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是小醜幫的一員。

　　這是紐約市一個新晉的幫派，連金並的地盤都敢蠶食的幫派。

　　而沒見過小醜幫首領的戴維，對自己家的幫派首領，這個在紐約市黑道嶄露頭角的強者也是充滿了好奇。

　　雖然他聽說，自己家的首領是個從阿卡姆瘋人院裡面逃出來的瘋子。

　　這也許是紐約市黑道這麽多年來最大的笑話。

　　但是只要是能帶兄弟們發財，誰理你是不是瘋子啊?

　　在七年前蝙蝠俠橫空出世之後，紐約市黑道就陷入到了漫長的黑暗歲月裡面。

　　在這之前，紐約市黑幫的主要活計是搶劫，偷盜，賣粉，誰的地盤比較大，誰就能搶更多的人，偷更多的東西，賣更多的粉。

　　那個時候，紐約市的黑道沒什麽可持續發展的觀念。

　　但是蝙蝠俠現身之後，越來越多的黑幫被請入警察局喝茶了，尤其是兩年前的那一場大火，摧毀了紐約市幾乎一半的黑幫組織。

　　現在的黑幫，除了金並那裡還能乾些大活，剩下的都是放債的——高利貸，還是那種不太敢使用暴力追債的高利貸。

　　像是戴維之前所在的“玫瑰酒吧”來說，他就是負責在收債的時候潑人家油漆的，動手打人，他是不敢的。

　　那必須是有更高級段位的黑幫才可以做的事情，那些家夥要錢不要命，能夠挨蝙蝠俠兩拳。

　　像他，一拳都挨不住。

　　甚至是在有蝙蝠燈亮起的夜晚，他都是睡大覺，完全不出門的。

　　黑幫不應該是這樣的，雖然戴維一直都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黑幫跑龍套，但是他的內心裡，一直有著成為黑幫巨星的夢想！

　　重鑄黑道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自從加入小醜幫之後，戴維隻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意義，自己的黑幫巨星夢想，有了現實感。

　　在小醜幫首領的指揮下，這幾個月來，他們小醜幫殺人放火，作奸犯科，當街火並，總之，只要是黑幫應該做的，他都做了。

　　他愛死這樣的生活了！

　　“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我真的錯了！別打我！”

　　戴維哭喊著，掙扎著，對踩著自己背脊的蝙蝠俠哭喊哀求道。

　　“告訴我，小醜在哪裡?”

　　蝙蝠俠的聲音和以前一樣詭異，聽起來像是有口痰——不，是像一隻來自地獄的魔鬼。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戴維尿了，物理意義上地尿了——就事論事，你要是在大晚上，哥幾個喝得火熱之後，一邊散步，一邊商量著一會去哪裡快活的時候，突然蹦出來之後渾身黑的家夥，一拳一個把你的老朋友都摁在地上，每打一拳，就有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響起……

　　最後你的老朋友全躺地上了，你對著那個家夥開槍——別管了，你就是有槍——結果這個渾身黑的家夥根本就不怕槍，子彈打在他身上變成了流彈，打在自己躺地上的老朋友身上，發出一聲悶哼。

　　然後這個家夥把你逼到了牆角，一拳打中了你的肚子，讓你劇痛不已地縮在地上——這個時候的你很清楚，這家夥完全有能力一拳打死你，但是他沒有這麽做。

　　那他想做什麽?

　　你不知道，你只知道自己的視覺完全被這個家夥覆蓋了。

　　他看著你，像是在看一頭待宰的羊。

　　你的老朋友已經全躺地上了，這附近又不會有人路過，路過也當看不見，你只有一個痛到動都動不起來的身體，

去面對這個不知道是不是人的怪物。　　是你你也尿。

　　“戴維·貝爾！”蝙蝠俠說出了戴維的全名:“此前玫瑰酒吧的一個角頭，負責收債，在四個月前脫離玫瑰酒吧，加入小醜幫。

　　在這四個月裡，你犯下了五樁謀殺案，七個人遇害！

　　犯下兩單縱火案，造成四死兩傷！

　　搶劫銀行一宗，一名警員被你射傷癱瘓！

　　像你這種人渣，如果想要奢求我下手輕點的話，那就最好滿足我的願望，否則，我會讓你下輩子都依靠呼吸機過日子！”

　　戴維渾身顫抖了起來，他不停地回想自己曾經聽說過的，有關自己家老大小醜的情報。

　　終於，在感覺到背後的蝙蝠俠想要動手之前，像是有一道閃電劈進了他的腦袋裡，他終於想起了。

　　“不不不！別動手！別動手！我想到了！我想起來了！小醜今晚要去那裡，我想起來了！”

　　“說！”

　　蝙蝠俠這個“說”字，在戴維的耳中簡直就像是救世福音，只要他不繼續打自己，那麽一切就都好說。

　　“他，他說他今晚要去炸警察局！”

　　“只有這些?”

