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山坡】
十九處看守所的後山,桑德爾帶著塞拉匍匐在一塊拱起的坡地上,旁邊是靠著大樹睡得正香的蘭多。
這是他第一次在沒有巴內塔的陪同下來到這裡,不由得上下仔細端量著眼前這個方正的建築物。
建築物的門口是白底黑字年代悠久的匾牌,勉強還能看見“十九處看守所”的字樣,外部高牆把裡面的狀況包得嚴嚴實實,四個角落裡攝像頭包圍了整個建築,而傳達室的大爺正不停地打著瞌睡。
“哥哥,我餓了。”
已經在山頭埋伏了半小時的塞拉探起頭委屈地說,“吃的一下子都被蘭多吃光了。”
“再等一等,塞拉,”桑德爾按住妹妹的腦袋,“等車來了,我們就有吃的了!”
桑德爾拔出背上的木紋鋼劍放到塞拉手裡。
這是一柄散發著玄光之氣的黑亮木紋鋼劍,乍看之下和巴內塔的那把十分相似。
“車來之後哥哥下去,塞拉拿著這把劍保護好自己和蘭多。”
“記住,遇見敵人就揮舞它!它可是非常厲害的!”桑德爾雙手把住塞拉稚嫩結實的手在空氣中比劃了兩下,只見塞拉瞪大眼睛,眼神仿佛被眼前烏黑鋒利的長劍所牢牢鎖定住。
“哥哥這把劍的顏色,好好看……”
這是塞拉為數不多地看見哥哥在自己面前拔劍。
眼前的烏劍冒著寒光,使她打心底地感覺戰栗不安,但不知為何她的眼神就是挪不開,仿佛一不小心靈魂就要墜入劍中黑暗的深淵。
桑德爾趕緊把劍套入自己不怎麽精美的劍鞘,然後把劍放在了塞拉的身旁,塞拉的眼神隨之恢復了正常。
“可是,哥哥那你用什麽?”
桑德爾拔出插在腰間的一把精美匕首。
“忘了嗎?哥哥最擅長的是當刺客!”
“這是媽媽用過的匕首,上面有和我衣服一樣的圖案!”
“是啊,等塞拉回家後,哥哥就把這個匕首當作禮物送給塞拉!”
“真的嗎!真的嗎!”女孩在山頭樂開了花。
【弗吉尼亞中央情報局】
“Look at that!”熒幕前一位盎格魯撒克遜裔白人,激動不已。
他在兩個月前成功地黑進了一組新的攝像頭監控設備,然後分離出了其中被電腦識別為“異常”的錄像監控片段。
而如今他的電腦面前正在播放著最新分離出的“異常錄像”。
“我覺得我們發現了不得了的事。”喬治轉過辦公椅看向印度裔情報員約瑟夫。
同辦公室另一位印度裔情報員看得目瞪口呆。
“這簡直不可思議!”
他們站起來互相擊掌,此時一位黑人女性走了過來。
她是卡曼,中央情報局情報部部長。
“你們,來我辦公室一趟。”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卡曼走向她的紅棕色辦公桌,“你們情報竊取有什麽新的進展嗎?剛才我看你們好像發現了什麽?”
“是的,兩個月前我們成功入侵了一組新的內網監控系統。”
“喬治在一處重型監獄的歷史監控錄像裡發現了類似生化武器的東西。”
“生化武器?”卡曼饒有興趣地問道,“什麽樣子的生化武器?”
“我認為對方在做基因和生物細胞實驗,並且已經獲得了相當大的突破。”
“什麽意思?”
“我認為他們已經掌握了全新的細胞分化和再生技術。
” “不,我覺得是人體再生技術。”
“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麽?”卡曼眉頭緊鎖。
喬治示意約瑟夫把錄像投影到了大屏幕。
【畫面中】
【關押在407號監獄內的罪犯拿出一個“微型試劑管”,他倒掉了裡面的液體,將物體在水裡衝洗後扔向了獄杆外。獄杆外的走廊上,五個物體慢慢變大,幾分鍾後移動出了監控的視野范圍。】
“這是什麽?”
“我認為這是五個生物。”
“有更清楚的照片嗎?”
“監獄內的監控隻拍到了這一幕,但接下來是獄警發現後把犯人又關押回監獄407號獄房的記錄。”
“所以……我們懷疑那‘東西’和407號房的罪犯長得一模一樣。”
“又關押了回去?”
