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雜聲不絕於耳，喧囂聲震耳欲聾。

　　在摩托車上的韋恩緩緩地戴上了頭盔，想要隔絕這些聲音。

　　“蝙蝠俠滾出哥譚！”

　　一個人大聲吼道，舉起了手中的示威牌子。

　　周圍的人群情激奮。

　　她們多是女人。

　　這裡是哥譚黑暗多元宇宙，–11號宇宙，距離蝙蝠女俠布魯茜親手殺死海洋女王還有……

　　不知道幾天。

　　街道上的遊行示威猶如混亂的菜市場一般，能夠聽到的，最多聲音是“蝙蝠俠滾出哥譚”。

　　而這其中什麽“黑人的命也是命”，“我無法呼吸”，“隔壁街7–11薯片半價”之類的呼喊，也是此起彼伏。

　　韋恩其實根本不想聽她們在喊什麽，她們看來完全就是一群為了遊行示威而示威的暴民。

　　因為已經有人趁著遊行示威，開始自己的零元購活動了。

　　那些示威聲聽起來像是死魚一樣，沒什麽說服力，但是另一邊打砸搶零元購活動裡，發出的聲音卻充滿了亢奮與激動。

　　怪不得說民風淳樸呢。

　　有人說，哥譚裡只有罪犯，以及尚未犯罪的罪犯。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說這句話的人必定是個智者，而且是個文能比肩柏拉圖，武能角力左丘明的絕頂智者。

　　手指輕輕敲著油量表，韋恩在頭盔護目鏡裡看著周圍因為一個人扔了一個燃燒瓶，而歡呼起來的民眾……

　　她們雖然不能說是安分守己，但至少也是無法無天了。

　　“人啊——”

　　一個穿著一身綠油油的西裝，頭上帶著一頂綠色帽子，就差手裡拿一根問號拐杖的白人男性走到韋恩的旁邊。

　　“總是這麽愚昧，無知！

　　你以為然否?”

　　韋恩扭過頭來，看著這個自來熟的家夥，然後對著他勾了勾手指。

　　“交個朋友吧！我是韋恩集團的工程師，愛德華·尼格瑪！”

　　面對笑眯眯的尼格瑪，伸出來的手，韋恩毫不猶豫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臥槽！你打我幹嘛?”

　　被韋恩打得牙齒都掉了好幾顆的尼格瑪捂著臉，對韋恩咆哮道。

　　“先收點債。”

　　韋恩用沒人能夠聽得見的聲音低語道。

　　等到尼格瑪跌跌撞撞地離開，韋恩也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見的人。

　　一個辦假證的。

　　別以為只有天朝才有廁所裡才會有小廣告，哥譚市的小廣告之猖狂，甚至可以在韋恩大廈的牆壁上找到。

　　不過韋恩是在廁所找的，無他，主要是一種儀式感，這種東西就是要在廁所的牆壁上找，從別的路子上找，那都是異端。

　　“美男！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搞到了！”

　　自稱假證專家，看起來賊眉鼠眼的消瘦女人。把一個印著韋恩頭像的駕駛證遞給了他。

　　美國是沒有身份證的，她們連戶籍制度都沒有，大部分人都是靠著駕駛證走天下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只有駕駛證是大部分人都有的，並且帶著照片的證件。

　　當然，護照其實也可以。

　　“對了，有些事情你要知道，不然別人問起來你可能答不上。

　　你呢，出生在中城附近一個小村莊裡，是一個汽車維修員的兒子。

　　因為母親早亡，所以家裡沒了勞動力，家境貧寒，生活艱難，結果去年又死了爹。

　　因為你不夠錢給你爹買墓地，所以你就認了當地一個稍微有些積蓄的華裔老女人當乾媽，

她出錢給你葬了你爹。　　按照天朝的規矩，在認了她當乾媽之後呢，你就跟著她姓了，所以你改了個天朝名——姓韋，名恩。

　　當然，這上面寫的名字還是布魯斯。”

　　這槽點也太多了……

　　韋恩接過駕駛證，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

　　“放心！當地一個有名氣的農場主，大半個腳踏進中城上流人士圈子的老鄉紳，能夠為你作證，我跟她很熟的，不會有問題的。

　　同時，那個村子裡所有人都能夠證明，她們是看著你長大，變成一個帥小夥，美男子的！

　　如果你還不滿意，我可以讓她們都說跟你都有過關系！”