　　蝙蝠俠二話不說擰起了戴維的手臂。

　　按照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來看，戴維敢肯定，如果自己不繼續回答蝙蝠俠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擰斷自己胳膊。

　　“真的只有這些了！”

　　但是戴維是真的想不起來小醜今晚除了炸警察局之外，還有什麽事情要做了。

　　只不過當蝙蝠俠將他的手給擰到一個不可思議的位置，讓他的身體不停抽搐的時候，戴維空出來的一隻手不停地拍著地板。

　　“不！不！不！不！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戴維哀嚎著:“他，他和金並有個約定！今晚說要一起乾個大活！就只有這些了！就只有這些了！”

　　“如果你騙我，那麽我會把你的腳也打斷！”

　　“謝……等會！什麽叫也?！”

　　戴維暗道不妙，但是想要反抗卻已經太晚了，蝙蝠俠二話不說就抓死了他的兩隻手臂，然後用力對著他的背部一踩！

　　“啊啊啊啊啊！！！”

　　在被劇痛刺激到喪失意識之前，戴維只能聽見自己像是殺豬一樣的慘叫。

　　“你和他一樣暴力，你真的是蝙蝠俠?你沒死?”

　　全程看著蝙蝠俠毆打罪犯的夜魔俠，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巷子口。

　　他是在蝙蝠俠摁著這個名叫戴維的罪犯時來到這裡的，並且還饒有興致地查看了一下躺倒在地上的幾個罪犯。

　　看上去他們的狀態都挺不錯的，估計幾個月之後從醫院裡出來，又是一條好漢。

　　當然，前提是他們能夠得到良好的治療，以夜魔俠的經驗來看，這幾個家夥估計傾家蕩產都付不起醫療費。

　　蝙蝠俠是肯定不管的，以前的韋恩集團倒是有相應的救濟措施，他們要是願意改頭換面，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在蹲完號子之後，韋恩集團是會給他們提供工作的。

　　前提是他們不用蹲到天荒地老，就剛才戴維的那些罪行，夜魔俠的中之人馬律師敢保證，不判他幾百年，他就不姓馬。

　　而且一般來說，也沒幾個人能獲得這份殊榮，畢竟韋恩集團招收的那些改過自新的罪犯，幾乎全是殘疾人。

　　他們本身就沒那個能力再去作奸犯科了，如果再沒了韋恩集團的工作，就只能等死了。

　　但是現在的韋恩集團，可不姓韋啊，現在紐約市最出名的兩個人都死了。

　　一個是蝙蝠俠，和鋼鐵俠一起應對一個紐約市巨大威脅的時候，光榮犧牲。

　　另一個，就是紐約市最大的慈善家，企業家，花花公子，韋恩。

　　同樣是死在了這場戰爭裡面。

　　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韋恩就是蝙蝠俠，畢竟蝙蝠俠那些高科技裝備，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做出來的，沒有韋恩或者史塔克那樣的財力，和科技水平，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面對這些“謠言”，史塔克在接管了韋恩集團之後，就對外宣布，韋恩確實是和蝙蝠俠有關系。

　　但具體是什麽關系他沒說。

　　這是一步妙棋，現在已經沒人說韋恩就是蝙蝠俠了，轉而去各種深挖，或者造謠蝙蝠俠和韋恩之間有什麽不清不楚的關系。

　　反正怎麽博眼球怎麽來。

　　只有星球日報一如既往。

　　“蝙蝠俠只是一個代號而已，他象征著一種精神，精神是不死的，它只會被遺忘。”

　　“你說得對。”夜魔俠點點頭，靠近了蝙蝠俠:“你確實不是他，他估計得有一米九了，你比他要矮了一整個頭。”

　　蝙蝠俠用披風裹住自己的身體，聳了聳肩:“我從來沒說過我是他，我隻說我是蝙蝠俠。”

　　然後，兩人就陷入到了一個十分漫長的沉默之中。

　　“你不打算去警察局看看嗎?”

