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歲月，回頭看，滿目瘡痍！

　　蓮慢慢的將兒子撫養到了4歲。大奔的個頭比同年的小太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就2到3歲多點的樣子。大奔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小就吃好的，比其他小孩挑食得多。不僅瘦還虛，沒少被其他小孩欺負。兩個極端，姐姐就比弟弟強壯不小。

　　蓮懷女兒期間，家裡人也格外重視，那是吃的好、喝的好。女兒玉婷生下來的時候過稱都有8斤多。從小身體底子好。外面都是姐姐給弟弟撐腰，保護著弟弟。要是誰欺負了自己弟弟，就算你跑回家裡，也要打得叫饒。為這事，父母沒少和村裡的大人操心拌嘴。不過絕大多數因為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都習以為常。至於大人與大人之間的矛盾倒是沒有多少。但事多了，總有意外。

　　上村頭的黑子家養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和玉婷差不多時候出生的，小兒子小兩歲多。兩個兒子出生時眼睛都有問題。花了很多錢跑各個醫院都沒有治療好。兩兒子白天還強點，能看到些東西，只要天擦黑，就像近視了800度的樣子。村裡人背後就嚼舌根，說他家生了兩個瞎子，有人說是做缺德事做多了釀成的惡果。又有人說，是因為一個外地算命的半仙兒，路過他家門口說:“這家人家裡眼睛不太好，大門正對東方兩座山的山腰重合出，再加上自家房子地勢高，屬於采陽的位置。對眼睛有先天性克制。”後來以訛傳訛，村民說是因為懷毛毛時候，太陽光刺瞎的。不知怎的，黑子家就搬家了，而這個老屋至今還保留著。因為有村裡人的偏見欺負，心道不好的人，就喜歡明裡暗裡調侃他們家。“天黑了，趕緊讓你媽帶你們回家。”“這倆小子長得真好看，可惜是個半瞎子。”說什麽的都有。黑子家就對別人說他家孩是倆瞎子之類的有特別大的意見，為這事吵架也是經常有的。

　　炊煙嫋嫋升起，一輪蒙月掛山尖上。田間青蛙蛐蛐爭先恐後的叫喊著。沙沙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從松樹林裡傳來。村子的人，有的端著大瓷碗，有的抹著嘴巴，各家帶著凳子在稻場聚集乘涼八卦。說說鬧鬧好不熱鬧。小孩們相互小打小鬧，騎車長條樹丫駕駕駕，追逐嬉戲。大人們能掐會算似的，說著別人家的家常。嫣然一片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快樂時光。黑子家小兒子和大奔倆互相雙手架著對方肩膀推著，大奔這小一個碼的個子哪是黑子小兒子對手，被一直推到了稻草堆裡，而草堆邊邊是一個茅坑。玉婷為了幫弟弟打鬧取得“勝利”，過去就推到黑子小兒子。黑子大兒子視力不好，“聽見”不對勁了立馬過去幫忙。打鬧場面最後演變為2打1，不知怎麽。黑子倆兒子都被玉婷給打得節節敗退。黑子老婆聽到動靜後，率先跑了過來。

　　“啪”的一聲，玉婷被黑子老婆重重推倒在地，四腳朝天躺著。罵道:“這小妮子，怎麽這麽狠的，大人怎麽教的，簡直是個小土匪，小惡棍......。”

　　“你這不是欺負人嗎，小孩打打鬧鬧正常的事，拉開就行了。你個大人打小孩罵小孩還有理了，誰家孩子不是個寶。我怎麽教的?我瞎教都比你教得好。”蓮大聲訓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瞎”子戳到了黑子媳婦的敏感神經，立馬語言激烈的吵了起來:“還輪到你個外鄉人厲霸起來了。是欺負我家倆兒子眼睛不好是吧。你看你養得個土匪姑娘，廢物兒。哪點強了。當年懷你兒子時，你婆婆怎麽打得你，不記得了是吧。不是我家黑子去法院找關系，

你家還能這麽安生。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蓮也不甘示弱道:“總比你家瞎好，也不看看你家兒子，那還真是“瞎”鬧，把我兒子推倒茅坑了，你家負責得了嗎。自己家什麽德行心裡沒點逼數吧。說得那麽好，還幫我家呢?平白無故的佔我家田地，那屁大個地方，偷偷被你家耕種了，是你多長了塊肉沒?還是我少了一塊肉?說起幫忙，那我還得真感謝你幫得倒忙，不是你家中間當“和事佬”，她(婆婆喜梅)抓進去了才好呢。你幫忙，幫個哈欠忙。”

　　看熱鬧的也不嫌事大，村裡人嘴上勸著:”算了算了多大個事。”臉上誠實的漏著幸災樂禍的掩笑。

　　倆潑婦罵街似的，面對著面吵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也聽不清罵得個啥。2個小的小孩雙手摸著眼淚嘎達，哇哇大哭。2個大的娃也隨著母親罵著對方。動靜大了，在事態即將要往嚴重發展事，村長急衝衝的來了，了解原由後把兩家都批評了。狠狠的呵斥到:“不知道得還以為多大事兒，給我個老面子，別吵了，趕緊各自回家！”。倆家各自帶著孩子，草草收尾各回各家了。

　　這件事後，兩家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後續兩家再說話來往，那也是20年後了。

　　稻場的其他人，並沒有因為這個小小的“事故”而冷場，反而更加活躍了，仿佛是鍋裡燒開的油，突然加入了水一樣。炸鍋了！

　　“黑子家媳婦也確實惡道，小娃娃打打鬧鬧很正常嘛，這事鬧得，多丟臉。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兩家都有問題。不過還是村長有威望，沒有擺不平的事。 ”一個人諂媚的看著村長說道。

　　村長提起聲音趕忙說:“我有啥威望嘛，就是歲數大了些，別人給我點老臉，僅此而已嘛。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家都是苦命的女人。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嘛，真的是......。”

　　蓮的鄰居君君接著說到:“是的，蓮一個外鄉人千裡迢迢的來我們這山溝溝裡也是不容易，婆婆對他家倆媳婦，那是壓得狠。那年蓮還懷著孕，婆婆把蓮的長辮子一抓，挽在腳上踩著。”說著手腳還比劃上了，生怕別人聽不明白一樣。“對著頭就是扇大嘴巴子，整個臉後來都腫了好長時間。當時估計是鼻子被打破了。流了“一屋子”的血。身上的衣服褲子都是血紅。我當時路過她家門口。我還以為殺人了。到處喊，殺人了，喜梅殺人了！”

　　胖嬸也聽激動了回憶起當時的畫面:“等我聽到動靜，跑她家去看。看著真的是可憐。周圍的人都在說她婆婆得不對，她婆婆看著我們都說她的不對，耍起賴了，地上一躺，手腳並用的罵我們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地人欺負她。哎，真的是不像話。”

　　一個人說道:“那是鬧得大，法院的都來了。聽說蓮在醫院醒後，誰勸都沒有用，就往鎮子上的法院跑，懷著毛毛還是怎地，沒人拉得住她。非要告他們一家人謀殺。原來是黑子的托關系把這事壓下去了呀。”

　　“誰知道呢，黑子家還有這個本事。他家平時都毒死人的嘴巴，誰還敢去打聽她家事呢。”胖嬸說到。

　　大家後面七嘴八舌的議論這些事，格外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