　　那些刁民無法無天的程度已經和哥譚有得一比了！

　　完全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吐槽的韋恩搖搖頭，開著摩托車，離開了這條能夠看到大街上示威的小巷子。

　　長長的巷子兩旁，是一排排過去的窗戶，狹隘的巷子裡，一大堆晾衣杆在頭頂上晃悠。

　　說實話，在這種地方住，和住牢房真的沒什麽區別。

　　那些窗戶的柵欄，看著就很有牢房的感覺。

　　真不愧是哥譚，從生活的方方面面培養居民對牢房的熟悉感，並認真落實到每個地方。真抓實乾，推動哥譚市人民熟悉牢房工作的順利開展，努力開創哥譚市人人都是罪犯的工作新局面。

　　有些長得……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的女人，在窗戶的邊上，對著緩緩駛過小巷子的韋恩伸著手，像個老色批一樣，興奮著大聲喊叫。

　　她們在開黃腔。

　　反正也是找樂子而已，哥譚市的人估計也就剩這點樂子了。

　　大風大浪都見慣了，什麽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她們都看膩了，做膩了，現在隻想返璞歸真，回到自己對未來充滿憧憬的青春歲月，做一些連小奸小惡都算不上的事情，來回憶一下專屬於自己的含苞待放的時代印記。

　　這叫飲水思源，不忘初心。

　　這種哥譚市民特有的淳樸感情，值得人們豎起大拇指點讚。

　　當然也不是一排上去所有窗戶都有人，也不是所有人都那麽激動，比如說在巷子盡頭最邊上樓頂的那個人，就完全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她叫布魯茜·韋恩。

　　這是一間廢棄已久的倉庫，韋恩推著摩托車停在塗滿了後現代主義風格的塗鴉的牆壁讓，打開了電閘。

　　這裡是他的“蝙蝠洞。”

　　但是完全沒有蝙蝠洞應該有的樣子，更像是電影版正義聯盟裡，閃電俠巴裡·艾倫的藏身處。

　　抬頭望著那幾個組合顯示屏，韋恩歎了口氣，抱怨著:“時間不夠用啊……”

　　紅眼蝙蝠俠給予韋恩一個考驗——簡單到繁瑣得不得了的考驗。

　　和哥譚的反派們鬥智鬥勇，並且在特定時間內把他們抓捕歸案，證明給他看，他確實有著能把紐約市變成一坨屎的攪屎棍能力。

　　所謂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現在韋恩主動要求把湯換成老鼠屎湯，不得不說實在是高啊，以後一顆兩顆老鼠屎對紐約市就再也沒有什麽作用了。

　　以前的黑幫頭子指揮手底下的兩三歪瓜裂棗要對付蝙蝠俠，那都是要一手拿錢，一手拿槍，上前勇敢送人頭的給銀子，畏敵不前的吃槍子。

　　頗有天朝開國功臣常凱申的治軍遺風。

　　唯一差勁點的是，人家光頭治下軍隊有膽子拿了錢不乾活跑路，賭一把自己吃不到槍子，紐約市的黑幫就沒這覺悟。

　　但是之後紐約市就不同了，那些黑幫頭子再也不需要又用銀子又用槍子來對付蝙蝠俠了。

　　在這之後，自然會有大哥級的人物一往情深，嗷嗷叫地往蝙蝠俠身上衝。

　　這叫情懷。

　　貓和老鼠同款老式吊鍾突然吐出了一隻鳥兒，咕咕咕地叫了十一聲。

　　原本坐在椅子上睡著了的韋恩驚醒過來，他摸了摸眼睛，看了看時間:“這麽晚了?”

　　夜生活也應該開始了。

　　來到他的蝙蝠裝前，這套灰色，紅眼，天線耳的蝙蝠戰衣，和紅眼蝙蝠俠的那一套一模一樣。

　　“記住，這裡只是幻境，不是真正的歷史，你來這只是證明你的能力，而不是為了改變歷史。

　　因為你什麽都改變不了。”

　　紅眼蝙蝠俠的話在韋恩的耳邊響起，他回想著紅眼蝙蝠俠對他說的注意事項，最後搖了搖頭。

　　他又不想改變什麽——你要把他扔回去1644，他倒是還有點興趣幫一下那個吊在歪脖子樹上的，悲情而又無能的庸君，改變一下歷史的。

　　現在的話，他只是在賭一個可能性而已。

　　不是活下來的可能性，也不是回到紐約的可能性，更不是改變那個悲慘的未來的可能性。

　　而是殺了那個紅眼蝙蝠俠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