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天上轉圈,就必然有一段時間,駕駛員處於視角盲點,也即是飛機屁、股對著哈莉的方向。
所以,黑糊糊的手雷飛向直升機時,幾乎沒人反應過來。
首先,駕駛員想不到會遭受這種攻擊,因為一般人壓根沒那個力氣,能把小半斤重的甜瓜扔到三十多米高。
其次,直升機速度也不慢,一直在移動,很難被擊中。
可它就是被擊落了。
手雷先爆炸出一朵半米直徑的“小火花”,直升機失速墜落,撞在樓頂,引起第二次爆炸。
飛行員連喊“mayday”的機會都沒有。
“motherfucker,這樣能行?”上東區,胸霸多蒂一口把嘴裡的薯片屑噴出。
“嘶!”艾瑪倒吸一口涼氣,拍著胸脯道:“好可怕,我覺得哈莉不比終結者差了。”
“好萊塢三流電影編劇都不敢這樣寫。”賽瑞娜喃喃道。
皇后區一棟公寓內,哥譚高中棒球隊老師扔掉啤酒罐,拍打沙發扶手大叫:“絕妙好球!!
老婆你看到了?
當年我就說,哈莉奎茵好好培養,一定能成為最頂級的棒球投球手,這力度,這精準度,這時機......唉,可惜了!”
法爾科內莊園,客廳。
羅馬人轉向薩斯,木然道:“這應該是蒙的吧?”
光頭薩斯茫然道:“應該不是,但......”
“以正義之名,驅逐邪魔!”
現場一片嘈雜,但能隱約聽到是‘魔女’在呐喊。
接著,“BOOOOM!”
電視機輕輕震動,赤紅火光填滿屏幕。
這次爆炸的不是直升機。
直升機都如驚弓之鳥,拉升高度,飛遠了。
卻是四輛警車一左一右擺在街頭,把哈莉卡在中心,然後她弓著身子做了個手拋球的動作。
手雷精準落在剛停穩的警車的車頂。
“嘭咚”彈了兩下,就地爆炸,連警車也跟著殉爆,慘烈異常。
“這......”法爾科內呆住了,很顯然,這不是巧合。
屏幕中,魔女哈莉不虧‘魔女’之名,異常凶殘,居然趁著另一輛警車還處於爆炸余波中,沒來得及反應,大笑著衝過去。
抬起手槍,扣動扳機,“以聖父之名,驅魔掃邪!哈哈哈哈!”
音響中傳出來的笑聲有些失真,配合視頻中的鏡頭,又特別恐怖。
“啪啪啪!”
她沒有絲毫遲疑,高喊驅魔口號,打死了車內暈乎乎四名警員。
“她不是在逃亡,而是在狩獵。”羅馬人瞳孔收縮。
“理所應當。”薩斯卻投以讚賞的微笑,“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麽做。”
“天呐,哈莉,她,她在做什麽!”布魯斯小臉發白,喉嚨有些反胃。
像殺豬狗一樣屠戮GCPD的哈莉,讓他前所未有的震撼,也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與恐懼。
“少爺,她變了。”阿福喃喃。
胸霸多蒂的家裡,王后團三姐妹驚駭無言,手足冰涼。
乾掉左邊兩輛警車,封鎖已經打開。
但哈莉沒離開。
她繼續高喊驅魔口號,與右邊依靠警車的八九名gcpd對射。
不,不是對射。
GCPD躲在車門後向她射擊,她卻不躲不閃,大喊著埋頭豬突,接二連三子彈落在她身上,也隻讓她身子抖動幾下。
“哢哢哢!”GCPD子彈打空,魔女卻近在咫尺,抬起頭,舉起槍,似乎在獰笑。
“啊,不!”他們扔掉槍,拔腿就跑,可惜太近了。
“噠噠噠.......”
乾翻所有GCPD,哈莉悠閑地靠在警車上,向著電視台攝像機揮手、擺pose。
“太囂張了。”韋恩莊園,阿福目瞪口呆。
“GCPD是不是被我們養廢了......”老教父盯著電視機,眉頭高高皺起。
“明明做了這麽可怕的事,為何我就覺得這時的哈莉特酷呢!”多蒂發花癡道。
艾瑪和賽瑞娜居然沒有反駁。
......
