜勸道。

　　“唉，不用你說，我也打算跑路了。”哈莉歎道。

　　不過嘛，真正跑路之前，她還要乾幾件大事。

　　今天的巴厘街吃雞，也只是開胃菜！

　　見她聽得進去建議，賽琳娜松了一口氣，笑道:“瑪莎號遊輪明晚離港，會繞世界各大港口城市轉一圈，我可以帶你偷偷潛入進去。”

　　哈莉神秘一笑，“用不著輪船偷渡，我有其它方法自由往來世界各地。”

　　“難道是空間傳送魔法?”

　　“呃，你腦洞真大。”

　　“你上次還說穿過空間門去了倫敦。”賽琳娜道。

　　“唉，我若會空間魔法，還跑什麽路喲！”哈莉無奈道。

　　......

　　在小貓的貓窩裡修整一夜，哈莉便好了個七七八八。

　　第二天夜晚，她就向賽琳娜告辭。

　　兩個小時後，哈莉進入阿基米德飛船。

　　坐在駕駛座上，看著投影在面前的3D世界地圖，她陷入了沉思。

　　跑路，肯定要跑。

　　區區20級，完全不夠她浪。

　　往中東或非洲那些動亂國家一鑽，改頭換面做雇傭兵或維和警察，經驗還不蹭蹭蹭往上漲?

　　計劃很好，但她不會就這樣逃掉。

　　GCPD，哪怕局長洛布，甚至哥譚高層，都是他人手裡的棋子和工具，她早晚會報復回去，但目前來說，他們還不是她的首要目標。

　　罪魁禍首的馬文大主教、聖臨十字軍，不狠狠報復，她能安心離開?

　　反正都打算跑路了。

　　就讓哥譚肆意燃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