　　最後夜魔俠忍不住了，開口向他詢問道。

　　“你不打算離開嗎?”

　　蝙蝠俠眯起眼睛，然後轉過身，向樓頂射出了鉤爪槍，將自己拉到了天上。

　　夜魔俠跟了上去。

　　這讓剛剛好到達樓頂，又蹲在了欄杆上面，繼續用披風裹住自己身體的蝙蝠俠很是無語地盯著夜魔俠。

　　“你不用這麽看著我，我只是想幫幫你而已！”

　　夜魔俠攤開雙手，承受著蝙蝠俠的不讚成的目光。

　　反正他又看不見，他就是感覺到這個蝙蝠俠對自己很是抗拒而已。

　　“我不需要幫助！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的話，那就幫我個忙！”

　　“Get out！”

　　說罷，蝙蝠俠往大樓的另一邊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夜魔俠本來還想著繼續跟上去的，畢竟他這段時間裡面也深受小醜幫的困擾，他們對紐約市造成的傷害太大了。

　　對於解決掉小醜這件事，夜魔俠也想著貢獻一份力量。

　　但是蝙蝠俠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在他遁入黑暗之後，無論夜魔俠怎麽聆聽，他都聽不見任何動靜。

　　任何有關蝙蝠俠的動靜。

　　“以前的他，可是很主動地尋求別人幫助的啊！”

　　夜魔俠歎了口氣，然後也從樓跳下，朝著紐約市警察局總部跑去。

　　但是他來晚了，當他去到那裡的時候，鋼鐵俠這個紐約市“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已經在和警察們交流著。

　　而警察局總部裡面，一點光都沒有，烏漆墨黑的，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嗯?羅賓?蜘蛛俠?”

　　降落到警察局總部旁邊有著蝙蝠燈的大樓樓頂，夜魔俠聽到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

　　他能夠判斷出這幾個是誰。

　　別問，他的聽力和感知力就是這麽神棍。

　　“又是一個蒙面英雄?這真是謝天謝地了！紐約市真的足夠亂了！”

　　喬治抱怨著，然後突然口風一轉:“嗯?蝙蝠俠！謝天謝地！你終於來了！”

　　裹著披風的蝙蝠俠的出現，是連夜魔俠都感知不到的，要不是喬治眼尖，估計他們還發現不了蝙蝠俠呢。

　　“你就等著我來?現場狀況如何?”

　　蝙蝠俠毫不客氣地對喬治問道。

　　“我是害怕這些家夥胡亂進去送命！”

　　喬治很沒好氣地看了一眼羅賓，蜘蛛俠還有夜魔俠。

　　“蝙蝠俠在紐約市征戰多年——雖然現在的你不是他， 但是你既然可以穿上他的衣服，並且追查到了這麽多東西，想必，你是得到了他的承認的。

　　如果他相信你的話，那麽我也相信你！就是這麽簡單。”

　　蝙蝠俠點點頭，徑直走到天台邊上，眼睛變成了藍色，凝視著警察局總部。

　　“根據熱能探測，裡面至少得有五十多個人！而且至少有三十多個匪徒！”

　　“那三十多個匪徒其實是人質！”

　　鋼鐵俠突然從下面飛上來，把喬治幾個都給嚇到了，但是蝙蝠眼巍然不動，冷靜地反駁著他。

　　“他們雙手的動作不對！

　　我沒見過綁架人質的暴徒這麽束手束腳的，我也沒見過有人質會這麽大搖大擺，自由自在的！

　　如果是持槍的話，那麽他們所有人都隻配拿一把1911手槍！

　　但是那些躺在地上的所謂人質，他們全都可以從地上摸一把m416出來！

　　1911和m416的區別，可比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大！”

　　“我不怕子彈！”

　　鋼鐵俠降落到羅賓旁邊，打開面具，對著他笑笑，然後自信地對蝙蝠俠說道。

　　“你不怕，人質怕！”

　　蝙蝠俠說完，再也不管樓頂的人，也不說和他們商量什麽計劃，自己跳了下去。

　　“嗯——他身上有奇怪的防護裝，我沒辦法看出他的骨骼，也沒辦法掃描他的身體。”

　　“她是女的。”

　　鋼鐵俠說完之後，夜魔俠蹦出了句震驚他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