“如果你猜測是正確的話,那獄警應該會發現407號牢房中有兩個相同的罪犯,你有獄警的那段記錄嗎?”
“很可惜,那段記錄在後期被損毀了我們沒有來得及截取。”
卡曼若有所思,她把錄像回放到了不明物體被扔出的畫面。
“這裡,將它放大。”
約瑟夫截取那團“不明固體”的圖像,經機器算法模擬後圖片清晰地展現在了屏幕前。
“看樣子像是幾塊肉渣。”卡曼皺眉,“可能是人體組織,但僅憑圖像我們並不能判定它到底是什麽。”
“我懷疑這個圓柱形試劑管來自某個細胞生物實驗室。”
約瑟夫嚴肅地指出,“而這名罪犯偷取了科研試管,並把自己的組織放了進去。”
卡曼沉默不語。
“就在剛才我們發現407號房的罪犯已被執行注射死刑。”喬治解釋道,“或許是已經查明了他的盜竊罪行。”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卡曼托著腮,“這名罪犯現在死了嗎?”
喬治調出了實時的監控畫面,終於,在監獄外的一處攝像頭內找到了407號罪犯的屍體。
【實時畫面中】
407號罪犯的屍體正在被裝袋,隨後被司機抬入了一輛靈車的後車廂。
然後監控畫面內出現了另一個人:
一名原始部落梳著髒辮的男子,趁司機轉身抬另一具屍體的時候迅速來到了車廂內。
男子用一把匕首割下了裹屍袋內屍體的頭顱,然後熟練地用廢布包裹並扔出了車外,動作簡直一氣呵成。
隨後,髒辮男子消失在了畫面中,裹屍袋的頭部空了一截,司機抬入了另一具屍體。
“被分屍了?”
“割去頭顱,看來必死無疑。”
“你們把407號罪犯的照片模擬一張高清的給我。”卡曼猶豫,“還有剛才那個原始部落,調查一下他的來歷。”
“好的。”
辦公室的人散去了,空無一人的房間裡,投影牆上的畫面有了細微的變化。
【畫面中】
司機離開了後車廂,而那個裹屍袋癟下的頭部區域慢慢鼓了起來……
【廢棄工廠】
“你好,求救熱線,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
“關掉手機。”
冰冷的黑色木紋鋼劍閃爍著凌厲劍氣貼著陳羽白皙透明的肌膚,她身體微微顫抖,手指摸過手套的腕邊。
“不要動!”持劍的男子抬了抬劍,“手舉起來。”
“關了,已經關了!”陳羽緩緩舉起雙手,“請不要傷害我,我沒有惡意!”
隨著她身體輕微的晃動,被劍觸碰到的肌膚瞬間被劃了一道鮮紅的口子。
“嘿!她是活人,我們沒必要傷害她吧?”
突然另一位男子開口說起了一種讓她聽不懂的語言。
“你們是外國人?”陳羽小心翼翼轉身。
“你不要動!”
“好的,我不動!”
轉身到一半的陳羽聽話地定格在了原地,她看見身後出現的“三個影子”分別是:持劍的巴內塔,和站在一旁扶著那名“一樓男鬼”的卡邦。
雖說兩名異國少年長得黑了點,骨骼發育和造型穿搭也十分奇怪,但感覺並不像是壞人。
紋身男子的手臂華麗無比,一把黑劍仍架在陳羽的脖子邊,他和陳羽說完簡短的話語後又轉頭和卡邦用“方言”討論了一番,最後男子收起了劍。
“你可以走了!”花面紋身男子擦了擦被陳羽血跡沾濕的劍刃,“帶上你的朋友,他剛才癲癇發作了,過會兒應該就能醒過來。”
卡邦走了過去把手裡扶著的那名男子交到了陳羽跟前。
陳羽看著眼前這名和她差不多高的兩名好像“豪華非洲土著”般的男子,語言切換竟這麽流利而且表現得彬彬有禮的樣子,驚訝地說不出話。
“記得以後這種情況再發生的話,把他側臥在地上就好了。”
花面紋身男子拋下一句話,沒等陳羽回過神來,他與同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等等,他不是我的朋友啊!”陳羽看著腳邊的“癲癇男”,心跳加速。
“對了,這麽說來他該不會是……”陳羽將信將疑點開打車小程序。
照片比對後忐忑不安的心情終於稍稍平靜,“原來是司機,我就說嘛,怎麽會有鬼……”
殊不知,背後廢棄廠房內有一人正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