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紅眼蝙蝠俠所說的一般。

　　超級女俠在“韋恩”和布魯茜死後，出來領導大局，繼續帶著人類和黑水怪們戰鬥。

　　在海洋裡，她沒辦法徹底殺死一個原初黑水怪——那個最後的，看起來是使用冰霜的原初黑水怪。

　　不，還有——使用冰霜的原初黑水怪有兩個。

　　急凍人和冰霜殺手。

　　紅眼蝙蝠俠很久以前就多製造出了一個原初黑水怪了吧?

　　孤獨堡壘裡，不知道是靈魂還是生物電磁場殘留的韋恩，飄蕩在當年的戰爭遺跡裡面很久。

　　很久。

　　也許比布魯茜渾渾噩噩的那段時間還要久得多。

　　在這段時間裡，那個紅眼蝙蝠俠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什麽話都沒跟他說。

　　只是跟他一起看著，這個世界陷入到無邊無際的沉淪中。

　　確實，黑水怪們確實是失去了所有的能量來源，但這只是將這個世界拖入更加恐怖的戰爭泥潭而已。

　　在這之前，黑水怪們有著阿特蘭蒂斯的能量支持，所以人類根本無法與它們對抗。

　　一支完全不依賴後勤的軍隊有多強大，誰看誰知道。

　　但是在阿特蘭蒂斯的能量供應被切斷之後，一切都朝著更糟的方向上發展了。

　　更糟。

　　黑水怪們成了消耗品。

　　哪怕喪鍾絲萊茵的敢死隊用自己的生命，使得黑水怪們無法繼續“永生”下去，它們依然有著延續自己整個族群的方法。

　　它們只需要掠奪人類，抓回剩余兩個原初黑水怪的培育間裡面製造新的黑水怪。

　　以前的黑水怪看見人類就殺，而現在的黑水怪和人類之間的戰爭，遍地開花。

　　雙方都殺紅了眼。

　　戰爭，看上去永遠都不會結束了。

　　“你為什麽會做這種事?”

　　“十二年八個月零五天又十四個小時三十七分二十六秒——距離我們上次談話，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了。”

　　紅眼蝙蝠俠和韋恩一起看著孤獨堡壘中，那一塊又一塊的晶體——這裡面有著超級女俠她的父親留給她的知識。

　　但是現在，只是被這兩個家夥當做是鏡子。

　　不過韋恩是看不見自己的，紅眼蝙蝠俠也沒辦法被鏡子映照自己的樣子。

　　但是兩個人還是對著晶體，好像真的能從裡面看出些什麽一樣。

　　“我之前，以為你是另一個被狂笑之蝠選上的黑暗騎士。

　　一開始，我以為你是負責頂替掉布魯茜的位置，成為黑暗騎士團裡的“海王”的。

　　但是後面，在看到你的記憶之後，我又發現有點不對。

　　你應該是負責在黑暗騎士團裡當“神奇女俠”的。

　　你想要做的，是利用我的身體，和布魯茜的……靈魂，然後重做一個，在你的世界裡面的神奇女俠。

　　應該是這樣的……

　　不過現實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瘋帽匠說我們是書裡的人，而你是看書的人。

　　現在看來，他的說法是對的。”

　　“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按照歲月來算的話，比我的頭髮都要多得多的事情了！

　　不過你的猜測沒錯。

　　瘋帽匠的說法也沒錯，一切都是如此。

　　我在黑暗騎士團裡面，確實是負責“神奇女俠”這個身份的。

　　你看到的記憶，也是貨真價實的。

　　瘋帽匠的說法，也是完全正確的！”

　　“那……”

　　“因為你只看到了我人生中差不多百分之一的經歷。

”　　紅眼蝙蝠俠聳了聳肩:“我很久之前，就已經有了新的工作了！

　　我的工作就是讓超人類之間，讓國家之間，讓世界之間，讓宇宙之間戰鬥！

　　你只看到我還算是個人的那段記憶，自然會用人類的思想來判斷我的目的。

　　這也不能說你有錯，只能說你太年輕了。”

　　“不，我還是判斷出了你的目的的，雖然已經太晚了。”

　　韋恩伸出手去，穿過了那些晶體:“你想要的，就是力量。

　　那兩個所謂的神明，依靠超級英雄之間的戰鬥，得到了足以維持兩個多元宇宙的力量。

　　那麽，你……我也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但是你既然知道這些，那就代表著，你可以插手這件事。

　　維持多元宇宙，多麽強大的力量啊！

　　而如果你得到了這份力量的話，哪怕只是每場戰爭中悄悄地得到一點點……”

　　“嗯，看來這十二年，你還是有成長的！”

　　韋恩轉過身，直面這個紅眼蝙蝠俠:“那麽，我再大膽一點，跟你做一個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

　　“你知道蝙蝠俠為什麽拯救不了哥譚市嗎?”

　　“腐敗，黑暗，籠罩著這個城市，這個地獄一樣的城市，誰都救不了！”

　　韋恩伸出手指，搖了搖:“不，是因為只有蝙蝠俠拯救不了哥譚市，才有故事可以寫，也正因為只有蝙蝠俠的不殺原則，才有無窮無盡的反派可以寫。

　　一切的一切，就是為了延續蝙蝠俠這個故事而做的！

　　只要還有人看蝙蝠俠，還有人喜歡蝙蝠俠， 那麽哥譚市就永遠不可能被拯救！”

　　“然後?”

　　紅眼蝙蝠俠聳了聳肩:“你說這些有什麽用?說到底還不是力量不夠?如果蝙蝠俠足以撕裂整個維度，衝出去暴打那些寫故事的人一頓，那麽哥譚市不就可以被拯救了?”

　　“是你想要力量，蝙蝠俠不想！”

　　韋恩嗤之以鼻，然後又沉穩地說道:“跟你做個交易吧！

　　你應該知道我從哪裡來，也知道我只是個贗品蝙蝠俠，那麽如果，我變成了真的呢?

　　一個真正的蝙蝠俠。”

　　“你想要把你那個世界的紐約市拖進地獄?”

　　韋恩的這個提議和把紐約市變成哥譚沒有任何區別。

　　紅眼蝙蝠俠也是嚇了一跳，雖然看不出來他有多麽驚訝:“你想在你的那個紐約市裡面，製造和蝙蝠俠的故事裡，一樣多的反派?

　　然後，你和他們戰鬥，我在一邊吸收你們之間的能量?”

　　“如何?願意不願意?”

　　面對韋恩的這個提議，紅眼蝙蝠俠哈哈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看著好像就要笑抽過去一樣。

　　順帶一提，他的笑聲和正版蝙蝠俠的笑聲幾乎一模一樣——和邪惡的大反派沒什麽區別。

　　“哈哈——

　　你真的是想把我笑死！”

　　紅眼蝙蝠俠笑夠了，然後嘴角瞬間緊閉起來，話不多說，用力地一拍韋恩。

　　韋恩隻覺得自己仿佛墜入了一個不見底的深淵，不停地下墜，然後重重地反彈起來。

　　最後，他發現自己在照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