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就不想起來了。待在這高床軟枕不好嗎?既然是個團隊，李主任也不算是外人了，再者，這候鳥飛過來的事也不是什麽必須隆重其實所有人都要在場才能解決的，我不去，也額不算冒犯了所有人吧?冒犯了李主任?還是冒犯了我們項目的夥伴?昨晚在水庫都分工了，其實就算不說，分工也早就確定了的。

　　我想得太多，操心得太多。總是以“我”這個第一人稱的形式去參與項目的一切，好像不用這種身份去參與，項目就會失色不少甚至馬上現掛了?不至於吧?

　　不過，說好了卻又不去，終究不是一個成熟行為。我可以用一種旁觀者的形式來看看我們的項目嗎?說來虛幻，其實並不虛幻。有些時候，尤其是在我大膽醞釀這個項目的運作前，我就總處於一種仿佛自己高高的飄於空中的狀態來想想這個項目，用一種類似雲參與的感覺來設想項目的一切，通俗的說，就是自己閉上眼睛在幻想如何運作。

　　現在這個項目都運作起來了，自己卻又有點遇上瓶頸的感覺，不然也不會想跑出去透透氣而缺了自己心中的聖地梵淨山。

　　好！就這麽決定！從現在開始，我將自己的狀態放空，重新回到雲參與的狀態來看這個項目的運作。想到這裡，我努力的將自己塞進那個空間裡去，我作為我，最後一句話和龍鳳哥說的是“我們在水庫上碰頭”，然後我就是林凡，不再是第一人稱，而是以第三人稱林凡的人稱來看世界，也許這樣的做法，想必就不會以唯心主義的角度看世界了。

　　龍鳳哥急急忙忙的起了床，一套快速梳洗流程後，不放心，給了電話應驗:“你出發沒有?”

　　應驗說:“我和小強已經在水庫分頭拍攝了不少素材了。你還不來。”

　　龍鳳哥埋怨道:“叫你哥我起床啊！小強幫你忙?他下水還是你下水?”

　　應驗嗯嗯的應付說:“好好好！你趕緊起床吧！我在操控無人機啊，小強劃了條艇在水中央拍攝呢！就這樣吧！”

　　這邊李主任也已經和管委會的工作人員還有動物保護站的工作人員以及觀鳥協會的會長正在上山的路上。紫萱陪同著他們。

　　林凡臨出發前卻又停下了腳步，沒回辦公室，而是發了條微信給李主任說項目有事情要處理，就不陪他了，紫萱就是代表他的意思。李主任微信裡說好的。

　　林凡看了微信，放下心來，卻又沒回辦公室，而是在村裡轉了個彎，給了個電話矮仔成，一聽在餐廳，他便溜到矮仔成的餐廳裡去了。

　　矮仔成看著林凡:“怎麽了?不去水庫來我這兒?”

　　林凡歪坐在廚房後面院子的專屬椅子上，斜了他一眼:“我看人不看鳥。”

　　矮仔城哈哈一笑:“在我這兒可不許說粗話。”

　　林凡聽了這話，正坐起來:“我哪有說粗話?”

　　“你說鳥也行，說人也行，但是兩者放在同一句裡甚至組合起來，不就是粗話了?嗨，我還以為你是個斯文人。我看錯你啦！”矮仔成用調侃的語氣說了真話。

　　林凡隻好乖乖的說:“好好好，在你地盤，你說了算。”

　　矮仔成問:“一般沒事，你還不找我。說吧！”說完熟練的從兜裡掏出一包煙，從裡面抽了一根出來，啪的點了火，長吸了一口，“近來我也有點壓力。又重新抽起了煙。不好意思啊！”

　　林凡愣了一下:“我還想將壓力轉嫁給你，你看看我正準備說出來，你丫的，倒先搶我台詞了。不能單是你自個兒抽呀！太獨了不好。來，扔一根過來。”

　　矮仔成有點不敢相信:“你也抽煙?這不是找抽不是?”

　　“哪來這麽多廢話！趕緊的。”林凡不耐煩的伸出了手，“抽你一根會破產不是?古巴走私過來的雪茄不成?”

　　矮仔成笑著將香煙拋了過去:“嘿嘿，破產就不會，走私卻不敢，現在也沒必要了。就是走私問題啊！煩惱死我了。”

　　林凡有點笨拙的點著了煙:“誰帥誰先說啊！我先說了啊！”

　　矮仔成給他這句話嗆了一口煙:“好好好，你帥你帥！你先說！”

　　林凡萬向天空吐了一個煙圈後深沉的說:“鳥的事不理會，候鳥就像後媽，看上去和你有點關系，其實又和你沒啥關系…”

　　“…說人話！帥的人不說鳥事！”矮仔成打斷了他，“不然我就整容了啊，帥過你！”

　　“哦哦哦，過兩天就是股東大會了。你的入股問題要解決，應該問題不大，還有就是投資入股那兒，新的投資者投入不少，可以解決我們的資金問題，可是要簽對賭協議，我的心呀，亂的一批！”林凡說，“其實可以不理會原來的股東，但是真的不理會呢，萬一出問題了，我失去項目掌控權，又等於造成了實質的違約，對原來股東承諾的違約，因為這樣的情況真的出現，那麽項目不再是我說了算的。我要將話語權一並交出來的。 一個頭兩個大呀！”

　　矮仔成聽了好半天才出聲:“我理解不了什麽叫對賭協議，但是大概意思我能理解，就是說萬一你輸了，你就得跳海或者跳崖，是這個意思吧?”

　　林凡看看他:“媽的，還說理解不了?直接就說出我的結局了，還說不知道?”

　　矮仔成笑笑，也朝天空吐出煙圈，不過是兩個連環的，和潘若安的水平有得一拚:“本來人生就是一場賭博，我知道用這個詞不太好啊，但是我嘴笨，用不到高尚的詞兒啊！我的意思就是，覺得有機會，就勇敢的嘗試一下唄！失敗了就失敗了，沒啥沒誰可埋怨的。但是，我說但是啊，但是，做這事之前，一定要考量清晰，清晰了，理順了思路就衝！很多時候，命運在暗中早就給我們估好了價格。嘿嘿，最後這句，我是從網上看回來的啊！挺有道理！”

　　林凡笑笑:“嗯，我也知道，就是轉不過彎來。”

　　矮仔成一拍他的肩膀:“你這就是廢話啊！轉不過彎來?轉不過彎來你又夠膽啟動這個項目?林凡呀林凡，你怎麽反而變得有點唯唯諾諾呢?實話實說，就算你現在不簽對賭協議，萬一過不了這關，還不是一樣要跳海跳崖嗎?所以，衝吧！”

　　林凡看看煙頭:“哎，怎麽不是華子呢?你的煙盒都是華子啊！”

　　矮仔成無奈的搖搖頭:“貨不對板唄！給我騙了不是?我也是這樣給人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