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飛眼神朝保安看去,幾個保安立刻醒悟過來,一擁而上,團團將我圍住,其中就有阿飛阿基還有鄒家灶。
鄒家灶說:“林總,麻煩你配合一下這個工作。這是一件重要的事,對於銀海灣來說也是重要的。”
我看看他手裡的手電筒,沒再大聲說話,只是小聲的說:“不要再圍住我!”轉而對張小飛說,“你怎麽就將我們項目出賣了呢?為的就是這個站長嗎?一個月能拿多少錢?好得過作為股東的回報嗎?”
張小飛將話筒交給了另一個人,從台上然走過來,蹲在了我旁邊呵呵一笑:“林總呀!這不是錢的問題啊!說到錢,我也不是沒有過錢!就你是一個沒錢的主兒而已!我怎麽說都曾經一次賺了三千萬啊!投資這裡投資那裡的,最後這水庫買了給你們,你們卻搞不起什麽。我實話實說,雖然說是賣了給你們,可是在法律上還沒有過戶給公司呀!”他壓低聲音,“就算耍賴皮,你也奈我不何,是不是這樣說?!我現在不是為了錢,等著股東的回報,我又不是隻投資了你這裡!所以,我覺得現在做這事有意義啊!保護站站長哦!”
我給阿飛阿基他們圍住,想挪動,卻給他們圍得更緊了。我問張小飛:“這水庫不是過戶抵押給了潘若安了嗎?”
張小飛若無其事的說:“反正手續上我是沒有完全完成的。這不,一說成立保護站,哎我都懶得和你說了。就這樣吧!現在我真的不是為了錢!錢,反正我有。沒錢的是你呀!這個懸崖玻璃屋項目你怎麽搞也搞不起來,我作為一個股東有疑問很正常啊!現在既然如此,成為候鳥保護區不是好事嗎?至於你能不能賺到錢,我都不追究你了,懸崖玻璃屋給你搞得半死不活的,不虧我都已經偷笑了。你在我們入股的時候設置了這麽多障礙,現在我們想推翻你都挺難,這是事實我們也認!大家尊重法律認可的人、事和物不好嗎?所以這水庫現在還是我名下,我喜歡怎沒處理就怎麽處理。加上你的入股協議裡沒有說一定要將水庫入股啊!那是我們入股後你追加的事情而已!好了,看在以往合作過的份上,話就講這麽多了。你走吧!”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毫無破綻可言,關於水庫的,和關於他們入股時候我所設置的條件也是,大家遵守,不要撕破臉皮。這就是他現在說的意思。
我也真的無言以對,便對阿飛阿基他們說:“麻煩讓開,我要下山了。”
張小飛揮揮手,保安們便讓開了一條道,我剛轉身,給張小飛叫了回來:“哦,林總,你等等,先別走!我要告訴你的是,這山上的小火車你也不要開了,這容易驚嚇到候鳥的休息。另外,經營性的活動也請你注意一下,不能驚擾了這水庫的貴賓啊!好走不送!”
我給氣得那口氣就堵在氣門上,看著昔日都是我項目裡的同事還有合作夥伴以及這股東,頓時覺得胸口悶得慌喘不過氣來,便馬上蹲了下去。
張小飛看了,馬上對保安說:“還不動手?趕緊給我抬走!媽的在這裡出問題了,怎麽處理?!抬下山去!趕緊的!”
阿飛阿基和鄒家灶便迅速圍了上來,其中鄒家灶手中拿晃晃的手電筒讓我頓感一陣恐懼,我下意識的抱住頭:“別敲我!”
然後,我醒了。
原來這是一場有點荒誕的夢。
人家喝多了濃茶睡不著,我倒好,喝多了濃茶反而睡得香,還做了夢。
我看看手機顯示的時間,凌晨四點多。這個夢好像有點悠長啊,內容卻有點緊湊濃縮,和我沒睡覺前想的,還是有點關聯。
可能是在樹屋這陌生的環境中睡覺得原因吧,睡得香但感覺不踏實。這是一個矛盾體,想到這裡,我還真的睡不著了。索性就爬了起來,推開門,走到露台。
凌晨四點的荔枝林裡,黝黑黝黑裡又帶一點寶藍色,黎明前的黑暗也就是這個時刻吧!樹林裡有淅淅索索的聲音,不知道是什麽生物在活動,夜空裡偶然還會有一閃一閃的小綠燈,哦,那是久違了的螢火蟲吧!它們好像也不怕我,或者當我是一個夜裡的木樁?在露台上飛來飛去。
這一片暗黑,也許是熟悉了就好,實在看不清楚就打開尾部的小綠燈就好了,照亮前面一小段的路程就好,有同伴在一起飛,相互照耀著,也就有了一個明晰的指引。
我想了一下,回到屋裡,找了個空的可樂瓶子,用小刀在瓶身上人認真的戳了好幾個均勻的小孔,然後在重新回到露台,手法輕柔的在空中捋了好幾次,手到擒來,輕輕的捉到了幾隻螢火蟲,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可樂瓶裡。如此這般重複了三兩次,便往可樂瓶裡裝進了十來隻螢火蟲。
看著螢火蟲在瓶子裡也依然不時閃亮著,我心滿意足的回到屋裡,輕輕的將瓶子放在了床邊的窗台上,自己則躺在床上,雙手枕著後腦杓看著這十來隻夜之精靈在可樂瓶的方寸天地之間放出淡淡的黃綠色光芒。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從窗戶上照射了進來。
我揉揉眼睛,想起夜裡的夢,依稀殘存著一些內容,馬上看看時間,早上七點多了。便給了電話龍鳳哥。
龍鳳哥睡眼惺忪的回答我:“早就和李主任匯報了。他昨晚就回復了我。說今早會過來。他問你在場不。”
我說:“在啊!必須的!張小飛也會在!我就希望個個都在!”
龍鳳哥似乎聽出了什麽:“凡哥,怎麽張小飛和李主任變成必需品了?”
我說:“哎,只要是有用的,都是必需品!李主任幾點來啊?”
龍鳳哥停頓了一下,然後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哎我去!應該就來了。他說八點前!現在都快八點了。那我們在水庫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