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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人間》第7章 流亡江湖
  秋風蕭瑟,秋雨綿綿。被風雨打濕的花瓣飄落在溪水之中,隨著潺潺流水不知流向何方。

  漆黑中的夜,像是藏著惡魔一般,常常令江樊半夜驚醒,難以入睡。倘若遇到有雷雨的夜晚,身體蜷縮成一團,裹緊被褥,一個人躲在被褥之中偷偷哭泣。

  江奢的離世,似乎把世間所有的美好,從江樊的世界通通抽離了出來。童年的歡樂剛嘗到就已戛然而止。

  白天沒有食物,黑夜沒有燭火。夏天蚊蟲叮咬,冬天缺衣禦寒。生活的瑣碎讓他從小體會到生活的悲苦。周圍能借不能借的東西都已被他借光,借完之後,有的無法歸還。惹得街坊四鄰怨聲載道。

  日子一長,只要見他從遠處走來,家家關門閉戶。不得已,江樊只能做梁上君子。

  今少隻雞,明少隻鴨。眾人無奈,隻得找向江樊三叔、四叔處。三叔、四叔先是道歉,然後賠償眾人物品。如此雖然解決當下,卻無法解決以後。直到又過幾次,江樊被眾人協同兩個嬸子趕出村落。自此江樊開始流亡江湖,那年,江樊九歲。

  江湖的路,不是一般人走得,是給擁有實力的人走得,沒有實力的人走了,可能剛走幾步,就已經身首異處了。沒有實力懂規矩的人走了,必然走的很辛苦。

  江樊被趕出村落之後,四處流浪,一邊漫無目的走著,一邊向路上的行人乞討。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

  他見到穿著錦衣華服的人,就上前說兩句好話,外人見他年紀小,話也算順耳中聽,有時會給些銀兩,才免得不被餓死。

  這日,江樊來到一座用玉石砌成的城門邊,城門上高掛一塊石匾,石匾上寫著:“通博縣”。縱眼望去城中車水馬龍,金碧輝煌。江樊曾未見過如此繁華、富貴之地。他一下看的癡了,心底很想進到城中瞻仰一番。遂邁步向城中走去。

  走著、走著,江樊被街道兩旁富貴景象吸引住。正看的出神,沒察覺前面還有其他的人,一不小心撞上前面的一名女子,女子周圍還有幾個家丁打扮的大漢,女子和家丁一起轉過身來,見到一個渾身髒兮兮,泛著惡臭的小乞丐。

  家丁:小姐,你沒傷著吧。

  女子:我沒事。

  家丁:哪裡來的臭乞丐,走路不長眼睛呀,信不信小爺揍你。

  江樊見幾個家丁惡狠狠的樣子,慌張道:對…對…對不起。他有些慌張,說起話來,結結巴巴。那女子見他慌張的囧樣,輕笑了一下,轉過身繼續向前走著。

  江樊見已無事,抬起腳正要走去,剛踏出一步,發現腳下好像被什麽東西硌著,他抬起腳,發現是一枚女式的碧珠耳環。心中思索著:莫不是剛才那名女子掉落的。他撿起耳環向女子追去,一邊追著,一邊喊著:小姐,小姐。女子聽到後面有人在叫喊,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正見小乞丐手裡拿著耳環,呼喊著追來。

  到了近前,江樊:小姐,這個是不是你的耳環。

  女子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原先左耳上的耳環已經不在。又看了看江樊手中的耳環,正是自己帶了幾年那隻碧珠耳環。

  女子:多謝弟弟,多虧了你,不然回家要挨罵了。弟弟的名字是哪幾個字,

  江樊:什麽字,我不知道,

  女子:就是你的姓名。

  江樊:我的姓名叫作江樊,今年九歲。

  女子: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你的父母呢!

  江樊聽女子提起父親、母親。

一股酸意湧上心頭。眼圈微微泛紅。女子看江樊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忙繞開話來。  女子:我叫許若蘭,今年12歲。是四方門的二小姐,以後若遇到什麽困難可以來四方門找我。我這還有些銀兩,你先拿去換身乾淨些衣服。

  許若蘭一邊說著一邊把銀兩遞向江樊,江樊看著手掌大的銀錠子,激動不已,

  江樊接過銀兩,連聲道謝。

  家丁:小姐,咱們快回去吧,晚了,老爺又要責怪小的們了。

  許若蘭聽後,轉身繼續行去,一會倩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江樊嘴巴輕念:許若蘭,四方門。似乎要把這兩個名背下來一樣。念了幾遍,轉身向布莊走去。

  布莊門廳,老板見一個小乞丐走了進來。拿起掃帚就要轟江樊出去,江樊慌忙從口袋中掏出銀錠子,老板斜著眼看了他一下。

  老板:你要訂做衣服?

  江樊點點頭,

  老板:你要訂做哪種樣式?

