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響見他言語間對他頗為不屑,就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你能夜夜十八新娘八十郎,鴛鴦被裡雙纏綿,我就不能十歲小郎十八新娘?今晚一柱入汪洋?”
老者笑的前俯後仰,險些掉進水裡。
“我擺渡了多少風流人,你是第一有才,第一自信,第一狂的小公子,上船,免費。”
林響跳到船上,老者擺渡著他往子母河中央的三層大船劃去。
此船夠大,卻不算氣魄,但四面點著紅燈籠,有點花花綠綠的一聲,倒也不失好看。
老者對林響說:
“小公子還是安心讀書少來風塵之地,將來一朝得中,那些鶯鶯燕燕的女人還不是呼之即來?”
“你倒是個良心的船夫。”
“良心算不上,年輕風流,老來想想,如夢幻泡影,覺得可惜。”
林響取出一錠金子扔給了船夫,指著面前的三層大船,詢問:
“太冷清了。”
老者沒有客氣,收入袖中,洋溢著笑臉,講:
“是小公子來的太早了。”
老者禦船停在三層大船留下的浮橋前,林響上橋,他叮囑道:
“三層的姑娘都是懂一些詩詞歌賦,尤其是歡兒姑娘,才高八鬥,心地善良,命運不濟才淪落到此地。”
“你的相好?”
“人家姑娘隻賣藝不賣身,只是今天她不得不下水了。”
“知道了。”
林響跨過浮橋,龜奴帶著紅燈籠恭恭敬敬的走到他面前:
“公子面生。”
林響取出銀子扔在他手裡,無需多言,龜奴立刻朝裡面喊:
“富貴多精的小公子來嘍!”
龜奴帶著林響上甲板,好幾個姑娘已經翹首企盼了。
林響興致不高的掃了一眼,龜奴多會察言觀色,知道他沒興趣,開口詢問:
“小公子也是為歡姑娘而來?”
“正是。”
“請跟我來三層。”
龜奴帶著林響從女人們中間見縫插針,走上二層就清靜了許多,龜奴解釋:
“平常這個時辰客人沒這麽多,隻為有幸聽歡兒姑娘一曲,有些人連飯都顧不上吃。”
“這位歡兒姑娘以前怎麽沒聽說過?”
“才來了幾天,聽說過歡兒姑娘的,非富即貴,一般人沒這個耳福。”
依窗賞月的女子不屑的輕笑:
“一個啞巴子,讓你們吹捧成香餑餑。”
林響聽此女說這位歡兒姑娘是個啞巴,他遲疑了,難道不是公主?公主可不是啞巴。
“姑娘,慎言!”
此女不屑的發出“哼”聲,那種一束桃花回房間去了。
林響想要問清楚,龜奴提高聲音說:
“小公子請。”
二人先後走到二層船艙的盡頭,龜奴在上第三層的樓梯前停下,又對林響說:
“今天是歡兒姑娘的大日子,沒有實力的人是不能見的,否則沾染了俗氣就不美了。”
林響知道龜奴什麽意思,從口袋裡取出四張銀票,在龜奴面前晃了一下:
“見過這麽多銀子嗎?”
“沒,沒!小公子請。”
林響被帶到三層,難怪龜奴會在上來前驗身家,僅有五張桌子,每一張桌子旁坐著以為秀色可餐的姑娘。
龜奴低聲說:
“現在還沒人,小公子盡可隨便挑。”
林響一眼掃去,唯有左側的姑娘還不錯,
嬌小可愛。 他指了一下。
龜奴立刻說:
“華彩姑娘,快來拜見小公子。”
華彩姑娘起身緩緩走來,在林響面前,故意把腰彎到能露出胸中一點美好。
一旁的姑娘們心領神會,掩面嬉笑,龜奴大聲提醒:
“各位姑娘,矜持一些,貴人要上來了。”
華彩姑娘拉著林響的袖子,走到她的那桌坐下:
“弟弟,怎麽還背著刀,難道是今天晚上要來全武行?
“哈!哈哈哈。”
“姐妹,全武行你受得了?刀槍棍棒,我看你只能對付得了棒子。”
正要喝茶的姑娘,被逗的,直接把茶水從嘴裡噴了出來。
姑娘們互相取樂,林響大開眼界。
林響盯著自己身旁的這位華彩姑娘,直到盯的她閉嘴不說話。
“小,小公子有話說?”
“歡兒姑娘真是啞巴?”
“啞什麽巴?只要灌了解藥就能說話了。”
剛才和華彩姑娘打趣的小姑娘說:
“我們五個都喝過,任你在烈的性子,不能說話了,有氣沒處發,就聽天由命了。”
“喪盡天良。”
華彩姑娘把手裡的葡萄喂給了林響:
“說的沒錯,姐姐獎勵你一顆葡萄。”
龜奴突然在下面喊:
“趙家大公子到。”
林響聽到是趙家的大公子,他皺起了眉頭,帝國守夜學院的這二位是吃乾飯的?還沒有動手?
“哼”真是廢物。
趙公子身寬體胖,上樓後,直接坐到了剛才與華彩姑娘逗樂的姑娘身邊。
他們二人恐怕是老相好了,揉捏嬉鬧讓三層頓時彌漫起一股曖昧的味道。
“相老爺到。”
“白舉人到。”
第五人從樓梯處上來前龜奴並沒有喊,但他上樓梯時的腳步聲已經暴露了身份;火力道左護法,好久不見了。
林響為了不現在暴露,環顧四周,最後把目光定格在掛在窗口做裝飾的面具。
從華彩姑娘面前起身,走過去打開窗戶,一陣風從窗口吹了進來,整個三層掛的紅綢緞迎風張揚,他順便把面具摘下來,戴在臉上。
把窗戶關上後,華彩姑娘說:
“小公子喜歡這種青面獠牙的面具?我房裡有很多,我送你幾個。”
“那就多謝了。”
林響回頭和火力道左護法對視一眼後,二人各自落座。
龜奴上來說:
“歡兒姑娘要來了。”
林響盯著前面隔絕後面的簾子,當它被拉開後,裡面的女子讓面具下的他動容。
她不是公主還是誰?
火力道的人膽子真大,連公主的買賣都敢做。
歡兒姑娘身旁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老婦,她沙啞的嗓子像唐老鴨叔叔,有條不紊的說:
“讓歡兒姑娘為貴客撫琴一曲。”
歡兒姑娘的手輕輕撥動琴絲,頃刻間,抑揚頓挫的音律便讓人沉醉其中。
原本熱鬧的花船因為歡兒姑娘的音律而徹底安靜了下來。
唯有不解風情的座山雕坐在角落裡,因為找不到林響,急的一直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