直到第二架直升機自遠方飛來,哈莉大笑著向它丟去一隻黑糊糊的...警用通訊器,嚇得駕駛員下意識偏轉方向,才一溜煙竄入另一條小巷。
就像完成一個輪回,新的追捕開始了。
但這一次,所有GCPD似乎有了默契,追擊速度更慢,態度也更謹慎。
他們不再猛衝猛打,不集、合十人以上,壓根不肯圍過去,像之前一挑四的“美好場景”再沒出現。
當然,這並不代表哈莉更危險了。
事實恰恰相反,她更輕松了。
她甚至有種不確定的預感:那些GCPD希望她立即遠遁消失。
他們怕了。
“她贏了。”法爾科內疲憊地壓了壓太陽穴。
“您似乎不太高興?”薩斯臉上的笑容微斂。
“無論是生意人,還是統治者,都討厭混亂,除非是我們引起並由我們掌控的動亂。
而且死了這麽多GCPD,要重新補上,又得花不少時間和代價。”羅馬人歎道。
普通的GCPD猶如牲口,缺了,就去哥譚警校拉。
但老城區警局每一位能立住腳的GCPD,都是一名“合格的”GCPD。
就不說重新用黑錢將他們養熟,每一次“納投名狀”,都得費不少功夫。
沒納過投名的GCPD,法爾科內也不敢用呀!
......
夕陽西下,路燈點亮,哈莉抬頭看看昏暗的天空,居然不跑了。
也沒法跑了,那群窩囊廢GCPD壓根不肯追過來。
“廢物,還要我親自去找你們!”她放出身上僅存的微型偵察機,調轉方向,向身後磨磨蹭蹭的GCPD衝去。
......
“砰砰砰砰——轟轟!”
忽然間,原本已陷入平靜的僵持的戰局,再起波瀾,槍火與哀嚎再次填滿電視屏幕。
“太瘋狂了,她甚至不肯默契地逃離,她要在這一戰中打垮GCPD?”羅馬人眼神銳利,隱隱有殺機閃現。
......
距離激烈交火區幾條街,作為臨時指揮中心的裝甲車中。
“州長閣下,哥譚沒有SWAT,但以現有警力似乎不能解決暴徒。所以,我請求您讓紐約州的國民警衛隊參與平亂。”洛布局長面色鐵青,聲音硬得像石頭。
“洛布,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我也在看電視,區區一個十四周歲不到的女孩,你怎麽說得出口‘平叛’這個詞?”
在米國,每個州都有國民警衛隊,它屬於州政、府,由州長統領,在必要時甚至能造五角大樓的反。
洛布聲音沉痛,大聲說道:“我們已經損失兩架直升機,超過四十名GCPD,目前很多人都處於情緒崩潰的邊緣,萬一......”
“哥譚有幾千名gcpd,你們能解決問題。”州長淡淡道。
“幾千人分布在幾百平方公裡的土地、數以千計的街區,而且他們也需要維持當地治安。
我們不能因為一個人,放棄大半個哥譚。”洛布沉聲道。
“洛布,我和你明說了吧,就算魔女哈莉現在衝過來把你宰了,甚至把老城區警局屠個乾淨,我也不會派一個士兵過去。”州長冷漠道。
“為什麽,她在屠殺GCPD啊!”洛布悲憤大叫。
“你問我為什麽,我還在納悶呢,哈莉奎茵不正在狀告英國聖臨十字軍嗎?
就在昨天下午,韋恩替她雇傭的律師團,還在法、院列舉證據,而布什總統的顧問也在旁聽席上。
突然的,你們就要突襲她家,這是米國哪條法律?”州長氣憤道。
洛布面色青紅交加。
“我有唐納德檢察長簽發的緝捕令,多名法官都在上面簽字。”他解釋道。
“所以呢,這是你們哥譚市的事,與紐約州無關。”州長道。
“您不能這樣!”洛布急了,直接道:“哈莉奎茵什麽都不是,聖臨十字軍不僅背靠多家跨國財團,還得到多位國會議員支持。
您不會以為我是教會的人吧?
說句實話,我和街頭拚命的普通警員沒任何區別,我也壓根不痛恨哈莉奎茵,她和我沒仇怨。
沒上頭的指示,打死我,我也不會趟這攤子渾水!”
“國會議員與我何乾?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入主白宮,我不需要討好那群王八蛋。
而且我在看電視,親眼看到哈莉奎茵多可怕。
打了幾個小時,她甚至沒有疲憊。把警衛隊派過去,那複雜的地形,難道讓坦克轟?讓直升機射導彈?
