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飛都愣住了。
我的心裡一萬匹馬兒在草原奔騰著,不過我卻從來沒有過騎馬策馬管馬的想法,即便以前去過NmG也沒有過這種想法,今天卻突然感覺置身在馬群當中,頓時失去了方向感。
這劇情沒按照我們設想的去走啊!一種隱隱被冒犯的感覺在我心裡逐漸升騰起來,在蔚藍的天空中化作了一朵奇怪的蘑菇,等等,怎麽看上去像是梵淨山的那朵蘑菇呢?或者是因為我去過梵淨山的緣故?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面部的肌肉不在抽搐。這種抽搐是一種順流的意志被違背時候所產生的逆流感,在此之前,公司裡沒有誰會違背我的命令,大家都願意接受我的構想,而且這一年多來我所做的大大小小的決定,無論是毫無異議的還是力排眾議的決定,我用幾乎等同一言堂的做法讓大家接受,基本上沒錯過,試錯成本幾乎等於零,這也奠定了我在大夥兒心中的“正確”感,似乎大家都有了只要林凡做的決定,即便暫時理解不了,只要接受去做,就一定沒錯的印象。
但今天小強怎麽了?別不是因為我把組織部長這工作交給了小飛,他就不爽了?還是因為覺得自己也是姓林的就不理會其他人的建議和決定了嗎?前者需要解釋一下即可,如果是後者,那就是可怕的!那樣的話,他小強就即將成為猴子面前的那隻雞了,我不允許有過界的事情發生。
在這些思想不停的冒出來在複合翻騰的時候,我的內心也有一絲理智在努力控制著這些思想不溢出邊界來,因為我也不知道剛才我的這些複合型想法是否正確,是否有自我膨脹的意識夾雜其中,我也一直擔心我會有這樣的狀態,那樣對於我或者公司來說都不會是一件好事,我一直努力控制著自己不往那方面去想,但是剛才小強的跳將起來,一下子就將我的一切努力幾乎化為烏有,---原來人的控制力在突如其來的閃擊面前是那麽的馬其頓防線。
而小飛呢,見我的表情有點複雜,一時也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剛站起來的小強,又看了看我。
我暗暗的平複了一下萬馬奔騰的情緒:“小強,你有什麽原因,可以說說嗎?”
小飛也說:“是啊!有什麽就說出來。”
小強看看我,像是看著陌生人一樣的眼光,看小飛就更不用說了:“嗯,不想挪窩。”
小飛說:“沒叫你挪窩啊!不就山那邊而已了。現在大家都準備各自負責項目,讓你單獨負責一個項目,是出於對你能力的信任。”
“我對整體也勝任啊!我不太想單獨負責一個項目。這樣我很難控制自己其他的時間。”小強說,“再說了,可能你們看我的額能力是可以單獨負責一個項目,但是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我覺得我做不來。”
小飛一時無話可說。
我問:“你的意思是怕自己沒能力?”
“是的。所以不想單獨負責一個項目。”小強說。
“別人想單獨負責一個項目都來不及,你偏偏相反。”小飛說。
突然之間,就在突然之間,靈光一閃,我大抵知道了他的想法為什麽是這樣,多少和他的個人際遇有關!腦海中弗洛伊德理論突然就跳了出來:小強是不是孤兒到現在我們都不清楚,但是我們清楚的是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最親的人是孤兒院的人,來了我們度假村後我們就是他最親的人。
像他這樣從小缺乏安全感的人一定是渴望生活在群體中間的,如果突然要他離開這個群體,哪怕就是在群體旁邊落單一米的距離,可能他也不願意接受甚至是覺得被拋棄了的。這也可以解釋到為什麽小強和陳琳一旦在一起就好像正極和負極的磁鐵黏在一起怎麽也分不開了,彼此都尋找到了一種安全感。---我為剛才這種想法沒跳出來之前對小強的看法感到有點慚愧,我這算是亂了心緒嗎? 我朝小飛做了個手勢:“小強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我們把這個機會留給其他人吧!你確定不單獨負責嗎?或者我找個人和你一起負責這個項目?”
他的嘴角動了一下,欲言又止,然後手也動了一下,又輕輕的放了回去:“凡哥,我還是在大部隊裡吧!其實我個人認為, 大部隊裡的責任更大,如果我的策劃能力達不到你的要求,其實我也覺得有點達不到,我那樹屋的設計方案就是曇花一現而已了,那我負責電工方面總可以吧?在電工方面我不是最厲害的,但是我算是對度假村電路方面最清楚的人了,我還是負責這方面的工作吧!策劃方面,好像真的沒啥天分,如果哪天突然又來靈光一現的話,你照單全收就是了。”
小飛笑笑:“你有擔待就最好了。電工方面也是重中之重,你樂意這樣做,也行。”
“誒,你這話說的,我同意啊!本買這個懸崖玻璃屋的構想就是靈光一現的。”我說,“不過你小子還真的行啊!直接就拒絕了我和小飛的提議。剛才我心裡可是有一萬匹馬在奔騰呢!”
小強笑笑:“凡哥,我知道你和飛哥是為了我好,可是我知道自己的能力。還有,陳琳說了,要我量力而為。你說這個項目,陳琳來負責還差不多!”
“我有過這想法呢!不過你陳琳在航空公司呀,待遇什麽的都好啊!怎麽會來我們這兒呢?怎麽說都是我們度假村的培訓師呢!想過,但是只是想過。誒,你這麽說,什麽意思?”我問。
“她呀,現在合同期滿了,心裡亂亂的,在現在公司裡覺得發展前景不大,想跳槽去中東的外航,不過又覺得跳遠了些,何況就算能跳槽,也就是乾多三兩年本職工作而已。哦,這些事她說的,但是說來我們度假村,這些就是我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