  江樊向四周的衣架上看了看,也不說話。老板見他如此,自己在衣架上挑了一些合適的衣服,穿在江樊身上。收了銀錠子,找回一些銀兩。江樊穿上新衣,拿起舊衣出門而去。

  江樊在布莊定做三、四套衣服,又在附近訂了一間客房住了下來。進入客房,江樊撕開從身上脫下的髒衣,髒衣的夾層之中有幾頁紙片和一枚發光的金石。紙片的封頁上寫著《紫金寶錄》,翻開封頁,紙片上空無一物。

  江奢在臨終前,曾囑咐江樊,這些紙片乃是武林爭搶的武學寶典,已將它縫在衣服的夾層之中,需要撕開衣物,用鮮血浸濕在上面,紙片中的文字圖形才能顯現出來,千萬不可丟棄。他現在目不識丁,即使文字顯現出來,也看不懂,索性重新收藏了起來。

  第二天,江樊在城內轉了一圈,找到一家學堂,學堂的正門之上懸掛著“文博私塾”四個大字。江樊踱步走了進去,偏房內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先生正在前面教學。下面有二三十名學生模樣的孩童,跟著先生朗誦詩文。先生瞧見一名孩童從正門走了進來,放下手中的文案,走出偏房,看向江樊處。

  先生:你要找誰?

  江樊結結巴巴:我…我…我想讀書。

  先生:你的父母呢?

  江樊:父親死了,母親走了。

  先生見他穿著還算乾淨,身世卻如此可憐,就把他請進了廳內,落座於後面的一張課桌之上。

  時間過的很快,眨眼已是半年之後,江樊既聰明,又好學。人也乖巧懂事,深得先生喜愛。先生憐他幼小,讓他搬離客棧與自己同住,江樊照了做。

  一日,在住處,先生和江樊說起陸地江湖之事。

  先生:我們現在腳踩著的土地名為“通博”縣,通博縣下面分出七、八個鄉鎮,鄉鎮下面又分出若乾個村落。

  通博縣的上面是祥原郡,有成千上萬這樣的祥原郡組成了天玄帝國,天玄帝國疆域之遼闊,浩瀚無邊。常人驅車而行,窮極此生光陰也只能窺探一二。人口更是無法揣測,如果一寸距離代表一個人,幾萬光年的距離或許可以比擬這個數量。

  天玄帝國座落在靈隕大陸之上,靈隕大陸上面分部著五、六個像天玄大陸這樣的國度。國度與國度之間常年戰火不斷,邊疆的居民們飽受戰火摧殘。

  天玄帝國每三年會舉行“扛鼎”賽事,從下面各個郡、縣、鎮。挑選出優秀的武者,進行比試較量。前十名會被加封官爵,這十名武者的家族也會一同享受鴻恩,更有諸多獎勵贈予。等到“扛鼎”賽事結束,勝出的十名武者會被遣派到邊疆戰場之上,與敵國浴血廝殺。直至戰死或者是凱旋而歸。

  星隕大陸之外,還有八塊陸地,其中二塊在海洋之中互不接壤。另一塊在海洋的盡頭。剩余的五塊大陸,形成一個圓弧狀的樣式。五塊大陸之中,有一塊九幽大陸與其他四塊大陸相隔著一段海域,其余四塊並排擠在一起。

  在這顆廣袤無垠,浩瀚無邊的星球之上,陸地佔百分之三十,剩余的七十皆被海洋佔領。海洋中凶獸無數,經常有漁民村夫到海洋中捕魚,被海獸吞噬的事。甚至有人曾在海洋中見到一條黑色的巨龍,一會騰雲駕霧,一會下潛入海,只見龍身不見龍尾,根本無法估測它的長度,幾萬裡都不止。

  江樊被先生說的浮想聯翩,心神蕩漾。

  江樊突然道:先生你修武嗎?

  先生:你還知道修武之事,你想修武嗎,江樊。

  江樊:想,

  先生:為什麽想修武。

  江樊:想不被別人欺負,想管天下不平之事,想找一個人,還想殺一個人。

  先生看了看他星光熠熠的眼眸道:你跟我來。

  江樊跟隨先生的腳步來到一處空地, 木樁、石鎖、杠鈴等一些修武的器具散布在周圍。

  先生:修武的第一層境界是淬體,所謂淬體,是把你身體中所有力量,潛能,發揮出來,加以運用。想要逼出體內力量的極限,就需要你不斷的磨練體格。

  當你雙手舉起10石的重量時,就成功的踏入修武的第一小階段,淬體境初期。雙手舉起30石時,就達到了第二階段,淬體境前期。100石時,淬體境中期,200石時,淬體境後期。500石時,淬體境圓滿。

  想要舉起500石的重量,光有力量是遠遠不夠的,自己本身的載體也要足夠堅韌,骨骼、血液都要有對等的強度,才能完成。

  先生看著江樊道:那邊有個1石的杠鈴,你去試試。

  江樊來到杠鈴出,雙肩微張,把力量集中在手臂與手掌之間,用盡全力搬動杠鈴,杠鈴摩擦地面聲音,發生“吱吱”的聲響,杠鈴在地上滑行了一段,終於被江樊抬起握在胸膛,他用力向上舉了舉,感覺杠鈴沉如山川,根本無法撼動,無奈只能放棄,

  先生:還是先練習抬起這個動作吧!當你抬起的動作輕松、順暢了,再練習舉起的動作。

  說著,先生轉身向住處走去,江樊一邊反覆的練習,一邊嘴中輕語著:我不要被人欺負,不要被人看不起,我要問問母親,為何如此狠心對待我和父親,我要殺了那個男人。

  夜深,依然能見到一個瘦小的身影在反覆練習抓起杠鈴,抬至胸口,再放下杠鈴。直到他筋疲力竭,才走向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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