正常戰鬥,警衛隊不比GCPD強多少,所以......”
頓了頓,州長乾脆道:“洛布,你好自為之吧,華盛頓的水深著呢,可不是所有人都站在十字軍那邊。”
掛斷電話,州長又立即撥通一條專線,臉上的冷漠與譏嘲立即換成熱情與討好。
“嗨,是我,布萊克局長你猜的真準,GCPD那群廢物的確扛不住了。“
“你拒絕了?“對面女人淡淡道。
聽聲音,赫然就是二代絲魂勞瑞。
“當然,我本來就沒理由同意,而且......”州長尷尬萬分,難以啟齒。
“你和你孫女的錄像帶,我會永遠封存在FBI檔案室。”勞瑞說這話時,嘴裡像含了一坨屎般惡心。
州長松了一口氣,卻又得寸進尺道:“能不能徹底毀了?”
“在FBI,黑材料隻進不出,是從胡佛時代就建立起的規矩,你不懂?”勞瑞冷笑道。
“呃......”州長沉默片刻,又道:“我能問一下,哈莉奎茵有什麽背景嗎?你為什麽要幫她?”
“你以為我是瞞著總統先生給你打的這通電話?”
“我不明白。”州長皺眉道。
勞瑞不掩飾自己的鄙視,“虧你還是州長,如果紐約州牧首馬文要干涉州裡的政務,你會高興嗎?
如果一個教會組織的區區一名乾事,就能肆意破壞米國憲法,隨意驅使局長、市長、大法官、議員甚至州長......
萬一某日,天使降臨,總統與五角大樓是不是該退位讓賢?”
“唔,我明白了,聖臨十字軍的確做得太過分了。”想到今天下午GCPD的瘋狂行動,州長也認同了勞瑞的說法。
其實總統也是被勞瑞用這個理由說服的。
按照總統原本的想法,他隻恨不能綁了哈莉,讓聖臨十字軍立即滾出米國。
他不喜歡十字軍是真的,對教會力量干涉米國政治,他更加警惕萬分,但哈莉·奎茵只是個“nobody”,太微不足道了。
......
日落西山,夜色漸濃。
這是哥譚大多數打工人下班的時間,也是哈利馬戲團即將開門營業的時間。
表演者在梳妝台前一絲不苟地為自己化妝。
劇務一會兒為演員遞東西,一會兒在團長的大聲吆喝聲中調整舞台布景上的錯漏。
整個後台,忙得熱火朝天。
而就在化妝間隔壁的休息室。
“哈,哈哈,哈哈哈~~~”一個相貌英俊的青年,盯著電視屏幕,嘴裡發出怪誕的笑聲。
“哈哈哈哈,我沒有殺人,我在驅魔,除了一層人皮,他們的所作所為和地獄惡魔有什麽區別?至於哥譚,它就在地獄啊!哈哈哈哈!”
電視上,魔女哈莉居然在接受記者采訪!
她對著鏡頭猖狂大笑,一邊笑,還一邊舉槍向天射擊,然後前面幾個受傷的GCPD,像鴨子一樣尖叫著逃跑。
“哈哈哈,沒錯,我們就在地獄,我們沒殺人,我們在驅魔,這就是世界的真相!哈,哈哈,哈哈哈......”青年眼中滿是迷離之色,身下椅子不停晃動。
“嘭!”房門被忽然踹開,一個身穿戲服的中年婦女衝進來,指著青年大罵:“傑羅姆,該死的,你又躲在這打手槍!
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我的吉姆呢?”
吉姆是一條大蟒蛇,婦女是一名禦蛇者。
“偶,媽媽,你再等我一會兒,現在正到高、潮呢!”傑羅姆盯著屏幕,右手依舊快速活動。
“法克,你個小變態,看新聞直播也能翹起來,我怎麽生了你這麽的雜種!”女人使勁抽打青年腦袋與後背,就像在拍木人樁。
“嗷嗷嗷!”在母親的幫助下,傑羅姆身子抽動幾下,癱軟在椅子上。
“媽媽,讓我興奮的不是新聞,也不是哪個女人,而是一個剛剛被解開的真實。
你們都不懂,但我聽明白了。
所以我興奮得發狂,可惜只能用手銃發泄,也許我需要幾把真家夥。”
傑羅姆盯著魔女高舉頭頂的來複槍,目光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